“我输了。”方昶脸上并无沮丧，笑着摇头，“看来我的进阶级剑术，练得还不到家。”
“算是平手。”江城说道，“我没想到，你都领悟进阶级剑术了。”
说成平手，是江城口头上能作出的最大让步了，他可不愿意承认自己输，哪怕只是口头上……
方昶说道：“我比你多练了一年的剑术呢……交流一下？”
“好。”
两人随即走出了对练场区域，交流了一下心得。
“我觉得，进阶级的技击，最重要的是对‘意’的感悟。”方昶率先说道。
“我知道，技击之道，本身就是力意技三体系中的‘意’嘛。”江城道。
“不是你说的那个，”方昶笑了笑，“我说的‘意’，是指‘意图’，确切地说，是揣摩敌人的进攻意图。能做到感知敌人的意图，就等于是踏入进阶级的技击领域了。”
“感知敌人的意图……怎么做到的？”江城追问。
“我也说不清楚。最近一次在家练剑，我不知怎的就开窍了。”方昶笑着摇头，“可能你还需要一段时间积累，对各类武器、招数都比较熟悉才行？”
江城皱着眉头，他起步的时间晚，满打满算也才练了三个多月，比不上人家的底子很正常。
就算江城不愿意，也必须承认，纯以技击水准而言，方昶已经超过了自己。
不只是自己在进步，其他同龄人都在进步啊……
江城有了很大的危机感。就拿今天的切磋来说，方昶如果练熟了“进阶级”剑术，最后一轮绝不至于无力抵抗，江城未必能靠“力”强行取胜。毕竟，江城的“力”还没到碾压方昶的地步。
方昶问道：“你为什么进步那么快，一开始你的强韧远不如我，可现在，应该超过我一大截了吧。”
江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小树苗的存在是绝对不能泄露的，这个时代对于“第三类接触”非常敏感，动不动就往潜伏魔人上面去推论。就算证实不是潜伏魔人，给个精神异常的论断，也会很影响前途。
要成为封印战士，有了一定实力之后，才能放开一些。
官方对于底层预备战士、低阶封印战士的管制很严，底层战士如果确认精神异常，至少也得监视居住，同时进行精神疏导；严重者甚至要送到精神病院，跟监禁也没区别了。
但对于已经拥有一定实力，又出现精神问题的封印战士，官方却是采用疏导手段为主，同时尽可能把对方调离战斗一线，安排一个清闲职位养老。
方昶也就是随口一问，他叹道：“我也知道，这是天赋……唉，真羡慕你的天赋啊。”
“其实你也很厉害，比那个杨亦辰绝对不差。”江城低声说道。
方昶微微一愣，随后笑了出来：“好了，不要安慰我了。江城，你有这样的天赋，一定不要荒废了。努力称霸春宁园吧！”
“一起努力。”虽然不知道方昶突如其来的激情是为何，但是称霸春宁园本就是江城的目标。
“呵呵……”
不远处有低低的笑声响起，夹杂着几声议论。
“这就想称霸春宁园了。”
“也不想想全江南有多少四星级高中，就凭皋城一中，想称霸春宁园，真是想多了。”
“就凭校队教练那种狗屎一样的高压训练法，不崩溃才怪，还想去春宁园呢。”
“总不能拦着人家做梦吧。”
不用看，江城也知道说这些风凉话是什么人。
是当初从特训班退出的李勋等人。
江城并不想搭理他们，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古人这句话再贴切不过。
方昶性格比较和气，应该也不会计较……
嗯？
江城一个念头还没有转过，就看到方昶大步走了过去。
“道歉。”方昶冷冷说道。
“哈？”
“我让你们为刚才的话道歉。”方昶语气少有地带上了一丝冷意，“你们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许你们侮辱辛教练。给我道歉！”
江城有点意外，方昶似乎对辛教练非常尊重？明明辛教练只是一个脾气恶劣、喜欢体罚的老师啊。
李勋等人的脸色涨红。
“方昶，你以为你是谁？”
“我们刚刚说的不对吗？皋城一中的底子在这里摆着，不论魔鬼教练怎么高压训练，都不可能进春宁园的！”
“想让我们道歉，你们先证明自己再说！”
方昶捏了捏拳头。
江城走了过来，拉住了方昶：“私自斗殴，有可能被扣风纪分。为了这几个人，不值得。”
方昶吸了口气：“李勋，我要跟你们对练……你们四个人，一起上！敢不敢。”
李勋往后一缩：“我拒绝。”其他三人也纷纷拒绝。
说白了，李勋等人就是嘴巴硬，遇到真刀真枪的挑战，就只能当缩头乌龟。
面对这种人，方昶也没什么好办法。痛打他们一顿倒是一时痛快了，但私自斗殴这种事如果闹大了，被扣了风纪分也挺亏的。
方昶冷冷对李勋说道：“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嘴里说辛教练一个不字，就等着进校医院吧。我的风纪分一直很高，扣一两次也不影响封印战士晋升试炼。”
李勋察觉到了方昶眼中的杀气，缩了缩脖子，没敢再提辛教练。
不过，他还是嘴硬了一波：“我话还是撂这里，你们就算进了校队，也进不了春宁园。对我们横有什么用，有本事打败静海一中呀。”
江城拍了拍方昶的肩膀：“多说无益。”
方昶点点头，转过身，和江城走向训练场。
……
“你已进入场景：红拂夜奔（独幕）。”
“学会判断敌人的意图……”
再次进入心灵战场，江城并没有着急开启闯关，而是默默咀嚼着方昶的心得。
“开始吧。”
场景开始运行，江城熟练地从床板下翻出了一柄连鞘长剑，挑开窗户，轻轻跃了出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这柄藏在床板下的长剑，以及跳窗的路线，都是江城一次次闯关失败中摸索到的。
找到长剑，江城的战斗力可以暴涨三成。
跳窗，不走正门，可以规避直接遭遇四名武师围攻的高难剧情。
当然，跳窗并不意味着能够避免战斗，心灵战场目前压根就不存在能直接苟过去的场景。
江城绕过巡夜家丁，摸到了墙根。
汪汪的声音响起，两只恶狗狂吠不止。
这两只恶狗，多半是司空府特意从前宅调过来的，不熟悉红拂女的气味，把红拂女当成陌生人，穷追不舍。
很快，红拂女被锁的房间内，有火把亮起。
“红拂女跑了！”
“她果然是江洋大盗，抓住她！”
江城用束裙衣带系紧长剑，双手翻出峨眉刺，在墙上用力一戳，双臂交替，迅速翻过高墙。
四名等候的武师，只能分头追击。
就这样，江城成功避过了被四名武师围攻的高难剧情，但这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必须尽快解决阻截他的第一个武师，不然缠斗几个回合之后，其他武师就会陆续赶来，战斗难度骤增！
拦在江城面前的，是一个使枪武师。他二话不说，出枪急刺。
江城的冰心诀运转到极限，心境澄澈空明。
在这极度的澄澈心境下，江城感觉到，使枪武师的枪尖，似乎慢了一些。
而被枪尖指向的部位，突兀产生了一丝轻微的刺痛感。
“就是这种感觉！对方这一招，是实招！”
江城身形偏转，跨步进击，长剑贴着枪杆横削过去。
使枪武师果然来不及撤枪，刚刚那一枪，确凿是实招！江城的判断没有错！
当啷一声，长枪落地。
江城得势不饶人，长剑唰地刺出。
不过这一剑，江城刺的很快，力道却不足三成，预留的力道倒有七成。
使枪武师失去武器，只能后退，江城迅速跨步追上，挥剑横切。
这一招仍然是虚晃。
不过，使枪武师却上当了，他伸手扣向江城的手腕，尝试空手入白刃。
江城手腕一抖，海碗大的剑花闪动，那名使枪武师的四根手指被直接削了下来，左手捏着手腕狂嚎。
有效！
江城的冰心诀压住兴奋，纵身一跃，摆脱了使枪武师的纠缠。
因为用时很短，第二名使单刀的武师赶到时，使枪武师已经失去了战斗力，江城得以再次进行1vs1的较量。
江城深吸一口气，保持着澄澈空明的心境。
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进入了某种玄妙的状态，对方的单刀每次实招，都会让江城身体的对应部位，产生轻微的刺痛感。而对方使用虚招欺骗的时候，这种刺痛感却不会出现。
“就是这种感觉！这就是方昶说的‘意’，果然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一瞬间，江城的剑术，就攀升到了进阶级的层次，懂得判断对手的虚实，同时也学会了用虚招剑势，欺骗对手的五感！
后面的过关，也就很正常了。
四名武师，比江城强的也就是进阶级技击水平，现在双方水平相当，就要比拼谁的“力”更强了。
江城附身的红拂女，属性要比四人都强一截！
击败四名武师，江城成功逃出司空府。
场景静止。
原来，只要逃出司空府并摆脱追兵，就算过关了。
“你已通关场景：红拂夜奔（独幕）。”
“难度：容易。”
“你获得了初级白色宝箱*1。”
一只白色宝箱静悄悄悬浮在眼前，江城仍然有一丝不真实的感觉。
随手打开宝箱，江城再次得到了一瓶斗志药剂（小）。
宝箱的收获，与过关难度完全配不上，但江城却并未放在心上。
在他看来，红拂夜奔场景真正的价值，在于闯关过程，有四个掌握进阶级技击的敌人随时陪练！
如果没有这样的难度，江城想领悟进阶级的剑术，不知要花多久。
方昶已经算是很有天赋了，他掌握进阶级剑术，也花了超过一年的时间。现在江城只练了四个月，就掌握了进阶级剑术。
“趁热打铁，重新闯关，多跟四个武师练习几次！”江城退出心灵战场后，立刻再次投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