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澜熙沉默的瞬间,白美人已经问上了:“她犯了什么错,你竟要这般教训她?”
“您是…?”内侍看看她,又看看缓步走来的沈澜熙,确认两人都是他没见过的,方才大胆询问,“二位是刚入宫的小主?”
“是。”白美人大方承认,扬扬下颚,便让身边宫女自报了来历。
“原来是白美人和沈常在。”内侍笑着给两人行了礼,但面上,却无一点惧色,“此事全因这宫女犯了错,冲撞了我们才人,奴婢才在这儿罚她的。这点小事,就不劳二位费心了。”
话是客气话,但赶人的意思,也摆在明面上。
显然,是不想让人管闲事。
只是白美人并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淡淡扫那宫婢一眼,便仔细问起:“冲撞?如何冲撞的?”
一个带着扫帚在这宫道上洒扫的小宫女,能如何冲撞主子?
难不成,她还能闭着眼睛直接把扫帚往人身上挥?
“她扫起的灰尘,脏了我们才人的衣角。”内侍笑着应答,“我们才人可是要去见淑妃娘娘的,衣角脏了,便是冲撞。这责任,总得有人来担。”
“衣角染了灰,拍拍就是,何苦这样为难?”闻言,沈澜熙也忍不住开口评了句理。
宫里不乏心高气傲的主子,罚宫人罚得狠些,也非怪事。
但像这样…只因些许灰尘就把人打到双颊红肿、嘴角开裂…
沈澜熙微微蹙眉。
如此不把宫人当人的,还是难得一见。
但内侍面上,却无丝毫愧色:“沈常在这话可就错了,主子们何其金贵,哪儿能遭这样的罪?更何况我们才人今日所穿是江南新贡,价值不菲。别说是一顿教训了,哪怕是让这奴婢抵命,也不够抵。”
他一席话说得理所应当,好似自己那几板子已是对跟前宫婢天大的恩赐。
“去你的不值得!”白美人听得窝火,干脆一把把人掀开,让自己身边的宫婢把小宫女扶起,“芍药,把人送去太医院瞧瞧。”
“喏。”芍药冷睨内侍一眼,扶着小宫女把他挤开,便大步走了。
“白美人!”先被掀了一把,又被故意挤了一下,内侍不由气得脸绿,“您可知我们才人是谁?!”
宫中新人竟敢如此嚣张,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白美人确实不怕,嗤笑一声便要说话:“我管你…”
然,话未出口,旁边儿的沈澜熙就先拉了她一把:“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情没做,咱们快些回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说完,她就直接把白美人拉走了。
徒留下已经把话备在嘴边,准备趾高气扬报主子来历的内侍待在原地。
内侍话卡在嘴边,听的人却走了,他险些气炸。
但那两人走得飞快,转眼就甩了他一截,他也不好再追着上前,硬说自己主子是谁。
这口气,终还是只能忍了。。
“你跑那么快做什么?”白美人蹙眉看向身边的人,“无非就是个有来头的人,至于如此?你若是怕了,自己走就是了,拉上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