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初秋的风,仍带着一丝丝恼人温热。
但当桂子的清香混入其中后,那一丝丝恼人,便轻易被怡人的香气给抹平了。
团坐于桂苑中的数位宫嫔,饮茶吃糕,笑语嫣然。
直到有人出声打破这份“和谐”。
“凝妃今儿个怎么有兴致邀咱们赏桂了?”董淑妃侧目点一眼凝妃,似笑非笑道。
赏桂?都到这时候了,凝妃还有心思赏桂?
昨儿个,陛下可是又留宿雪梨苑了。
她就不信,凝妃听到这消息,一点儿不急!
可凝妃却依旧像往常一般,懒懒散散地倚着座椅把手,端着一尊清酒浅饮:“金桂飘香,是难得的佳景,本宫怎会没有兴致?”
说罢,她又晃了晃手中的金樽,挑眉看一眼淑妃:“淑妃妹妹怎么会有这样的问题?难道,是你有什么心事,暂且赏不了这金桂的美?”
“呵,本宫能有什么心事?”淑妃冷笑,“本宫今儿个兴致好得很!问你,不过是怕你自己没兴致,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是吗?”凝妃笑笑。
“当然!”淑妃冷脸。
冷冷瞥了一眼凝妃玉指间托着的金樽,她便收回了目光。
凝妃这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
不过,她这回倒是不气。
任凭凝妃嘴上再怎么硬气,端在手上的那盏金樽都做不得假。
非正宫和特殊的受赏者,不得用纯金的器皿,这是琮国自开国以来便有的宫廷规矩。
凝妃并非正宫,用不得金器。
但前年,却因陛下恩典,得了一套纯金的酒器。
那会儿,瞧见凝妃获赐,她吓坏了。
她以为,皇后的位子就要被这从西南山野来的村姑给抢占了!
为此,她还同父亲一道,花费了好多精力破坏凝妃往那条路上走的可能。
那场争斗,董家牺牲不少,就是太后,也不得不在宫中一些事情上,对陛下做出让步。
是以,她对这套金器记得特别清楚。
不过,或许是因为当初事情闹得太大,凝妃之后,便很少再用那套金器。
只有在某些特殊场合,或是想特意针对谁时,才会把金器拿出来显摆。
而今日,她却在这场赏桂小宴中瞧见了金樽。
啧,想来,凝妃还是放不下昨晚的事吧?
拿这金樽出来显摆,多半也是为了给那沈澜熙一个警告,告诉对方,谁才是陛下心目中最受宠的女子!
想到这儿,淑妃嘴角难得凝出一点笑意,目光也似有似无地落在沈澜熙身上。
她要怎么,给沈澜熙提个醒儿呢?
眸子一转,淑妃心中便有了计较:“欣赏不当只拘泥于看,嗅、闻,品,也是常事。”
说着,淑妃便给身边的大宫女递了记眼神:“白梨,去把本宫珍藏的桂花酿取些来吧。独乐不如中乐,今儿这赏桂的好时候,便应同众姐妹分享分享。”
“喏。”白梨飞快跑走。
看见董淑妃装模作样地取酒,凝妃和沈澜熙的嘴角,皆是微不可查地向上弯了弯。。
大鱼,好像已经上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