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因为她说了不信判案！”沈苍旭激动，“臣了解她！她是个有想法就会付出实际行动的人！

“而且...而且她已经在查了！”

“在查就等于要立马翻案？”萧辞钰淡淡道，“你都记得家里还有沈澜熙这么个女儿，她会不记得？朕想，她就算不在乎你们所有人，自己女儿，也总还是要考虑一二的。

“她或许，只是想求个真相，又或许，会蛰伏等待，在未来寻找合适的时机。”

默了默，萧辞钰又多说了一句：“她的所做所谓，连孟夫人都不知道。而你知道，不过是因为她信任你罢了。”

话落，萧辞钰便转身离开。

暗无天日的牢房中，只余沈苍旭一人。

他仍然愤恨不甘，但心里，却又因萧辞钰的一席话，而多了些别的东西。

石韵因为信任他，才把连女儿姐妹都不知的秘密分享给了他。

而他呢？他只顾着害怕，害怕全家遭受连累，害怕前途被断，害怕...

然后，他便在无边的恐慌中，想出了让她永远闭嘴的办法。

她死后，他是什么感觉呢？

似乎，就像是丢掉了一只沉重的包袱那样轻松...又好像，心中空落落的，丢失了些什么一样迷茫...

如今，他也分不清，当年做出选择是因为厌恶多一点，还是因为恐慌多一点。

但现在，再考虑这些，好像也没意义了。

随萧辞钰离开，原本驻守在侧的一群人，也都呼拉拉地跟着走了。

明亮的灯火伴御驾离开。

留在原地的，便只有那一点忽明忽暗几欲熄灭的微弱灯火。

天牢深处地下，点灯不多。

也不知，他这一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天日...

相比于心思沉重的沈苍旭，旋身离开的萧辞钰，心中明显轻松不少。

今日之事，办得还算顺利。

该同沈苍旭讲的话，他也都替澜熙对沈苍旭说了。

之后，这做爹的是何想法，便是其自己的事了。

让人迅速整理了一下沈苍旭的口供，又对照着这份口供审问崔氏等人补充细节之后，他便回到了沈澜熙身边。

“事情都办好了？”沈澜熙上前迎人。

“嗯。”萧辞钰毫不避讳地拉过她的手，便带着她原路返回，“该招的，沈苍旭都已经招了。其他人的审讯，也很快会有结果。那些与此事无关的人，明日一早，会有人送他们回去。”

“那...”

沈澜熙刚开口，萧辞钰又匆忙道：“沈苍旭等人如何定罪，朕还得回去思考一下。”

“您知道妾要问的不是这个！”

“那件事，回去再说吧。”萧辞钰暗扫一眼后方的人，含糊道，“该在天牢里办的事都办完了，咱们也没必要一直待在这里讨论案情吧。”

沈澜熙能听得出他是暂不想说，默了默，也就随他了。

直到随他回到宫中，她方才再次开口：“陛下，关于我母亲的事...”

“是真的。”萧辞钰垂眸，“沈苍旭已经亲口承认，是他暗示崔氏，谋害你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