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萧辞钰也不着急,弯弯嘴角便道:“母后说得是,晚膳重要,咱们先用膳吧。”
说罢,他便头一个执箸,开始用膳。
见他如此,太后和淑妃也分别拿起筷子,开始让宫娥为自己布菜。
所谓家常到底是什么,谁都不愿意主动开口。
仿佛,只要率先表现出着急谈论那问题的模样,就会先输了气势,被压制在下方一般。
于是,一顿晚膳,便在这互相较劲的诡异气氛中用了大半。
估摸着大家都用得差不多了,最沉不住气的淑妃,便有些坐不住了。
她几次看向萧辞钰,意图张口,似乎是有话要说。但在余光瞄见太后不带感情的冷脸之后,那到了嘴边的话,又全被生生堵了回去。
有太后的叮嘱在前,她不敢乱来。
但一想到这种味同嚼蜡的难捱感觉不知要持续多久,她便似有一口气闷在胸口,难受极了。
这样憋了大约一刻时间,最终,还是用膳完毕的萧辞钰淡淡扫了她一眼,主动道:“淑妃有话不妨直说,吞吞吐吐的,只会弄得大家都不舒服。”
“陛下,妾并非…”淑妃慌忙想要否认。
可太后却在这时出声打断她的话语:“茗昕,既然有心事,就跟皇帝讲讲吧。难得他有空,你要把握住机会。”
“我…”董茗昕有一瞬慌乱,但在确认太后投来的眼神意含肯定后,她的态度又在一瞬间发生转变:“妾明白了。”
她将目光投向萧辞钰,轻咬嘴角:“陛下昨日…昨日以隐藏石家案线索的罪名拿下沈府一家,做是什么意思?”
估计是太后事先嘱咐过,在开口时,她并没有拐弯抹角地提别的事情,而是直接把矛盾中心指了出来。
矛盾在何处,大家都心知肚明。
既然不存在谁忽悠谁,那不如坦诚一些,把周旋所需的精力花在别的地方。
萧辞钰的回答也不费力,微微一弯嘴角,他便似笑非笑地反问:“淑妃是在问朕朝堂上的事情?”
他一句话轻飘飘的,但落到淑妃耳中时,却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后宫干政,好大一顶帽子!
所幸,该问陛下的事,太后事先都有点拨。就算话及此处,淑妃依然能平稳开口:“妾并非是要问朝堂之事,妾只是想知道,陛下到底是怎么想的?”
“要翻案吗?可您带着一名宫嫔到处查案,查出来结果,怎么令人信服?”
“那依你的意思,朕应当怎么办?”萧辞钰单手托腮,勾唇,“不如,你给朕出个主意,再教教朕?”
淑妃面色微白。
没等她开口,萧辞钰便又是一声嗤笑自唇畔益出:“你有这跟朕掰扯闲事的功夫,不如赶紧回去给你父亲传个话。
“就说,石家那回事,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无论,用什么办法。”
话落耳中,淑妃当即打了个打了个寒颤。
这种连最后那层薄薄的窗户纸都不愿保留的说话方式,瞬间给了她一种极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