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凉了些,可以入口了……
郎心正准备接过药盏一口闷,一勺药汁就被送到了她嘴边。
郎心一愣。
郎斐墨以为她是不敢喝药,用哄孩子般的幼稚口气说道:“心儿,不怕。只要喝一勺药,就吃一颗蜜饯,便不苦了。”
郎心有些迟疑地张开了嘴,一口药刚咽下,一颗蜜饯就被塞进了她嘴里。
中药的苦味,混杂着蜜饯的蜜意,有些奇怪的味道。
但是,确实没那么苦了。
郎斐墨就这么耐着性子,喂一勺药,便喂一颗蜜饯。
“心儿,这样,药还觉着苦吗?”
郎心奇怪地看了一眼郎斐墨,摇了摇头,“不苦。”
这样的药,又怎么算得上苦呢?
“那便好。”
“心儿,胸口还疼吗?”
“嗯?”郎心愣神,反应了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是在问梁甫锵踹她的那一脚,还疼不疼。
其实,梁甫锵踢得并不用力,她又借力往后倒了,所以并无大碍。
只是,她突然想到,很久以前,也是在胸口的同一处插上了一把刀。
蓦地,胸口竟真的有了种在隐隐作痛的错觉。
四肢也窜上了一股寒意。
“心儿?”感受到郎心身上突然出现的低气压,待再看清她眼底的阴鸷时,郎斐墨心底一惊,忙唤了一声,“怎么了?是还很疼吗?”
话语带着显见的焦急与担忧。
郎心转头望向郎斐墨,神情明显是还没从那种骇人的阴沉中走出,愣愣的,眼里满是阴霾,像是丢了魂一般。
“心儿?”郎斐墨又唤了一声,郎心才回过神来。
“心儿,你怎么了?是不是还很疼?”
听到郎斐墨焦急担忧的语气,郎心鼻尖一酸,摇了摇头。
“我无事。不过是昏迷时做了一个梦。”
“梦到……我拼尽全力救了一个人,最后,他将刀刺进了这儿,”郎心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低低笑了一声,“没有问我疼不疼……”
在空间里的系统,听到宿主的话,愣住了。
是啊……又怎么可能会真的不在乎呢?
郎斐墨听郎心那么说,松了一口气,他没看懂她眼底的情绪,只当她是因为做了噩梦而害怕,便安慰道:“心儿,那都是梦,是假的,不用害怕。”
“因为是假的,所以才更讨厌。他背弃了我,却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郎斐墨看清她眼底的戾气时,心下惊诧。
“心儿,因为是假的,所以才好。比起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不受伤害才是更好的。”
郎心冷笑,“那,怎样才能不受伤害呢?旁人的恶意,又怎能预料到?”
唯有手里的刀,才是自己能掌控的。
郎斐墨扳正她的脑袋,让她的眼神看向自己。
“心儿,你要记得。兄长会保护你的,无论是刀还是剑,我都会挡在你面前。你不用害怕。”
看着郎斐墨认真执拗的眼神,那句“不信”卡在了郎心的喉咙里。
“不要,”郎心摇了摇头,“我宁愿死,也不要你挡在我的面前。”
任务里,她还要护他一世喜乐,又哪能让他受伤。
“心儿,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我不管。你答应我,若有危险,一定要先跑。”
郎心说得强硬,在她坚定的眼神的注视下,郎斐墨难得执拗了一回,不点头也不愿意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