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软听言贴过去看了一眼,唔,好像皱纹真挺多,不过这不是重点,她按着丑鬼的头,对她努努嘴。
“你再仔细瞧瞧,真没看出来什么吗?”
丑鬼茫然的摇了摇头,苏软又是仔细打量了一下。
应该不会有错啊,她看这丑鬼的骨相与孙氏的几乎差不多,而且与孙氏的脸皮,更加贴合。
就在苏软想让丑鬼再使劲瞧瞧时。
丑鬼突然就抱住了自己的脑袋,鬼身也当即是飘了出去。
苏软一惊赶忙是追了过去。
最后是在一棵大树下,找到蜷缩在那的丑鬼,她突然有种,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若丑鬼真是在成亲之日,被人剥皮代替,那定是特别疼,特别难过。
“对不起,对不起。”
苏软反复就只知道念着这三个字,心里发慌,她是真的哄不好人啊。
“没事,想起来挺好的,其实我也一直好奇,我是被谁剥了皮的。”丑鬼自嘲的笑了笑。
随后又问。
“漂亮丫头,要不我给你说说,我为什么会被剥皮吧。”
问完,不等苏软点头,已经知道自己身份的孙芸娘,就继续说了起来。
二十五年前,扬州有个孙氏米铺,因生意很好,所以在扬州过的也算富足,家里更是只有一个掌上明珠,名叫芸娘。
芸娘样貌生的清秀,性格也好,是以及笄后,来她家提亲的人很多。
只是芸娘却央着父母,哪家都没答应。
因她喜欢上了,裴府的大公子。
然知府之兄,怎么都不是她一个商女可肖想的。
可芸娘想想最近半年,经常来的裴大公子,心底到底是存了几分的幻想。
更是时常的偷偷打听裴大公子的事情,每次知道了什么,都关上门同她的丫鬟莲儿说。
莲儿是她十二岁那年从路上救下的,因没有去处,就在孙家做了丫鬟。
同芸娘是亲如姐妹。
“小姐,既是你喜欢裴大公子,何不试试,奴婢见那裴大公子经常来店里,就觉他定是对姑娘也有意思,不然裴府又不是没人出来采买,怎么还要个大公子到米铺,各种询价。”
芸娘被莲儿的话,说的脸红耳赤,心里却有了几分勇气。
是以,在一次裴大公子进了米铺后,她便走了过去,状似随意的同身侧的莲儿低语。
“莲儿,爹爹和娘亲,好像要给我定亲了。”
芸娘的话才落,不远处的裴大公子就冲了过来。
“孙姑娘要议亲了?”
芸娘看着第一次离她那么近的心上人,哪里还记得要观察他的神情反应,当即就低下头,只知道看着脚边散落的米粒。
就连裴大公子何时走的,芸娘都不知道。
没过几天,她娘亲就来同她说,裴府上门提亲了。
芸娘矜持的应下,娘亲刚走就紧紧的拉着丫鬟莲儿的手,秀美的脸上满是感动。
“莲儿全该谢谢你,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想到去试探大公子的心意。”
“小姐,不必同奴婢说谢字,奴婢现在也开心极了。”
芸娘当时只当莲儿是替她开心,可等到成婚那日,独自与莲儿在喜房,等着的芸娘才知,那句开心极了是何意思。
锋利的尖刀,在她脸颊一点点的移动,她因被下了药,喊不出,也动不了,只能生生的看着自己的脸,被换到了莲儿的脸上。
呵呵,说到这里,孙芸娘自嘲的笑了笑。
“我在这府里看了那么久,裴夫人呵斥裴老爷的场景,每次我都在笑话,裴老爷的软弱无能,可谁曾想,那人竟是我曾放在心尖上的人呢。”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般呢?
她对莲儿不好吗?为何要抢了她的脸,还抢了她的夫君。
苏软能猜想到孙芸娘的心思,她嗫嚅的说了句。
“那莲儿很坏的,她这次还害死了裴老夫人,还推到自个孤苦的侄子身上。”
“裴老夫人?”孙芸娘前日在苏软走后,也飘出去了,还不知道裴老夫人死的事情,当即是有些愣住。
她的记忆回来了,自然是记得当初第一次相看,就拉住她的手,止不住的说好,还夸赞她。
“孙大姑娘这般的贤惠貌美,嫁给我家跟个木头似得大郎,着实是委屈了,以后进了裴府,我定会拿你当亲女儿一样对待。”
孙芸娘鬼身都被气的打颤,她站起身:“那个恶妇,竟是连那么好的老太太都不放过,我便是不做鬼了,也决计不能放过她。”
呃,想到那个出口,就嫌弃小瘦子的裴老夫人,苏软完全想不明白,孙芸娘怎么会那么护着。
“你是不是一直都跟在那裴寂言身边?”
见苏软点头,孙芸娘虽奇怪苏软怎么能离活人那么亲近,却也没有好奇的问上一句,只是低声的叹了口气。
“你定是因前日老太太的话,而觉得老太太人不好,其实我在裴府飘的最久,最初老太太就是最偏宠裴寂言,在裴家出事后,裴老太太更是差点死过去,后来变了态度,也更是因为担心孙氏容不下裴寂言,才会那样做。”
孙芸娘见苏软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只得说的更清楚些。
“每次白日里训斥完裴寂言,或是得知裴寂言被堂兄弟欺辱,老太太晚上都会起来念佛经,一边念一边哭。”
苏软听言好像明白了点,心里有些堵堵的,见孙芸娘要往孙氏屋子里飘,一把拦住。
“芸娘你别冲动呀,为了那种人,你犯不着不做鬼,听我的,保管治了她,然后你等她做了鬼,再使劲的收拾她,不是更好了。”
孙芸娘觉得很有道理啊,连忙是将耳朵又凑了过去,苏软看着突然靠近的脸,嘴角抽抽了,用最快的速度说完,就赶忙是飘走了。
不行,她还是得赶紧回去看看小瘦子,洗洗眼。
唉,那莲儿真真是太缺德的。
不过,等那莲儿死了,因活着时的脸皮不是她的,怕是死后也会同孙芸娘一般的样子。
真是造孽哟!还好小瘦子现在不住裴府了,不然,天天两张那样的脸在府里乱窜,她还要不要出去找乐子了。
没过几日,苏软就听说,裴府的大夫人最近犯了头疼,还是因噩梦而起,扬州城不少知道裴家事情的人,都在传。
定是那残废了的裴少爷所致,毕竟谁家要是出个那样的克星,都得做噩梦,就算现下不是一家了,怕也是心有余悸。
苏软听了,直接就捏碎了一个水杯,生生的把一个正说闲话的人,吓得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