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苏软等了半响，等的屋子里的气氛，是越来越古怪，却也不见窗边的小瘦子说话。
她有些忍不住了。
苏软从怀里掏出，在街市上买来的另一个，陶瓷做的小娃娃，颇为讨好的说。
“你瞧这个，是不是……”很像我遇到你时，你的小模样？
苏软无声的说完，后半句话，有点想哭。
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地府的办事严谨。
只是，这么以来，苏软感觉，她是真的没办法愉快的聊天了。
要不？让小瘦子看她口型？
苏软这样一想，便张着嘴，试了几下后，她是咬牙切齿的想骂人。
呵呵，不对，地府里，就没得活人，她是想骂鬼，因为她发现……
她连嘴都张不开了！！
而她面前的苏慎，目光再触及那呆呆的瓷娃娃时，愣了半秒，随后看看话只说出一半的精怪。
他奇异的，却能知道，她想表达的全部意思。
苏慎眼眸里的阴森与戾气渐渐散去。
他将那瓷娃娃拿了过来，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一下。
结果，他发现他手心里的瓷娃娃，居然没倒，还在晃来晃去的。
那样子，真是看着更傻了。
所以，这瓷娃娃，哪里像他了？
苏慎有些嫌弃，眼底却情不自禁的，漾了抹潋滟又明媚的笑意。
苏软看出小瘦子心情像是好些了，便顺着他的心意，又信誓旦旦的说了句。
“那卖东西的小贩说，这瓷娃娃，名叫不倒翁，是从西域来的稀奇玩意，而且，我只送了你一人呦。”
“呵……”苏慎手指点着瓷娃娃，冷嗤一声，头都不抬。
这样的小瘦子，让苏软很是头疼。
毕竟以往这种情况，她只需脚底抹油，飘走便可，反正等她回来，小瘦子定是不用哄，都能好，省心得不能再省心。
但现下，苏软低头看了眼，自个踏踏实实踩在地上的双脚，有些发愁。
要不，她直接和小瘦子说声，再见，再出去？
苏软瞅瞅明显就比两年多前，还要敏感的小瘦子，果断就放弃了出去的想法。
唉，自个选中的孩子，真是哭着，也要宠下去。
再说，小瘦子又没有什么不好的，为人心善，正直，乖巧！
不过，就是心思敏感了些。
还有，可能因之前她对他的陪伴，所以，对她多了些占有欲或依赖罢了。
是的，是占有欲或依赖，以前的她，因没了记忆，脑子也像是缺失了一些，所以对小瘦子的一些反应，看不透。
全是傻乎乎的再陪。
然，现在早就通晓了，许多人情之事的苏软，再看看现下小瘦子的样子，哪里不知小瘦子对她是有占有欲或依赖的。
不过，苏软也不奇怪，毕竟她陪伴小瘦子的时光，应是他岁月中颇为黑暗与挣扎的一段路程，小瘦子会想抓着她，让她陪着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就如，她之前对……
苏软砸了下嘴，强势按下了，齐君然三个字。
随后，苏软瞧着还在闹脾气，像是再等她哄的小瘦子，直接上了手。
……
不过，还没等苏软摸到那头顶，苏慎就撤到了一旁。
“怎么？你以为你摸摸我，我便不与你生气了？”
诶？苏软听着这句话，怎么都感觉别扭，而且她很好奇，她不就送了一盏花灯给萧墨城吗？小瘦子至于气成这样吗？
“你不是说，你生前的事情，都忘了吗？那你为什么对那萧墨城，处处特别？”
哦！是这个原因，苏软看着一副被她骗了的小瘦子，又一次，没留意便沉浸在了其美貌中，下意识就回了句。
“我没骗你啊，我也是才想起来。”
呃……为什么这句，明明晃晃的话，她可以说出来。
难道，是因为小瘦子先露了她身份，所以，地府现在对她也没得禁忌了？
苏软郁闷的想着，然后，她就瞧见小瘦子的眼底，又染了暗火。
“呵呵，原来是都想起来了，难怪回来了，也不找我，却是在别人面前献好。”
苏慎看着面前的精怪，冷冷的开口。
其实他再看见，精怪刚刚的讨好与亲近时，便没了来时的难受还有怒，更何况精怪有了记忆这事，他也早就猜出来了。
所以，他现在这般，只是想让精怪，再多，再多哄哄他便好。
……
苏软哪里知道小瘦子的谋算，本就有些心虚的她，完全忘了，小瘦子同样没有与她相认的事情。
连翻的解释了一圈，才算是换来了，小瘦子坐下。
“所以，你……”
苏软话语一顿，她是想问小瘦子现在的处境的，可她感觉，便是她问，小瘦子也不会对她说什么。
所以，她便转了话锋，扯着快要笑僵的脸颊，问了句。
“小瘦子，渴不渴？要不要我给你倒些茶水？”
坐在桌旁的苏慎，托着下巴，微微眯眼，冲着苏软就露出了一抹，颠倒众生的笑。
然后，看着都看呆了的精怪，苏慎起身，从桌上拿了杯子，用内力，将杯中的水捂温热了，才递过去。
“我还有事，便不能同……苏姨多聊了，你先睡吧。”
苏姨在苏慎的嘴边，僵持了片刻，还是喊了出来。
因，他隐约看出了，精怪此时与之前的不同，所以，他才直接将两人的关系定下。
不然，他担心自个没把心思藏好，让精怪生出怀疑。
……
苏慎走后，屋里的苏软抱着手心温热的水杯傻笑一下。
啧啧，苏姨，苏姨……
果然，世上最好听的称呼就是这个了！
唔，而且被安抚好的小瘦子，乖巧的就跟小时候一模一样，简直让她一下子就适应了，恍惚就与之前在扬州那段日子，重合在了一起。
苏软满足的喝了水，然后就躺在了床上。
……
此时此刻的街市，因大元没有宵禁，所以，依旧热闹。
办完事的萧墨城，鬼使神差的又来到了灯会上。
他凭着记忆，不过是一会的时间，便找到了之前花灯碎了的地方。
萧墨城盯着地上那几块，花灯的碎片。
挣扎了许久，还是弯下腰，一片片的捡了起来。
“左相，这花灯碎片，可是有什么不妥？”
萧墨城身后跟着的亲随，陪同查了一天的案子，下意识就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