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梦西听了这话，抿嘴笑了笑，“是啊，等待真的很考验耐心，真心。犹豫过很多次，哪怕只一次坚持不下去，就真的会放弃。”

凉凉的夜风侵袭过柏夙的脸颊，煞的她的鼻尖一片浅红，她缩了缩脖子，双手交叉搓索起来。

“谢谢。”柏夙回头看着任梦西说道。

任梦西握住了柏夙相错的指头，摇了摇头，“你上回已经说过了。可我这人向来不喜听这种空话，我喜欢实际的东西。考虑的怎么样？你是不是真的要回去？”

柏夙将下巴放到了双腿上，有些不知所措，“我是真不明白，我与您相差这么多，怎么会喜欢上我。若只是平凡的人，我还相信一些。”

“我也真是不明白，我为你做的事说的情话少么？就是如此，你也没嫁给我的想法么？”任梦西说着将她的两只手放到自己的眼前，摊了开，一道深深的刀痕映入了他的眼帘。

“喂，你要是在这么不经我同意出手，我就再不管你了。”任梦西说着，侧头看了眼柏夙。她的头靠到了他的肩头，睫毛微颤，下方的眼睛已经紧锁住了。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亏我准备了这么久。看了才几眼啊。”

他一边说，一边抬起右手的两指，荧光缠绕于指上，轻点了点柏夙掌心的伤口，须臾之间，柏夙手心的深口便愈合了，丝毫看不出曾受过伤。

任梦西深吸了一口气，头斜到一侧，靠到了柏夙的发上。风掠过两人相纠相缠的发丝。漫卷到了身后。

——

申姜推开了畅悠楼的大门，旁坐的几位老客看到，笑容突然生了起，朝他不断打了声招呼。

申姜一一答应并回敬了笑意，这个时辰客人虽不少，可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着实让他感到讶异。

大宽笑吟吟端着小菜从后门处走过，来到前厅给在座的客人送菜。申姜见到他忙将他拽到了一旁，“大宽，怎么今日这么多人？”

大宽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珠，开口说道：“齐霜姑娘回来了，他们都是来看齐霜姑娘的。”

大宽说着，手指朝着上方伸了伸，“在上面，要不要去看看。不过你要是上去，怕会被吆喝着吹曲子。老板娘刚才特意嘱托过，你若累，就赶紧回房休息不要去上面。”

申姜拍了怕他的肩膀，道了声知道，便放他离开了。

大宽离开的同时，大块头从他离去的地方亦走向了这边，与申姜擦肩而过。他的手上提着五六个天灯。上面还提着写字，不过字有些小，他未能看的清楚。

申姜回过头，迟疑了片刻，并没有回屋，而是抬步上了二楼。上了不过几阶，齐霜的声音他便听得请清楚楚。

听到她声音的一刻，他吸了一口气，又下了台阶。

他疾步走到后门，几步回到了自己屋里，他将身上的棉衣褪下，将之叠得十分整齐放到了柜子的最里面。他坐到了凳子上，再三思量着要不要上去。

稍待了会儿，他终是熬不住，拿起了另一件自己常穿的棉衣，推开了房门。

刚踏出一步，满天的天灯就填满了他的双眼，他眉间的肌肤微皱，心事一下上了心头。申姜的步子似灌了铅，只一步不知走了多久。

一阵大风刮过，恰将一盏天灯打落。慢掉了了申姜的脚边。他把天灯拾起，细看了看上面提着的字，“约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

“师父，莲门之中的事都在发生。这些事的结局会不会也会像那幻境一般？”

离着申姜几丈外，站在牌匾下的大块头一手执蜡烛，一手拿天灯。随着上风他双臂一起，天灯便遥遥的朝天飞去，转眼便成了一点。

——

光华宫外，树叶轻摆。一女子顺着落地的树叶点地。她落下后，抬起步子朝着宫外走进。

她刚走进便看得这宫中的乱像，满地的红叶，数不尽的破碎的砖瓦。从墙壁上剥落下的红粉。皆诉了这些年无人来拜的情况。

黄鸢回过眸，看了看她侧旁被绑在红柱上的唐蜚零。

唐蜚零的眼睛紧闭，应是睡熟了，黄鸢走到他的身旁，抬手一挥，隔着袖子将他的胳膊划了道口子，“啧——”

“那个女人呢？”黄鸢厉声朝着唐蜚零问道。

唐蜚零摇摇头，“姑娘，我哪里知道，我被你绑到这里一夜了，我还管得了她？”

黄鸢的冷眸子扫过唐蜚零的脸，似乎在忖度他的话究竟是真是假，“她能自己解开我设的结界？”

唐蜚零耸耸肩，摇头叹道：“那女子虽有些武功，但在深州城高手云集的地方还是算顶弱的。你设的结界还能让她闯了，看来你这妖修行还是不够。”

黄鸢听了这话，手又掐住了唐蜚零的脖子，“我修为高低不由得你来评判，你一点武功没有亦没一点毒药，我杀你比捏死只蚂蚁还容易。我的目标只你一人，她去何处与我无关。我敬告你一句，她若找来高人，我死了亦会拿你给我偿命。”

唐蜚零点点头，道了声是，“你那么有本事，就赶快动手，我也好对一年前的事有个交代。不过我也敬告你，你若杀错了人，那叫什么？哦，管着妖界的钟毓山定也饶不了你。”

他说着，还不知趣的抬起了脖子，露出了红蓝的血管。他本以为黄鸢被他刺激了，手劲会更大，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就在黄鸢听到杀错二字时，手却松了下来，就在她迟疑之际，一阵细小的叽喳声传到了二人的耳朵里。

与此同时，唐蜚零忽觉得胸口有些痒，他的眼睛下意识朝着自己半露的衣衫看去，一个毛绒的小脑袋从他的衣中探出头来。

黄鸢见此景象，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它怎么在你这里？”

唐蜚零无奈摇了摇头，“拳头那么大个东西不见了，你竟还没发现，好歹是个妖，要是人，怕是十岁也活不过。”

黄鸢将手放到唐蜚零胸口处，想把那只刚开壳的青鸾鸟接到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