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初心不慌不忙地说:“我高二结束的时候取的痣,取了后,熟人都夸我变漂亮了,我很高兴。
“但没高兴多久,高三寒假的时候,我就伤人坐牢了。
“在监狱里,我时常被欺负,那些人说我长那样子就是狐狸精,必定勾引过不少男人。
“我后悔不该取痣,如果不取,我不会变漂亮,相亲的时候那男人看不上我,也就不会欺负我。
“我打伤他,我自己也惹来牢狱之灾,这都是变漂亮了惹的祸。
“出狱后,我怕我的脸再引起男人的注意,也让女人讨厌,就刻意化黑扮丑。”
南冬城想着她如果真的是卫初萌,那在监狱里应该吃过不少苦头,心不由有些发软。
但该问的问题还得问完,他说:“你化黑扮丑我能理解,为什么还要把痣画上?”
卫初心回答:“画痣,是为了丑上加丑,让人更加不喜欢我。”
南冬城的心里暗笑了一下,他觉得卫初心画上这粒痣不仅不丑,反而显得调皮可爱。
也就是说,她化黑后原本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大众脸,但画上痣后,反倒让这张脸变得生动起来,有画龙点睛之感。
可爱归可爱,对卫初心的这些解释,南冬城是不相信的,但一时又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转过身,皱眉看着玻璃窗上卫初心的影子,想接下来怎么办?
厉传奇见南冬城又转向窗外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还要不要和卫初心签约。
当着卫初心的面,他也不便开口询问,于是看向卫初心递了个眼色,示意她主动开口。
卫初心会意地点头,看向南冬城问:“南总,我们现在可以签约了吗?”
南冬城从窗玻璃上看见厉传奇和卫初心之间的默契互动,心里越发不舒服,头也不回地说:“那份合同要改一下。”
“怎么改?”厉传奇问。
与此同时,卫初心也不解地说:“为什么要改?合同昨天不是已经拟好了吗?”
南冬城转过来,眼睛从墨镜后面极快地扫了卫初心一眼,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说:“改成你扮演我的妻子。”
这女人在他的公司门口都能被人欺负,不知道往天被何家人欺负成什么样了,他想起那天一群人在卫初心的住处泼油漆,心里就满是愤怒和同情。
这个可怜的女人,没有父母保护,没有亲戚朋友帮助,连何艳丽这种小角色都能逼得她走投无路。
他想保护她,再也不让何家人在她面前猖狂,那仅仅让她扮演他的未婚妻不行,因为未婚妻不可能随时随地和他在一起。
而她一旦脱离他的视线,他就忍不住要为她担心——何家那种卑鄙小人,背地里什么都干得出来!
所以,他要想保护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扮演他的妻子,这样她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他的视力范围内活动了。
“啊?”这个吃惊的声音是厉传奇的。
他不能不吃惊,南冬城都怀疑卫初萌的身份了,居然还让她扮演他的妻子,他在闹什么啊?
这个问题,南冬城当然考虑到了,假如她不是卫初萌,而是有别的神秘身份,或者是冲着厉传奇来的,那让她扮演他的妻子更好,这样她每时每刻都在他的眼皮底下,就没有机会接近厉传奇了,他也可以慢慢查出她的真实身份。
卫初心也懵了:“南总昨天不是说,让我扮演您的未婚妻吗?”
“昨天是昨天,昨天的合同还没有签字生效。”
“可我是要做钟点工啊!”
扮演他的未婚妻,她还是钟点工,每天做完事就回家,可以照顾妹妹。
如果扮演他的妻子,她是不是必须住在他家里?
南冬城说:“我不请钟点工,我要请全职帮佣。”
“全职……”
这就说明她必须住在他家里,那妹妹怎么办?
卫初心很不高兴,一份工作而已,从昨天到今天,这位大总裁的态度反反复复,变换了几次都没能签约。
她忍不住抱怨:“你这么大个公司总裁,说话怎么不算话?”
“没签约就不存在说话不算话,你不愿意的话,”南冬城干脆地说:“可以不签!”
厉传奇好笑地想:“我还以为南叔真的想让卫初萌扮演他的妻子,原来是想用这一招逼她离开!”
卫初心也以为南冬城是想逼走她,冷嘲地想:“我能不签吗?我就是走投无路才来找你要工作的!你也别想用这样的手段把我赶走,达不到目的,我不会离开!”
七千月薪,是目前她能找到的最高薪酬的工作了。
但就这么答应,她又不甘心,她不想让这个冷血总裁以为自己是他案板上的鱼肉,任他宰割。
她思忖了一下,迂回地说:“我扮演你的妻子也可以,但我要回家住……”
“不行!”南冬城斩钉截铁地说:“既然是夫妻,就必须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卫初心吃惊地瞪大双眼。
“当然,”南冬城觉得卫初心震惊的表情很有趣,不动声色地说:“你看哪对夫妻结婚后是各住各的?”
“可我们只是假扮的……”
“正因为是假扮的才更有必要住在一起,你如果回家住,别人还以为我们分居的,容易漏馅,所以我们必须住在一套房子里。”
卫初心暗吁了口气,她还以为他说的“住在一起”是同一个房间,原来是住在一套房子里。
再想起他不能人道的事,她又汗颜,觉得自己的担心真是多余的。
不过如果住在他家里,她还怎么回去照顾妹妹?
她努力找借口,说:“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不好……”
“有什么不好?”南冬城说:“你把我的命根子都毁了,难道还担心我对你做什么?”
卫初心无言以对,每次提到她伤他命根子的事,她心里都有愧疚感。
南冬城说:“你还有什么问题?”
卫初心的脑袋里一片乱,噘着嘴说:“我们这样住在一起,不明不白的……”
虽然南冬城不能人道了,但别人又不知道,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怎么着也有人议论,她以后还怎么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