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卫初心不由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小题大做,有一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尴尬。
但她随后又想,这车倒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并不清楚,反正晚上遇到不明车辆跟在后面,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南冬城骑到草鞋街的时候,看见了卫初心,他放慢速度,目送她到了家,就停下来隐身在暗处了。
*
卫初心因为骑的单车回来,比昨天晚上晚了四十多分钟,虽然不确定妹妹有没有睡,她还是按照程序敲门、喊初初、唱歌。
如果卫初萌没有反应,她再打电话,还是没有回应的话,就说明妹妹睡着了,她再轻轻开门。
好在她唱完歌后,卫初萌就答应了,她开门进去,看见屋里黑乎乎的,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电视。
她低声问:“初初,你在哪呢?”
过了片刻,卫初萌的声音响起:“我在这里。”
“我开灯了?”
“你开吧。”
卫初心按开灯,看见卫初萌从沙发旁边站起来,她问:“初初,你怎么还没有睡?”
卫初萌说:“我在等你。”
卫初心知道是自己前天晚上吓着了妹妹,她一个人不敢睡了,心里更是懊恼。
“姐姐,”卫初萌又问她:“你今天晚上怎么这么晚?”
卫初心撒谎说:“我现在进的是一家大公司,薪水高,但上下班时间不固定,随时加班,今天晚上就是多加了一会儿班,才回来得晚一些。”
“这么辛苦?”卫初萌心疼地说:“那姐姐换个轻松一点的工作吧。”
卫初心笑笑说:“做一个工作辛不辛苦,主要是看喜不喜欢,我很喜欢这个工作,所以不觉得辛苦。”
“可你这样睡眠不好。”
“我睡眠很好啊,倒床上就能睡着,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只要有时间,我就争分夺秒地睡,我一天的睡眠时间加起来,比你睡得还多。”
卫初萌垂下眼眸,难过地说:“姐姐,是我连累你了。”
“傻妹妹!”卫初心怕她乱想,忙抱住她说:“你没有连累我,我很感谢爸爸妈妈给我生了一个妹妹,不然我在这个世界上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卫初萌也抱住她说:“我也以为我是孤零零一个人。”
“所以我们是相依为命的两姐妹,没有谁连累谁,因为有你,我工作的时候才有干劲。你是不是也因为有我,才喜欢做这些家务活?”
卫初萌点头。
她们现在的状态就像夫妻之间,如果丈夫在乎妻子,总想为她创造更好的生活,工作起来才不怕苦不怕累。
也是因为妻子心里在乎丈夫,才总是把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条,让丈夫回到家身心可以完全放松。
卫初心说:“我喜欢这个工作,只是因为下班时间不确定,所以我回来做饭的时间也不确定,但我只要能回来就会赶回来。”
卫初萌忙说:“姐姐,你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在家也会好好做饭吃。”
“好妹妹!”卫初心抱着她说:“你这么懂事,姐姐就放心了。”
但她心里知道,妹妹因为这个病,就算会做饭吃,也不敢弄出声响,只弄一些简单的吃,所以她还是要尽量赶回来。
妹妹整天呆在家里,不出去晒太阳,体质本来就很差,她不希望因为饮食不均衡让妹妹的身体变得更差。
卫初心弄好菜以后,对卫初萌说:“初初,你吃饭,我去睡一会儿。”
她连着两个晚上来回跑,白天也没有休息,今天晚上又骑了这么远的单车,有些累,一累就乏,所以觉得很困。
卫初萌也知道姐姐辛苦,忙说:“姐去睡吧。”
卫初心进了卧室,只把外套脱了,裤子和鞋都没有脱,往床上一躺,将棉被拖过来搭在身上,很快就睡着了。
卫初萌吃完饭,收拾了锅碗,进来看见姐姐睡得很香,自言自语地说:“我真没用,连累姐姐连觉都睡不好。”
看见姐姐没有脱鞋,她帮忙脱,刚一动,就听见姐姐迷迷糊糊地说:“别脱。”
“可你这样睡不舒服。”
“我马上要走,你睡吧,别管我。”卫初心困得眼皮都睁不开,还想着一会儿要赶回南华园。
卫初萌只好停下来,帮姐姐盖了盖棉被,轻轻上床,在最里面躺下,没多久也睡着了。
卫初心在床上睡得香,南冬城在外面就受罪了,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勉强坐在共享单车上。
想着这两个晚上卫初心来去的时间,她一点左右到草鞋街,四点过离开,南冬城要在这冷风里吹三个多小时。
他倒不怕冷,就是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在单车上坐一会儿,又来来回回地走,如果有人看见他,会以为他是流浪汉。
他后悔应该把车开上,就可以在车里躺着眯一会儿瞌睡了。
现在后悔也晚了,他只能傻乎乎地继续等。
真是的,活了三十年,他没这么傻傻地等过谁——除了在训练场当教官,他执行潜伏任务的时候等待过敌人出现!
破天荒第一次,他等一个女人,还推着单车,怎么想怎么滑稽。
不过这倒让他想到,卫初心每天晚上来回跑不是办法,这会导致她睡眠严重不足,对身体的影响很大。
而且他也跟着遭殃,明天上班只怕都会呵欠连天,所以这事必须想办法解决。
既然她不愿意主动告诉他是怎么回事,那就逼她说出来。
但怎么逼呢?
他是“盲人”,不能让她知道他在跟踪她,也不能派人跟踪她。
想了好一会儿,他拿出手机给何凤歌打电话。
“小城城!”何凤歌接通就大吼:“你倒底懂不懂,打断别人的床事是不礼貌的?!等你洞房花烛的时候,我给你打一个通宵,让你尝尝三番五次被打断的滋味……哎!哎!老婆轻点……”
南冬城原本以为他已经睡了,还觉得吵醒他不好意思,听这话知道他还没有睡,不由放下心来,好笑地说:“都一点过了,你们怎么还在干那事?”
“一点怎么了?”何凤歌反驳:“一点不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