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珊珊这一下真是焦头烂额。

这边卫初萌必须要有人照顾，不然她的病情发作了，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来。

那边卫初心两条人命，她一个人在玉水县生地不熟，凉珊珊觉得自己也必须要去照顾。

想来想去，她只能请司俊辰来帮忙照顾卫初萌。

凉珊珊给司俊辰打电话的时候，是这样说的：“司医生，我昨天晚上本来应该加班，因为初初的事情我赶回来了，工作没有做完，现在我的老板在紧急呼叫我，我必须马上赶回公司，你能不能来帮忙照顾一下初初？”

司俊辰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我马上过来。”

司俊辰过来以后，凉珊珊说：“这里条件不好，只能委屈你在沙发上睡一晚。”

“没事，”司俊辰说：“反正是夏天，睡哪里都不怕着凉。”

凉珊珊把卧室门关好，下了楼，黑更半夜的，她只能打车。

只是坐进车里，她对卫初萌还是有点不放心。

司俊辰虽然平时看起来是个好人，但她总觉得男人的事情不好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防患于未然比较好。

她于是又给厉传奇打电话，把同样的谎话说了一遍，说：“初初身边现在离不开人，她又怕陌生人，我请司医生过去照顾她了，但怕她万一有什么事，司医生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想请奇哥也去帮忙照顾一下。”

凉珊珊一方面对厉传奇比较放心，另一方面，她是觉得，初初是卫初心的妹妹，也就是南总的姨妹，厉传奇首先不可能对卫初萌做什么，而有他在，他也不会允许司俊辰做出失控的事。

厉传奇一听就明白凉珊珊是什么意思，应道：“好的，我马上去看看。”

他们两个刚回到南华园，南冬城在洗澡，厉传奇拿了自己保时捷的车钥匙，到洗澡间门口把情况告诉南冬城。

南冬城说：“等一下，我们一起过去。”

于是两人一起又回草鞋街。

凉珊珊想了想，还是给司俊辰打电话说了一声：“老司，我怕初初有什么事，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叫了奇哥来和你一起照顾她。”

司俊辰听见她这声“老司”笑起来，说：“你这是不相信我吧？”

凉珊珊实话实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所有男人！”

司俊辰哈哈大笑：“我理解，不过你看似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还这么细心。”

“我对初初的事一向细心。”

“我也看出来了，你对她们两姐妹真是好到没话说。”

“我到你也好到没话说。”

“是是，”司俊辰笑着说：“他一会儿到了，我去开门。”

凉珊珊这才想起来：“你不说，我都把这事忘记了，那我把你的号码给奇哥，让他到了给你打电话。”

“好。”

凉珊珊打电话告诉了厉传奇。

不能不说，凉珊珊的社会经验是比较丰富的，她知道有很多男人都不是坏人，但是他们也会犯男女关系方面的错误。

犯错误的理由也千奇百怪，有的说情难自禁，有的说喝醉了酒，有的说做梦失控了。

所以凉珊珊这样来保护卫初萌，并没有不妥当之处。

没多久，司俊辰接到厉传奇的电话，下楼看见他们两个人，说：“南总也来了？”

南冬城看见司俊辰的脸还肿着，知道是被何凤歌打的，但他是“盲人”，没办法问候他的伤，只能忽略，回答说：“是我让初初的病情复发的，她又是我媳妇儿的妹妹，我有责任来照顾她。”

“那请上去吧。”

三个人上了楼，一进屋就感觉拥挤起来，这房间太小，又只有一张沙发，三个大男人是没办法睡的。

三个不熟悉的男人坐在一起也很别扭，可谁也不放心让一个男人单独留下。

南冬城想了想，说：“这里有我和司医生就行，传奇回去睡觉，天亮了来接我。”

厉传奇答应着离开了。

南冬城又对司俊辰说：“司医生，我们轮流守吧，你先睡觉，如果初初有什么动静，我叫你。”

司俊辰说：“你睡吧，我可以看书消遣。”他带了医书过来。

南冬城想着自己一个“盲人”坐那里也着实无聊，说：“好，那我先睡。”

这个小型沙发放不下他的身体，他只能斜躺着，把墨镜摘了放在茶几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司俊辰看了一会儿书，回头见南冬城睡着了，他也趴在茶几上睡了。

*

凉珊珊到玉水县医院的时候，卫初心已经躺在病床上了，还在昏睡中。

看见她身边没有孩子，凉珊珊忙问护士：“宝宝呢？”

护士说：“在保温箱里。”

“男孩女孩？”

“我不知道，”护士说：“我刚刚才来接班的。”

“那我去看看。”

凉珊珊跑到保温室，隔着玻璃看见好几个孩子，都皱巴巴毛茸茸的，嫌弃地说：“刚生下的孩子怎么这么丑，像猴子一样。”

她闹不清哪个孩子是卫初心的，只好回到病房。

看见卫初心苍白的脸上满是虚汗，凉珊珊扯了纸巾帮她擦，又想着她身上应该也汗湿了，出去在医院门口的超市买了一大一小两根毛巾回来，用小毛巾给她擦脸上的汗，大毛巾擦身上的。

给她擦了汗，凉珊珊又清点了一下她的物品，只有一部手机，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她想着万一卫初萌打电话来，会把卫初心吵醒，就把她的手机关掉了。

忙了大半夜，她也困了，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

草鞋街。

天亮了，卫初萌醒来，她懵里懵懂的，忘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之所以会忘记，一个是她当时失去了理智，就像失心疯一样，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

另一个是，因为监狱里那段可怕的经历，她的记忆会生出一种自我保护意识，有意屏蔽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她就像失忆了一样，不知道昨晚发生过什么。

她以为是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凉珊珊起来做饭去了，平时她们两个谁醒得早，谁就煮饭，如果都睡着了，凉珊珊赶不及就出去吃。

卫初萌想小便，起来一边打呵欠一边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