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迢心里一突,跑到门外看了下匾额。
黑色烫金的字体嚣张的挂着。
——黑店。
云迢:……
原来真的是黑店。
她从此以后长了个记性,进店先看店名。
回到店里,云迢摸出一粒最小的金块放在掌柜面前。
掌柜的皱眉:“这顶多才一两……”
他的声音随着横在脖间的匕首戛然而止。
“这回我认栽。”她笑眯眯道:“掌柜的,祝你以后材运亨通,升棺发财。”
她讲匕首收回。
和游医头也不回的离开。
很快,两道马蹄声渐渐远去。
掌柜的摸着脖子上的刺痛,敦厚的脸变得阴沉:“既然敢来沙城,就得做好被宰的准备。还敢动刀子,什么东西。”
他寻思着花多少钱才能买通血衣宫的外执事,让他帮忙把刚才那对男女人头带回。
浑然不觉一道黑气如灵蛇般,钻进他的眉心。
三日后,黑店倒闭。
掌柜的被寻仇的人乱刀砍死。
一个字,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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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医谷很远。
如果说千雪派是极北,那么神医谷就是极南。
传闻神医谷四季如春,气候极适合大部分草药生长。
花了七日,二人才终于抵达神医谷外的回春城。
回春城是神医谷的一个衍生物。
城中常驻民是谷中弟子的家眷,来去之人都是到神医谷求医的,江湖中打打杀杀是常事,所以到神医谷求医者不计其数。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回春城有三百六十天是爆满的。
以至于他们还要约束进出人数。
云迢和游医的运气还不错,来的时候城中求医者刚走了一大批,不需要等就进了城。
并拿到一张入谷的号码牌。
找了最好的客栈,定了两间天字号房。
云迢第一件事就是放了一只信鸽出去。
好通知陈开二人他们的行踪,并让他们拿到雾灯草后就到神医谷汇合。
神医谷是个制药的好地方。
如果五味主药集齐,可以在这里买全其余药材,并借神医谷宝地一用,在这种药香遍野的地方,制药成功率一定会更高一点。
接下来就是等。
等轮到他们的号码牌。
并没有等待太久,神医谷的机制已经成熟,又弟子众多,上千的求医者,一进一出,其实很快的。
又等了三日,就轮到他们入谷。
只是,整整三日,云迢也没有收到陈开他们的回信。
心底莫名的有些不安。
希望没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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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谷,云迢就只有一个想法。
传闻不虚。
一眼望过去,是大片大片的药田,生机勃勃。药香漫山遍野,无处不在。药农穿着灰衣在药田中穿梭。
走过药田,便是神医山庄,真·名副其实的山庄。
修的很气派,可能是沐浴药香久了,看建筑都觉得神清气爽。
入了山庄,便有二十个白衣弟子坐在桌后,等着他们。
包括云迢游医在内的几百人,分散到二十个白衣弟子前。
他们会一一诊脉,依据症状分到不同的大夫那里。
就跟工厂里的流水线一样。
还挺有意思的。
几百个人分到二十个弟子手上,其实也没多少。
云迢又占的前排。
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她在凳子上坐下来,把右手递给白衣弟子。
白衣弟子将手指搭在她腕上,提笔在纸上刷刷写下。
——丁一千三百九十一号,手腕骨折,症状轻,治愈难,转接骨院刘师伯。
他将纸张递给身边的小弟子:“带这位姑娘去接骨院。”
“等等。”云迢按住他的手,唇角微扬:“听闻谷中有位叫做杭微月的女弟子,可否请她来为我医治呢?”
白衣弟子瞳孔微缩,倏然站了起来。
“你确定是找杭微月?”
云迢愣了一下。
这个反应似乎有些不对,这弟子听到杭微月的名字,怎么跟如临大敌似得。
她拧了拧眉,却依旧坚定:“没错。”
白衣弟子看她的表情瞬间就变了,变得猜疑,探究,警惕。
云迢任由他看。
“师弟。”
“师弟怎么了?”
旁边几个白衣弟子发觉异常,也都放下手中的工作,围拢过来。
为云迢诊脉的弟子深呼吸一口气,脸色已回复如常:“没什么,只是这位病人指定杭微月为她医治。”
这个名字一出,众弟子纷纷色变。
云迢彻底肯定。
杭微月在神医谷的存在没那么简单。
更像是一个不能说的禁忌。
“病十七师弟,你带这位姑娘去见二长老,这里交给我们。”另一名白衣弟子匆匆赶来,接替下他的工作。
“好。”病十七起身,和云迢拉开一个安全的距离:“这位姑娘,请随我来。”
云迢和游医对视一眼。
一起跟上。
神医山庄很忙,到处是行色匆匆的白衣弟子。
不过他们也不遑多让,病十七走的几乎要飞起来。
云迢和游医都得用了轻功才能跟上。
但这个反应实在让人不安。
“十七公子。”云迢加快速度,拦在他面前。
他瞬间后退两步:“姑娘何意?”
“应该是我问你什么意思吧。”云迢手负于身后,绕着他转了一圈:“听到这个名字这么紧张,难道杭微月做了什么欺师灭祖的事?”
她一脸八卦。
病十七反而松了口气,冷漠道:“欺师灭祖谈不上,因为,她根本不是谷中弟子。”
云迢微惊:“那她是什么人?”
“这个问题,还是等见到了二长老,由二长老来告诉姑娘吧。身为小辈,我不方便说。”病十七微微点头致意。
小辈?
这个词很有意思啊。
一刻钟后。
他们来到二长老所在的悬壶院。
他们往院中走时,正好有个人行色匆匆的从里面走出来,险些撞上。
病十七退到一边,恭敬行礼:“孟师伯。”
“嗯。”
中年男子点点头,就要离开。
一抬头,却看见游医,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你你你……”
本来已经走进院中的云迢又返回来:“怎么了?”
游医面不改色:“没事。”
他眼神淡淡扫了一眼孟师伯,他下意识哆嗦了一下,面色讪讪:“没、没事,我抽风,习惯性抽风,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