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云岚到底跟钱多多说了什么,一向态度懒散的钱多多竟然没过多久就站到了两人面前,而且看对方那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似乎还是着急忙慌一路赶奔过来的,这就让钟鸣对其有些刮目相看了!
“钱多多,这次来得倒是挺快的嘛,看来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果然不假,你这家伙还真是无利不起早啊!”
云岚可没钟鸣那么天真,一句话就将钱多多这么急着赶来的真相给挑明开来,冷笑着打趣了对方一句。
“云队长这话可就见外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这种事情理应互相关照!不过我的情况你也知道,请人办事也有不小的花销,总不能自己掏腰包垫上吧?一次两次还能算个人情,时间一久地主家也没余粮不是?再者说......”
听钱多多似乎想要唠叨个没完,云岚连忙打断道:“行了,这次找你是有要紧事,答应你的报酬到时候自然有局里报销,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别在我面前哭穷!”
“说的也是,云队长说的话自然不会有假,不过这么急着让我来,又特意交代越快越好,到底要找什么人,不会遇到危险吧?丑话我可说在前面,找人是一个价,动手又是另外一个价,就算是在沈队长面前也是这个规矩,可不是我故意坐地起价啊!”
钱多多这种明目张胆敲竹杠的举动,看得钟鸣目瞪口呆,没想到云岚却只是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道:“行了,知道你的规矩,到时候要是有需要,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过程之中如果有什么额外的花销,局里也都给你报了,不过若是耽误了事儿,后果你也是知道的!”
听云岚这么一说,钱多多连忙满脸堆笑的点头应是,目光微微偏移了一下,像是刚刚才看见钟鸣一样,笑着打招呼道:“哟,你也在啊,瞧我这眼神,光顾着正事了,不过这样也好,上次就跟你说过我的厉害,这次就稍微给你露那么一手,也算是让新人好好涨涨见识!”
“行了,别废话了,先出发吧!路上我再慢慢跟你说清楚情况,钟鸣也被卷入了这次的案件里面,待会儿找人的时候多上点心,可别让新人瞧不起你!”
云岚熟知钱多多的德性,知道要是再不赶紧离开的话,还不知道会被对方的话给带到哪里去,要不是用得上对方的能力手段,云岚还真不怎么想和钱多多打交道,没别的,实在是太闹心了!
“好说,这就走吧,反正该带的家伙式我也都带齐全了,只要到了地方您就瞧好了吧!出得起这个价,自然也要对得起这个价,我钱多多的名头你可着外面打听去,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云岚也懒得继续理会钱多多,掉头就走,完全不给对方继续废话的机会,这家伙就是个人来疯,越搭理他就越来劲!
钟鸣见状自然也是紧随其后的跟了过去,说实话,跟钱多多在一起待着,要是没颗好心脏,时间一长都恨不得弄死他,偏偏这家伙也不像看起来那么没有眼力见,真要是发现惹恼了人,立马就会溜出去老远,那种令人气急之下却有力无处使的感觉着实能够令人抓狂!
钱多多见两人都已经走远了,也只好一边喊着等等我,一边快速追上两人,那副连走路都要多说两句废话的德性,实在令人哭笑不得!
三人上了车以后,云岚也不废话,一句闭上嘴巴老实听,就算是开场白了,随即便将盗哥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又将两人之前的推论解释了一下,总算是强调清楚了老李头的重要性,这才将将止住了话头,等待着钱多多的反应。
“呃,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见云岚开始专心开车,钱多多这才试探着问道,直到见对方点点头后才开口道:“事情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虽然不敢保证老李头的死活,不过找到他应该不是难事儿!夜七和小诸葛那里就不用去了,直接带我去盗哥被人打伤的地方吧!”
“你确定?夜七和小诸葛已经调查了有一段时间,应该也掌握到了部分线索,不需要找他们汇合然后确认一下吗?”
钟鸣闻言有些诧异地问道,说到底还是有些不太相信钱多多的本事,按照对方的说法,岂不是全盘否定了夜七和小诸葛的努力?
“要不你让他俩继续找?既然找到了我,说明也是看重了我的本事,不然云队长也不会花这个大价钱,就算局里能报销一部分,这种事情也需要个担保和申请吧?再说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人,照他们那种大海捞针的方式和效率,真找到人的时候估计尸体都臭了,那还能管什么用?”
云岚闻言也有些迟疑,不过片刻之后就做出了决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何况钱多多说的也有道理,如果夜七和小诸葛能找到人,她也不用特意求到钱多多这里来,要知道为了让钱多多走这一趟,云岚也是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的!
“就听你的,只要能找到人,怎么着都行!不过一定要尽快,这件事情拖得越久就越麻烦,要是害得钟鸣陷了进去,可别怪我让你负责到底!”
虽然决定相信钱多多,不过云岚还是把丑话说在了前面,也好让钱多多提前有个心理准备,万一因此耽误了找人的进度,到时候云岚可没现在这么好说话了!
然而听到云岚这话,钱多多倒是先感到不满起来,满口抱怨道:“云队长说这话就有些不对了,找人这事儿我可以负责到底,但钟鸣身上的问题可不归我管,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身为管理员我可不能徇私枉法!”
顿了顿,钱多多又朝钟鸣赔笑道:“你也别往心里去,不是我不相信你,不过这种事情口说无凭,身为管理员还是要讲究真凭实据的,共事一场,只要这件事情真的跟你无关,我一定也会奉陪到底!”
钱多多虽然为人有些奸猾,但在这种大是大非上还是挺拎得清的,这两段话分别说给了云岚和钟鸣听,既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又全了同僚之谊,场面上的处理当得是滴水不漏。
钟鸣听完钱多多的话后,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对他的印象却也略有改观,本事如何虽然还要走着瞧,但是这份觉悟还是值得肯定的,至少比钟鸣这种威逼利诱之下才被迫加入的初衷要高大上得多!
“你别听他胡咧咧,真要是遇到危险的时候,跑得比谁都快!”朝钟鸣解释了一句之后,云岚又满脸不屑地冲着钱多多鄙夷道:“谈钱的时候你倒是积极,可什么时候见过你为了案件白跑一趟的?也就是欺负钟鸣对你不了解,业务部里你的大名早就已经烂大街了!”
云岚可没给钱多多什么好脸色看,也知道对方之所以要扯什么一码归一码,多半是想趁机加价,这件事情的麻烦程度只要听听就明白,估计是钱多多在半道上起了心思,又不好意思明说,这才故意只提找人的事情,而将钟鸣的问题扯到共事一场不能见死不救上!
这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钱多多早就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唬唬钟鸣这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新人,那可真是手拿把攥,轻松地不得了!
当然,更加炉火纯青的,还要数钱多多的那张厚脸皮,寻常人这样被人当面揭穿,再怎么样也会表现出些许的不自然,可钱多多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只是朝着钟鸣灿烂一笑,完全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玩笑归玩笑,被钱多多这么一闹,云岚和钟鸣原本略显沉重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一些,至少不像之前那样焦急忧虑,根据钟鸣的观察,想来钱多多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故意给云岚一个贬低自己的机会。
越是在安城分局待得久,钟鸣越发觉得业务部的情况有些古怪,二支队的管理员们不仅个人能力十分突出,而且办案能力也明显都在水准之上,就连商伯东眼中错漏频出的小安,也是身份来历十分不俗的火鬼王!
至于眼前这位不着四六的钱多多,钟鸣原本也以为对方才是业务部里最不成器的一位,可被云岚这么一抬举,这才发现钱多多也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在业务部里都有能力这样待价而沽。
反观一支队的众人,虽然人数上与二支队齐平,但每次办案都必须结队而行,彼此实力和心性上的短板都十分明显,比之二支队的优秀表现完全是天壤之别,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导致这种情况的出现呢?
云岚身为一支队的队长,多半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不过这个问题问出来多少有些打脸的意思,甚至还有些不利于团结,所以钟鸣也始终没有机会问出口,想来也只有等日后关系熟络了以后,才好再找机会去问问云岚。
在钟鸣面前露了怯,接下来的时间里钱多多也安分下来不少,除了打听了一下与案件相关的一些问题,如钟鸣是否与人结仇之类的,就再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显然也已经正式进入了工作的状态!
到了地方以后,云岚和钟鸣都没有急着上前探查,毕竟钱多多才是这方面的行家,如果有需要的话,对方自然会开口,否则也没必要做些无意义的事情,反而可能会因此打扰到对方。
不得不说,真到办正事的时候,钱多多还是挺有几分高手风范的,脸上的嬉笑随意一扫而空,换上了一副认真严肃的表情,不知道的人恐怕还真会以为钱多多是那种埋头苦干型的人才呢!
目视着钱多多的举动,钟鸣也在努力吸收着勘察现场的经验,不过认真地看了半天以后,钟鸣也仍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似乎钱多多也只是随意地在附近来回走动,时不时的伸手摆弄一下地上的碎石尘土,并没有做出过什么特别的举动。
“这里曾经发生过打斗,不过算不上激烈,其中一方很快就被人制服,接下来就是一场惨无人道的虐待,伤者具体的情形应该就是你们见到的那样!”
钱多多的动作虽然不多,但是花费的时间却不少,结果耽误了这么半天才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来,顿时就让期待已久的钟鸣感到失望不已,脸上的表情也不自觉地低沉了下去。
云岚倒是不像钟鸣表现的这样,不过也还是没好气地说道:“行了,别卖关子了,要是弄了这么半天才知道这么点东西,你的奖金怕是不想要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开玩笑?”
被云岚这么一说,钱多多也装不下去了,看着云岚一脸气恼的说道:“你这人真没意思,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都要拆穿,没见到钟鸣脸上的表情有多好笑吗,就不能再忍忍?”
听钱多多这么一说,钟鸣也反应了过来,敢情自己是被对方给耍了,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之下,对方竟然还要不分场合的开玩笑,顿时又在心中暗暗将钱多多刚刚提升起来的一点印象,再次降到了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