蔬菜市场那边经过一段时间的运作以后,那三十三家批发商普遍都尝到了一些甜头,新开发的品种也陆续在跟进,市场部逐渐地忙碌起来。
终于有点正经活干了。
不用天天动嘴和洗脑,有些正经事做,也让员工们兴奋了起来,工作更加的积极和努力起来。
步入正轨。
这些批发商们个个都是老精巨滑。
从大棚这边出去的货车是直达的,到地方卸货就走。看似简单,实际里边的水很深。
首先,从大棚出去的蔬菜是按实重计算的,有时为了促销,也会免费赠送一些。包装物可以留下来周转使用,一些一次性的包装下来后,这三十三家可以拿去出售获得一些小利。更主要的是包装箱批发时是按外包装重量进行销售。也就是说进货是按净重计算,出货是按毛重计算,黑心的批发商们把包装物的重量,和里边一些蔬菜的包装物中的冰块和保温的化学试剂的重量也计算在内,这样无形中增加了一些收入,而这些收入层层加码,最终都由零售商和消费者买单。
其次,大型的市场运作,有相对垄断的说法,由于货量大,所以持有市场价格的议价权,小商小户的个人蔬菜大棚出的货,很快就会淹没在汹涌而来的庞大货源当中。一些小户逐渐失去了议价权。在价格战中永远的落在了被动的角色当中。
人工采摘的民间大棚出产量,永远赶不上大棚这边流水线下来的采摘量。经过一段时间的价格血洗之后,大家都规矩了许多。市场价格也相对稳定了许多。
一些当官的乐见平安,纷纷表示了站队这三十三家批发商。无形中壮大了这些人的实力。脚步更踏实了许多。
新的格局出现了。
北方的菜市场也日渐品种丰富了起来,更多的南方蔬菜一年四季都有平稳的货源,消费者的餐馆习惯也日见丰富起来。
这一切都在海东的意料之内。
然而,海东也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事,而且很重要。
这一天,他接到了宾馆这边的电话,丹妮失踪了。
接到消息后,海东立刻赶到了宾馆这边,到了丹妮的办公室里。
丹妮的几个老同事此刻正围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嘀咕着什么。见到海东,她们都兴奋地站了起来,眼见着“大救星”一样,纷纷表示了欢迎。
这些都是当年在宾馆时遇到的一些老熟人,和部分在这边新建立宾馆时提拨的骨干。海东平时和他们很熟络。
一番寒喧后,众人落座。
海东了解了情况后,开始核计起来。
丹妮已经连续三天没有来上班了,手机也显示无法接通。专属司机也找不到丹妮。家里那边没有人。
丹妮的孩子最近几天也没有去上学。
一切都断线了。
海东拨通了公安局那边的一些朋友的电话,简要说明了一些情况,他要找人,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技术手段能帮上忙。
很快,二个小时后,一个当年的校友来了电话,通过丹妮最后的通话记录和丹妮的婆婆手机定位,确定了丹妮的大概方位,另外根据市局内部的通报,确认了丹妮的现任老公出公差时发生了一些意外,现在丹妮应该在当地的医院陪护老公呢。
一个小时后,海东又接到这个校友的电话,经过查询当地的相关部门,核实丹妮正在医院护理。电话没充电,所以这边联系不上。
知道情况后,海东向丹妮的下属同僚们做了相关的通报,大家纷纷表示唏嘘不止,也表示同情和理解。
一些同僚自发的凑了些份子钱,托海东转交给丹妮。
海东把宾馆的相关事宜做了布置和安排之后,带着几个心腹踏上了奔向丹尼所在地区的征途。
丹妮掌控的宾馆很好解决,直接交给副手打理就可以,平常他们也是轮班进行日常管理的。最重要的是那十二组散往全国各地的精英骨干刚放出去,就象是断了线的风筝没有人管理了。
这些人由于比较重要,平时都是丹妮亲自抓办、管理。也可见丹妮对海东交办的事很上心。甚至于上心过头,不让别人插手。
海东无奈,要了这十二组人的联系方式,把他们的档案也调了一份副档出来。在宾馆专门开设了一个独立的办公室,安排了几个经过挑选的秘书值班,然后与这十二组人建立了联系,说明了情况,以后他们直属集团公司单独的办公室统一联络,各项业务的处理数据要及时跟进。
海东一边在路上,一边安排了这边后续的一些工作细节。
然后,静静地坐在车里,观望着窗外的景色。
不长的车队,疾速在高速公路上奔跑着。
密封良好的车内,寂静无声,轮胎的少沙声被很好的隔绝在窗外。
海东需要民用的飞机,海东需要在任何一个出事地点都有自己的员工迅速到场应援。这是海东此刻最重要的想法。
他总不能光天化日之下,驾驶着飞行器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然后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当中。那会若出骚乱来。得不偿失。
缺少的东西要补回来,配置齐全。
“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
欲少留此灵琐兮,日忽忽其将暮。
吾令羲和弭节兮,望崦嵫而勿迫。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海东想起了《离骚》当中的诗句,此刻更是有感而发。
……。
不知过了多久,车队进行的速度缓慢了下来。
有懂事的女秘书悄悄地到了医院把丹妮领了出来。
丹妮轻轻地钻进了海东的车里,此刻车内只有这二人,前座的司机和秘书已经下车站在了车外,海东事先把司机背后的玻璃隔窗升了起来,拉上了黑黑的布帘,整个车内是一个相对隔绝封闭的空间。
车内静静的,只有空调在嗞嗞作响。
丹妮一头钻进海东的怀里,放肆地哭了起来,这几天的郁闷和悲伤彻底地释放了出来。
经过海东的一阵安慰和抚摸之后,丹妮安静了下来,细细地回答了海东的几个问题。
他的老公出公差,在异地办案,结果陷入了圈套,现在生命垂危。最关键的是线索断了,是谁下的毒手也没有办法查清。
现在医院正在全力抢救,病危通知书已经下过好几次了。
以现有的医疗条件,恐怕没有指望了。
现在丹妮的全家人都在当地有关部门的安置下,等待icu那边传话过来。
每天只允许一人一次的探视,家人轮流过去争取看最后一眼。
说着说着,丹妮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海东叹息着,双手握着丹妮颤抖中的手指,百感交集。他悔恨自己没有事先的布置和准备,以至于眼下什么也帮不上。
其实他心里知道,飞行器上有一些外星科技是可以应用到医疗上的。
只是他最近比较繁忙,没有心思去钻研具体的使用方法。他要是研究透了那些东西,眼下还是有可能帮上忙的。
他的心痛,来自于丹妮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