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停止了喧闹，依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指引，往回退了几退，停在了一家妓院的门口。

“哎，哥几个今天难得有空过来呀，要不要进去歇一歇？”，地道的东北口音，家乡话无疑。方才大家说话的声音有点大，匆匆走了过去，要不是海东从无线电中敏感地听到声音，大家就都错过了这个店铺。

“来，小伙子，你家哪儿的呀？”，大明白反应过来了。

“噢，回您的话，老家是吉林白城的”，小伙子一副实在的样子。

“你这是？——”。大明白故意拉长了音，仿佛海东就在他身旁监听一样。

“俺们到rb来留学，先学语言，再上大学。现在是打工赚钱零花钱。”

小伙子也是难掩一脸兴奋，这几个人要是进店消费，就将成为今天最大的一单。消费多少无所谓，架不住人多啊，老板是按进来客户的人头给奖励的，况且这几位老乡唠好了，小费也不会少给，东北人敞亮着呢。

果然，大明白掏出来几张大票，直接塞入小伙的手中，递上了他们昨天晚上住宿的酒店的名片。

“小伙子，你能找到这儿不？”

“能，能！”。

“那好了，你几点下班？”。

“晚上12点整，有点晚，啥意思？大哥”，这说起小伙有点害怕了，这几位客人不叫鸡，直么问我什么意思？难道真的是传说中的“重口味？”。

看着略往后退的小伙子，大明白也瞬间反应过来，笑着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别误会，哥有女人。”

回头指了指冯璐。

“晚上不论多晚，哥都等你，请你喝酒，然后给哥讲一讲这边的风土人情，哥想多了解一些情况，你就当哥的向导了，好么？哥照单给钱，亏不了你”。

大明白此刻快人快语，直接开门见山，把话一次性说全了。

这时候，小伙子停止了悄悄往后移动的脚步，坚定地说：“没问题，哥，有啥话都可以单聊”。

然后环顾了一下周围那几个瞅着不是善类的光棍，说：

“哥，明天白天成么？今天晚上下班有点晚，小弟明天还得回学校上课呢”，眼见大明白有点不耐烦了，抓紧说道：“哥，明天我一方学一准儿就过去，咱明天下午见？好不好，哥！”。

眼见着这小伙子诚肯的眼光，估计明天他真的有课，毕竟他是学生么。

“好，好了”，大明白只能撤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说：“明天下午我在店里等你，备好了酒菜，咱位边喝边聊！”。

“哎，好了唉！”，小伙子痛痛快快地答应着。

“咱位可不见不散啊——”。大明白转回身来，面向小伙子又特意强调了一遍。

“您就放心吧，咱明天下午，不见不散！”。小伙子学着rb人朝大明白弯下了腰，鞠了一个礼。

冯璐乐呵呵地拉着大明白，一行人走远了。

第二天午后，小伙子如期而至。大明白在一楼大厅迎到此人后，顺着电梯把人带到了楼上的包房里。大家立刻围拢过来。

按规矩，见过面的出场，未见过面的还在里屋，海东就只能在里屋隔着门缝侧耳细听了。这一听就是几个小时。

初识时，大家以为这小子会含蓄一点儿，哪承想，三杯酒下肚，这小伙子成了彻底的话痨，全场的注意力都让他一个人给吸引了。

话题的切入点是他的留学生涯。时面有许多新奇的事儿，大家都是头一次的听说。

冯璐是投奔亲友来的rb，没有经历的彻底的留学生活，所以话题对她来讲也是新鲜事众多，大家算是彻底地开了眼界。

进rb大家都是先到语言学校过一关，毕竟国内都是学英语的人比较多，很多人不会日语。所以到了rb以后都是以学语言的名义，花费一年的时间来学习日语。

报到之后，学校会统一安排学生住到学生宿舍，一个宿舍的差不多都是一起从国内各地汇集来当地学日语的人才。

这里所说的人才确有其实。大家为了生存，各谋差事来做，然后发生了一系列有趣的事。

比如新生报到第一天，马上就有热心的学姐、学长们过来嘘寒问暖，推荐各种便宜的二手家电和家俱。

这对于新来的学生来讲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诱惑。

面对着崭新的保存得非常完好的家电，没有不动心的。更何况各种类的床、桌椅、沙发、饭桌、学生桌等家俱几乎跟新的一样，价格公道，对方还负责免费送货上门，服务非常到位。

看着那些非常漂亮的照片，没有不动心的。

初来乍到，感激涕零之际还得千恩万谢。在一个连语言都不通的国外，能找到国内来的人热情的帮助，自然是受宠若惊，连拿钱都痛快了许多。

然而，过了一、二个月后，更加残酷的现实打击了每一个人。

这些所谓的便宜货，其实本来就应该是免费的。

rb是个岛国，所以对垃圾控制得非常严厉。家俱、家电不能随处乱扔。逮着了警察要抓人、要罚款的。

所以rb人非常愿意找人把东西抬走，甚至会给你点小费，用来感谢你的帮忙。

这些老留学生们仿佛从此看到了发财之道，这边拿着rb人的钱，把东西拉走；值钱能用的留下，实在没有用的偷偷处理掉。然后拍了一些照片，就等着国内来新人时推销给他们。这样，这些中介两边赚钱。

周而复始，一年二次。架不住中国人多，每年都有大批的新人从国内来到rb，人生地不熟的。所以这些高龄的同学们便成了新生的依靠。

熟悉情况之后，花出去的钱退不回来，而且大家当初也都是自愿的，谈不上谁骗谁，所以这个事儿慢慢地发展成了一个行业。各行业有各行业的规矩，一点一点地演化着。

按照生活习惯和为人处事态度，性格外向的人适合做这些。

一个人忙不过来，常常会有人搭帮结伙地去做。

这一点是国内去的人，首先不会逃掉的开学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