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继续沿着山路上行,在山里走了半个多小时左右,一路上羊肠小道的两侧近处皆是各种茂密的植物,随着二胖来的人不时地报着中草药的名称。
海东和二胖二人皆是榆木脑袋,对此一窍不通。海东在学校学的都是西药的名称,全是死记硬背而来的,一到中药这儿就卡壳了。
黄花菜倒是总吃,所以认识,还有俗名叫“狗尾巴花”的也认识,学名不知道,再就是车前草大概能识得,不敢叫真。这就是目前海东的实际中药理论水平。
“我比你多认识一个叫枸杞的”,二胖骄傲地说道。
“长在地里的你认识么?”,海东将了他一军,笑着看着他。
“那肯定也能认识,长得差不多”,二胖肯定地答复着。
“那是挂满了结的果实,要是没开花的,认识不?”,海东追问下去。
二胖涨红了脸,不言语了。
旁边的人哈哈笑出声来,被二胖剜了一眼,赶紧住嘴了。
再往前走,景色依旧,在远处山谷里,隐约看到了炊烟,应该是有人家了。
三人正说笑着往前走着,路旁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来:“站住,哪儿来的,前边是私人住家的,不要往里走了。”
被吓了一跳的海东站在了原地,二胖的手习惯性往腰里摸去,后面的人更夸张,差点儿原地卧倒。
“哈哈哈——”,一串儿银铃般的笑声在山谷里回荡开来,闻声望去,一个头戴草帽,身着碎布花衣的青年女子在旁边冒出个头来。
看穿着打扮,村妇无异,但细看,有描眉画眼、淡施朱粉,尤其是一头披肩的长发尤显得格格不入。
在人们的印象中,村妇的打扮应该是系着马尾辫或者齐肩的短发,这样干起活来才方便,不知这披肩的长发又是何用意。海东快速地打量了她一眼,转身和二胖四目相对,二胖扯着嗓子喊道,“美女,我们在找一个人”。
“我不是人么?你们找我干嘛?”,应声之后,村妇站起身来,小心地迈过几个株苗,抬腿向这边走来。
海东和二胖又怔了。
居然穿着耐克运动鞋?
这什么打扮?现在的村妇这么潮了么?
二胖看着海东,心里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二人发怔的功夫,村妇已经来到了面前,身上的香汗仍然遮不住浓烈的化妆品味。日本的丽花丝宝?海东又是一怔。
日本女人身上的化妆味儿,在日本早就领教过,只是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里面还能闻到,所以特别的明显。
“你是日本人么?”,海东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了一句。
“你才是鬼子呢,咋地,想啥呢?”,村姑的回话,本地口音标准无异。
“哦,对不起,看错了,你特别象我在日本的一个朋友”,海东无奈,先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真有你的,跑到这荒山野岭里来认亲戚来了,真有意思”,说话间人已经到了眼前。
海东目测了一下,一米六五左右的身高,在城里算是高个子了。白皙的皮肤外面包着粗布衣裤,腰间居然系着一个布带,布带里沉甸甸的似有东西。
耐克鞋上略有泥点。
海东抬头,正看到村妇也在盯着他看。
快速地回避一下,海东笑脸相迎,“美女,我来找一个人,麻烦跟您打听一下”,然后停顿了一下。看着村妇的反应。
村妇没回话,依旧望着海东。
近距离的被村妇这么盯着看,海东有点不适应。极目向后边的冒炊烟的地方望去,又用手指了指,“请问那里面是不是住着一个老阿姨?”。
“然后呢?”,村妇没有多说,言简意骇。
“噢,我是朋友介绍来的,慕名拜访”。海东直接说明了来意。
“拜访就不必了,老人不见客,你请回吧!”。村妇叉着腰,挡在了路中间。
海东心中一喜,看来辅导员说的没错,就是这个地方了。
“请问您是——”,海东意思很明显,你是计划外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此挡道!
“我是她的徒弟,怎么了,关你什么事?”,村妇说话有点不客气。
“不对吧,我听说老人从来不收徒弟”,海东开始诈她。
因为辅导员说过,这个人性格孤僻,所以从来不收徒弟,也不愿意和外人接触。
“你管得倒是挺宽的,不过你怎么知道她不收徒弟的?”,村妇说话间明显底气不足。
海东从上到下打量了村妇一眼,“你是最近才来的吧?”。
村妇一怔。
眼见破绽出来了,海东顺势往下编着瞎话。
“上次我来时还没有你这么个人,那明显就是新来的了。”
村妇信以为真,但随即又瞪圆了眼睛,“胡说,你要是来过,方才还管我问路呢,什么意思,胡编什么瞎话?”。
好不容易编的瞎话被识破,海东凭着一张走遍江湖的老脸,也觉得没词儿了。
二胖借机插话到,“我们的朋友才从这儿走不久,这次让我们捎了东西过来,我们必须得当面送给老人家才行,还望姑娘成全,让我们过去”。
村妇神色略缓和了一些,“这位大哥说话还算客气,你要是早说不就完了么?”。
海东只能以干笑来缓和尴尬的气氛。
“跟在我后面,保持十米距离”,村妇发话了。
一听有戏,海东举手保证,跟着村妇向前走去。
不远的距离,走得很慢,因为村妇不时地回头看这后面的三人。奇怪的目光一直没有停过。
再往前走,看到了菜地和垄沟,里面种着家常的农作物。长势一般,也没看出有多旺盛。大概是主人不勤于收拾吧。
过了菜地,是一片树枝筑起的围墙。围墙后面是一个农家小院。
三间房分三个方向围绕着。
其实只有中间的可以称做为房,两边的都是棚子而已。
院子的正中央,又出现了和庙里一样的石凳、石桌。
“看来屋子里的人和庙里的人可能会有一定程度的某种联系!”,海东断定。
“站在这里别进去,否则放狗咬你们”,说完话,村妇一个人进了院子,回身把篱笆门又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