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苏在电话的另一头，有气无力地汇报着。

丁海兰是他的大股东，于情于理都必须得跟她说实话。

“第一天的票房成绩是一百二十多万，不太理想”。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在电话里都是一顿沉默。谁也没有开口说第二句。

这确实是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二千多万的投资，一共二十天公映期，第一天才一百多万，最好的成绩是全放完能保本。

“没事，明天再接着观察”，丁海兰看着海东，淡淡地对电话里说着。然后挂断了电话。

海东劝道：“先吃饭吧，回头咱俩再接着看评分，兴许能有变化了”。

趁丁海兰低头吃饭的功夫，海东偷看了一眼电视上的评分，还是饭前的2.0，没有刷新前的分数，一会儿刷新一下，希望能有一个好一点的分数吧。

两人默默地吃过晚餐，在保姆打扫饭桌的功能，二人手拉着手来到了沙发边上的茶几前。海东看了看丁海兰，用一根手指熟练地在鼠标的左健上敲击了一下，电脑屏幕上显示的内容开始刷新了。

待屏幕静止后，一切都没有改变。

细心的海东看到了旁边评论人数有增加，没有点破。

丁海兰不死心，过去重新按动了鼠标，进行了刷新。

然后又一遍，又一遍。

无数次之后，死心了。

瘫坐在沙发上的丁海兰问海东，这个豆豆网是做什么的？

“专门给影视剧打分的网站”，海东介绍道。

“他们凭什么打分？”，丁海兰不解地问道。

“是网友自助打分，他们监督一下，不让刷分，结果还是比较公正的”，海东苦笑着说。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个电影是烂电影？”，丁海兰问道。

这是一道送命题，海东赶紧撇清关系：“我可没说，这个网站上的评分在那里”，然后用双手指着分数。

“那你也别闲着，帮我看看，象这个分数的电影都是什么电影？”，丁海兰的好奇心上来了。

海东依照最高指示，在电脑上翻弄了半天，做了一个简单的排序，指着电脑说，“你看”。

海东用的是倒序排列，第一个是丁海兰他们的电影，后面依次排开。

排在第二的是2.7分，然后是3.6分以上。

很不幸，丁海兰他们的电影目前暂居第一位。

也就是说，目前是整个豆豆网最低评分。

丁海兰的脸色很难看。

海东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不能做，只得默默地陪着她。

“世界上最完美的爱情是什么？”，海东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把丁海兰也给搞愣了。

“什么？两个人没有红过脸？”，丁海兰猜不出来。

“是默默地陪着你一起变老”，海东深情地对丁海兰说着。

丁海兰小脸一红，用手拍着海东的肩膀。知道海东是在逗她。

“上楼吧”，丁海兰觉得无趣，准备上楼了。

海东麻利地闭了电脑，跟在丁海兰后面，拉着丁海兰向后伸出的小手，两人一起上楼了。

……。

第二天的票房是腰斩，五十多万，第三天的票房又被腰斩，三十多万。

五天后，院线停止了上映这部电影，一共票房才二百五十多万。

慕容苏失联了几天。有传说他去海边徘徊去了。

也有的说被他父母关了禁闭。

众说纷芸。

这天，晓铃向丁海兰辞行。她给慕容苏发了短信，要求解除经纪合同，自己独身一人利用暑假去横店影视城那边打工去了，自己的机会自己去寻找。开学了再回来。

丁海兰嘱咐她带够钱，放在卡里，不要乱放，别丢钱、人也别丢了。

“我这么大的活人，谁能偷我？”，晓铃话没说完，人已经走远了。

“别让人拐跑了！”，丁海兰在后边呐喊着。

已经远去的晓铃头也没回，向上伸展着胳膊，用力地摇了摇。

——。

“我要去法院告他们”，慕容苏几近失去了理智，拍着桌子。

丁海兰和其它的几个经纪人互相看着，略感惊恐，以前的慕容苏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已经几近疯狂了。

“你告谁？你打算告他们什么？”，王经纪问道。

“我要去告豆豆网，告他们诽谤，哪来的那么低的评分，肯定是故意刷出来的。”

慕容苏气愤异常。

丁海兰插话道：“听说是网友自发打评分的，再说了有听说刷高分的，哪有故意刷低分的？”

众人一想，也是，谁没事花钱买低分，除非是竞争对手，可他们几个哪里来的竞争对手？

“那我要去广电局申诉”，慕容苏又说。

“我要去申诉院线，故意撤我的档，原来是二十天的，结果五天就给撤下来了”。

慕容苏一脸的大写的不服。

王经纪看了看其它几个人，轻声地说道：“稍安勿躁！咱的片子看的人确实不多，人家院线也不能赔钱给我们放映，这也情有可原。”

“我看是不是排片的日期有问题，要不我们再换个时间再跟院线说一下，再排一次？”

“这个主意不错，就说日期不对，选个吉利点的日期，重新排一下，重新安排上映”。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丁海兰知道慕容苏的心里不太好过，制片人、编剧、导演、男一号都是他，想甩锅也甩不掉，砸了就是砸了，以后长经验和教训就行了，没有必要这样，就是疯了也没有用。

她这样想着，准备耐心地劝劝慕容苏。

兴许，是晓铃和另外几个人一起和慕容苏解约，刺激到了慕容苏？

她正犹豫着。

大家这边讨论的结果是，找广电部门重新审核院线这边的操作是否得当，要求二次排片，日期由这边自己确定，以示公允。

得到这个结论之后，慕容苏稍微心情好了一些，开始准备草稿，准备写个申诉书，过几天去找广电的大佬们要求正义、要求公平。

他始终觉得，就是效益不好，起码也能收回投资，这样多少能给大家一个交代。如果真的象是现在这样扑到十里外去了，以后真的没法见人了。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是不是还有机会？

就这样，慕容苏踏上了一条不归的路。

而且，越走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