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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东奔办公室去了，他要在办公室接见上次来过的贵宾。还得假装淡定。

更要命的是，本来不太熟悉，却要装做非常热情，就象亲爹看到乖儿子领回来新媳妇一样，要热情和周到，最好还有偶尔回想起上次见面的愉快细节和情境。

这些待客之道海东不是不知晓，而是本身就是技术控出身的他原来就不愿意阿谀奉迎，所以才在原单位吃不开，最终走向自我创业的道路。

原来靠程序代码吃饭的人，时间长了，总觉得自己可以，结果到了社会上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顿，直到脑袋到处都是疱，才想起体制内铁饭碗的好处来。

然而，然而，时光不会倒转，路是自己走的，没办法只得另谋生路。

最可恨、其实是更可恨的，从此一个家庭破灭了。

这才有了今天的海东的新生。

所以，归根结底，海东对还在体制内的人有一种特殊的言之无尽的感觉。

今天来的这二位就是体制内的典型代表：没有太大的权力，但工作确实很重要，重要到能决定海东的心情和手里的钞票能否顺利到手。

“就当这二位是财神爷吧！别当亲儿子了”，海东在心底默念着，不断地疏理、调整着心绪，表面上风平浪静，实现上内心早已波涛汹涌了。

旁边的女秘书在收拾着茶具，准备给即将到来的贵宾端茶倒水。

茶水是不能提前倒的，必须当着客人本尊的面前沏上，这是待客的礼节。

“笃笃”，门声响处，秘书迎进来红光满面的二位客人，真是上次来的一样一样的，连表情都是非常的接近。

海东和他们握手打招呼时，心底都不禁在想：是不是连衣服都是公款安排的？

没看出来是什么牌子，但质地和布料都非常讲究。不是统一配发的就是一起订做的，共同购置的可能性不大。

“祝贺张总的产品开发成功，我是来亲自报喜的！”，来人还没有坐下，一席话让海东的心脏顺利地归了位。

表面上依旧得沉稳一些，这样才更象是大企业，才象是大买卖，海东给自己打着气，面带几份笑意，和他们一起坐在了待客用的沙发上。

“哎哟，我说今天早上起来时，左眼睛一直在跳，原来是二位贵客要来啊！”，海东开始制造一些轻松的话题。

“那我到了贵厂门口，迎接我们的是天上的喜鹊和地上的知了，哈——！”，来人露出爽朗的笑声。

这是明白事儿的小秘书开始熟练地表演沏茶、倒茶。

“这位美女当过兵吧？”，来人无意中一句话，让海东马上心底一紧。

“是的，您好眼光！”，小秘书轻轻地回答着，然后看了一眼海东，转身离去了。

“以前当过什么兵？”，来人问道。

海东接过话茬，“普通一兵而已”，心底在起疑问，看来对方的功课没少做，至少可能暗中调查过自己身边的人。

来人不再多说，从公文包里取出一张汇票来，轻轻地放在放上，推到了海东的面前。

“请张总过目！”，海东一看，数额不小，远超单机的价格，应该是订金到了。

心里暗喜。

“这个是——？”，海东没有贸然去接，而是提出了疑问。

“这是我们的诚意和预订金”，来人直接开门见山。“你的设备我们做了调查和研究，同时做了一些实验，感觉各方面还可以，我们需要更多的同款产品，希望你们从今天开始能够抓紧时间生产，我们也将认真地按合同上的要求，及时打款给贵厂”。

“初期需要量大概有多少？在供货时间上有没有什么具体的要求？”，海东索性放开了问。

“不知道贵厂生产能力如何，按照行业惯例，一般这一条生产线一天当中最大的产能是一台机器，我们可能需要贵厂二十四小时连续生产”，说完这句话，来人稍停了一下，又接着轻声地说：“理论上近期贵厂的同款产品，能产多少我们就要多少！”。

海东差点儿坐不住，强按捺着内心的喜悦，淡定地说：“初期可能略慢一些，毕竟工人们需要一个熟练的过程，各位要知道：机械化程度再高，也比不过人的技巧”。

我的员工需要时间去适应，这是海东的本意。

对方也很客气，“本来需要打个电话，然后直接用银行划款过来就可以的，但是我们领导为了突出重视这个项目，特意派我俩登门表示一下合作的诚意，然后再当面和你们落实一下双方持续合作的一些细节”。

——。

这二位客人停留的时间不是很长，但双方交换的信息容量却很大。

海东预感到，遇到了一个金矿项目。

这个项目就象是一个矿藏摆在你面前，无穷无尽的财富即将滚滚而来。

按对方的要求，同款发动机在一年之内不会有变动，以后基本是每年一款，会陆续提出一些改进方案，这次就是提前告知：下一个型号的要求马上就送过来，如果海东这边有生产能力就可以同步生产，如果只是受制于生产线，那么将在一年后开始实施，同时目前的型号可能还会持续保留一段时间，希望海东这边在生产线的安排上能有所准备和调整。

意思就是明年的这个时候，海东可能面临二种型号来回切换的状态，对方要求确保产量和生产线安全无虞。

海东知道是遇到大买主了，曾经生过好奇之心，打听了一下，是用于什么样的飞机上。

对方笑而不语。

海东知道，这涉及到机密，没有再追回。

依旧，生产的机器贴上对方的生产标牌，海东只是一个“地下”状态的代工厂而已。

只要有钱赚，要这些虚伪的名义没有用，海东如是想着。

“如果贵厂安保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代为联系你们当地的国土安全部门和警察机构，甚至可以安排军管”，对方的一席话，让海东脑门上沁出了一点汗水。

“据我们所知，国外的敌特机构已经从某些渠道获知到这个型号产品的一些情况，我们建议贵厂继续加强安保工作，防止别有用心的人过来搞破坏。好消息是，我们掌握的情况源显示，对方还没有和你们厂联系起来，就是不知道这东西实际上是你们生产的，还在找生产基地！”。

海东一听头要发炸。

怎么和“特务”打上交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