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十七的突然想起师傅原来说过的话,他说只要把这眠花神功练到高深,那么天下不论那一门那一派的招式都可以随手使用,甚至可以自创拳法、剑法、心法,现在看来这种说法并不夸张,只要能够感应,天下招式自然能够任意使得。
他试着改变那些有破绽的招式的内力流动之法,突然发现一旦内力流动改变后,那些招式也随之发生变化,威力明显增加。
这让张十七大喜过望,他张大眼睛盯着场上两人的招式,不断试着用眠花神功加以改进,感觉越来越好玩。
此时,场上两人已经来来往往近百招,依然胜负未分,两人的体力消耗都十分严重,可谁也不愿意退缩,都是强力支撑,希望对方能够先倒下。
突然间,变化发生,场地边上一根松木火把突然发出一声爆响,裂成两半,一个小火球爆出来,无巧不巧,刚好落在石黑虎的后背的衣服上,顿时燃烧起来,众人连忙提醒。
石黑虎正全神对敌,完全没有发现后背的火光,耳听到众人的喊声之后,不由下意识回了一下头,阮万金看到机会,那肯错过,立时一招与虎谋皮,向石黑虎当胸击去。
这一招他用足了十成的力量,务求一招成功,把石黑虎拿下,却不料掌力将到石黑虎胸口的时候,石黑虎竟然早有所备,一个扭身,避过了阮万金这全力一掌,趁着他身体前倾,一招惊鸿舞翼,全力击中了阮万金的后背。
原来石黑虎颇有心计,他听到自己后背有火,知道如果自己去灭火,必然为阮万金所剩,所以故意行险,装作分神诱阮万金全力出手。
而阮万金果然上当,他自身前冲的力量再加上石黑虎的掌击之力,两股力量相合之下,根本抵敌不住,顿时扑到地上,石黑虎趁机上前,拿拳头抵住了阮万金的后脑勺,阮万金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满心苦涩。
他偷袭不成,反被对方所乘,再也无法抵赖,只好沉声道:“石师弟,你赢了!”
这时候,石黑虎后背的火已经熊熊烧起,他赶紧在地上连续打了几个滚,几个他派系的弟子拿衣服过来,连连拍打,才把他背后的火给灭了。
阮万金系下的弟子,也把阮万金给扶了起来,阮万金受了一点轻伤,并不影响行动。
石黑虎站了起来,再次与阮万金遥遥相对,阮万金苦苦地一笑:“师弟,师兄认输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石湖帮的新帮主,还请您对我们这些非石姓的师兄弟能够宽容一些!”
石黑虎微一沉吟,马上就露出了笑容:“师兄客气了,师兄对帮中事务更加熟悉,以后帮里的发展还要多多仰仗师兄,我想在帮中设立副帮主一职,由师兄来担任。”
他也明白,自己这次能取胜,实在属于饶幸,如果阮万金不是贪功冒进,而是等他真正灭火的时候动手,那他必输无疑。
阮万金虽然输了,但他仍然是帮中非石姓师兄弟的首领,而且平时对帮中事务的熟悉程度也要超过他,阮万金既然肯认输,他自然要多加笼络。
而阮万金亦是十分满意,石超群在他家参加完宴席后就出了意外,他心里一直颇有愧疚,可他生怕石黑虎当帮主以后可能会追究他的过错,而且他是外地人,一旦离开石湖帮,可能从此会无家可归,所以他对这个帮主之位不得不争。
现在他虽然输了,但石黑虎给了他这个副帮主之位,至少也相当于解除了他的后顾之忧,那些非石姓师兄弟的命运也不会太糟糕,在对他来说,已经是很满意的结局了。
他与几个师兄弟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也都有一种如负重释的感觉,他明白了,这些师兄弟和他一样,背井离乡来到这里以后,首先要想的只是能够安身立命,至于权力什么的,本不是他们所必须的。
他们心意相通,互相点了点头,阮万金拉着他们,单膝下跪,正要称呼石黑虎为帮主的时候,突然听见县丞大声喊道:“县令大人到,大家迎接!”
跟着有人高声喊道:“跪迎县令大人!”立时有人跪了下去,其余人搞不清状况,下意识也跟着跪了下去,转瞬间,练武场上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群。
只听得一阵优雅的迎宾之乐响起,一支队伍向练武场内鱼贯而入,领头的是两个提前灯笼的衙役,后面四个是穿着飞鱼服的侍卫,侍卫之后是两个身穿官服之人。
两人都着乌纱帽,团领衫,前一人身着绯色官袍,袍上的上绣着一朵不知名的花朵,束着素金腰带,乃是一件四品官服,而后一个却是身着青色官袍,袍上的红朵略小,束着素银腰带,是一件七品官服,显然是溧水当地的县令。
最后面的却是两个常服劲装汉子,年龄一大一小,大的身材魁梧,满脸的络缌胡子,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身负武功,小的那个与张十七的年龄差不多,满脸清秀,稚气未脱!
七品县令点头哈腰地道:“李大人,溧水是个小地方,道路曲折坎坷,大人远来辛苦,还请大人主持。”
李大人却道:“丁县令,本官今日前来乃是受人之托,不能全算公事,这溧水县是你的地盘,所以,还是你来主持吧。”
丁县令却不愿意越权,只管向李大人拍马屁,两人相互谦让着,全然不顾满场跑拜之人。
张十七大皱眉头,今日是石超群的祭日,死者为大,这两名官员进场前大放糜糜之音已然不妥,进场后不去向去亡者行礼,反而在这里视满场百姓于无物,自顾自装模作样,把官架子摆得十足,让人着实反感!
石湖帮中之人眼见两人不可一世的样子,自然更为生气,只是每个人都敢怒而不敢言,只是相互交头结耳,怒目横视。
两个当官的相互谦让一阵,丁县令终于走上前来,对众人道:“石湖帮众和众乡亲免礼!”
众人相互对视着,三三两两站了起来。
石黑虎与阮万金与那县令倒也认识,两人连忙上前道:“李大人,丁大人,二位大人光临,我们师兄弟只顾着比武,未能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县令一脸凝重:“石老帮主作为本地武林名宿,对溧水县尤其是石臼湖的百姓素有恩德,而今他不幸逝世,实在是石臼湖的损失,更是我溧水县的重大损失啊!
本官今天代表溧水县前来参加石老帮主的丧礼,还请石湖帮的一众弟子们节哀!”
石黑虎连忙道:“家师过世,二位大人百忙之中能来看望,实在是家师的荣幸,也是石湖帮的荣幸,小人代表先师以及石湖帮多谢二位大人的大恩大德!”
丁县令摆了摆手:“好说好说,我刚才听你们师兄弟在比武,却不知因何原因啊?”
阮万金拱手道:“这么多江湖同道来送家师最后一程,众弟子无以回报,只能向大家展现平生所学,以示大家都不忘师傅教诲!”
县令点了点头:“很好,你们都是尊师重道之人,难怪石湖帮兴旺发达,实乃石臼湖百姓之福,溧水县百姓之福啊!”
石黑虎连忙表示谦虚:“大人过奖了,大人远来辛苦,是先去见先师最后一面,还是先入座用缮?小人好为大人作好安排!”
县令却是摇头道:“不忙,不忙,你们这么尊师重道,本县准备给你们一个惊喜!”
石黑虎躬身道:“大人,现在是先师丧礼,不敢言一个喜字!”
县令一愕,连忙道:“是是,这个喜字确实用得不妥,那我就告诉你们一件重要的事情吧!
石超群不幸仙逝,却没有在本县留下继任者的名单,我听说你们石湖帮因为此事十分困扰!”
石黑虎连忙道:“大人,我们刚才......”
他的话还没说个开头,却已经被县令打断了:“石黑虎,本县的话还没说完之前,望你不要打断!”
石黑虎吓了一跳,杨天青前车之鉴,他可不敢重蹈复辙,他赶紧下跪:“大人,小得不敢!”
县令微微颔首:“你们刚刚失去师傅,心里悲伤,些微小事,本官不怪你,你起来吧!”
石黑虎这才站了起来,张十七身边之人道:“这县令果然和县丞不一样,年度非凡!”
张十七笑笑:“这是他的手段罢了,先打一棒,再作宽容,全是装腔作势,真有气度的话,由着石黑虎把话说完就是了。”
县令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继续道:“本县曾听石超群跟本县说过,他在金陵城中有一个儿子,所以,石超群一死之后,本县赶紧去找这名孩子,幸得吏部李大人的帮忙,今天下午,我总算把这个孩子给找到了!”
阮万金和石黑虎连忙道谢:“本帮感谢大人的大恩,却不知我们的师弟在那儿?”
县令指着自己带来的那个十四五岁的小孩道:“各位石湖帮的兄弟,这位就是石超群的儿子石知林,你等快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