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抓住车门扶手,她本能地想要推门下车,一只脚踩到地面上又缩回来。
她和他只是朋友,如果对方不想让她走进他的世界,她又凭什么硬闯进去?
简曜并不知道,远处还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颓废地下了车,颓废地开了门,他甚至都忘了将门钥匙从门上取下来,如一只失魂的行尸走肉般进了客厅。
喉咙被水呛得生疼,像极了那个可怕的晚上……
抓过酒架上的酒,他连杯子也没用,直接将酒灌进喉咙。
一瓶,又一瓶。
他提着半瓶酒走向楼梯,人已经醉得看不清。
一脚踏空,酒瓶落在地板上,摔得粉碎,他也摔下来,倒在楼梯上。
不过,一点也不疼。
“简曜!”
隐约中有人叫他的名字,他勉强地张了张眼睛,看到的是秦海瑶的脸。
一定是做梦。
他抬手想要去触摸她,手臂却沉重得像是灌了铅,抬也抬不动。
“海瑶……”他哑着嗓子叫着她的名字,“我知道我……不……配,可是我……好……喜欢你……”
这种真话,也有做梦的时候才敢说。
因为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忘了那些过往,忘了他自己有多恶心。
秦海瑶扶在他身上的手掌,僵在原地。
简曜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点点在楼梯上蜷起身子,那是自我保护的姿态。
秦海瑶回过神来,抬手帮他抹掉额上的水渍。
“简曜,起来,我扶你回房间。”
沉醉的男人沉重地像一座山。
她几乎是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将他撑起来,等到将他扶到楼上卧室的时候,秦海瑶的衣服也都已经湿透。
顾不得这些,她喘了口气,用力将他拖进卧室,帮他脱下来身上的长袖t恤。
注意到男人的手腕,秦海瑶猛地停下动作。
在他的左手腕上,好几道明显的伤口。
那是……
秦海瑶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他的疤痕。
伤口已经有很长的时间,看上去却依旧触目惊心,不难想象当时那伤是割得多么重多么深。
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男人,竟然……
自杀过?!
怪不得认识这么久,从来没有见他穿过短袖,哪怕是这样的天气,穿卫衣也一定是长到遮住手掌。
别开眼睛,她伸臂环住男人的肩膀,控制不住地失声痛哭。
他那么爱笑,总是那么满不在乎的样子。
媒体还总爱说他脾气差,说他喜怒无常,说他恃宠而娇……
谁又知道他内心有过什么样的伤。
好一会儿,秦海瑶才止住哭。
帮他脱下身上的湿衣服,用毛巾擦干所有的水,她吃力地将他扶上床。
目光扫过男人的胳膊,拉过床单盖住他。
抱起那些脏衣服下楼,洗干净,烘干,烫平。
她又将衣服抱上楼,小心地帮他穿上身上,做出没有帮他脱过衣服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她几乎已经是筋疲力尽。
到底是不放心他,坐在桌边,用小勺喂他喝几口水,她几次试探他的额头,确定男人没有发烧的痕迹这才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