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绯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失神的慕九玄，“别多想，那是假的。”

少女还陷在悲痛中，听到男人的话抬头，眸中有不可置信，“真的？”

“是别人设下的套，”帝绯眯着眼，在这世间有这个实力的人屈指可数，勘破他的回本溯源术，并营造出一场假象，“我知道是谁了。”

“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姐姐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刚刚帝绯回溯时并没有将莫离带进去，这会儿算是将他急死了。

慕九玄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看到的事情，想了想，还是说了，“是出了点事情，但是阿绯的意思是，对阿羚动手的人他已经知道了。”

“帝公子，求你救救我姐姐，”莫离知道帝绯厉害，现在那些人不知道要莫叶羚干什么，还是越早救出来越好。

“阿离，阿羚身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要惹得人对她出手？”慕九玄想了想，还是觉得若是那动手的人帝绯认识，那么肯定是因为她才导致莫叶羚出事的，要真是如此，她会内疚一生的。

莫离回想片刻，到底是想不出莫叶羚身上是否有什么东西引人起歹心，摇头道：“大抵是没有的。”

帝绯却道：“她的身份不简单。”

男人话说一半，又因为外边的动静带着两人离开这里，既然莫叶羚不在这里了，那么他们也没必要再留。

少女一直在思考男人话中的含义，但是想不通，最后耐不住问他。

帝绯的答案让她沉默下来。

男人道：“莫叶羚原本不该是人类，她的前身是龙，是一条黑龙，你问鸣凤，或许她对莫叶羚还有印象。”

慕九玄没有问，鸣凤就自己出来说明了，以前黑龙身边是跟着一个同类小丫头，据说两者是天地间剩下的最后两条黑龙了，但是后来出事之后，黑龙逃出生天，那条小黑龙却不知去向。

少女看向帝绯，“为什么会这样？那那些人找到阿羚到底是要干什么？”

男人思考片刻，“这个还需要人去查一查。”

他指尖勾动，两人面前出现一个黑色漩涡，漩涡中钻出一簇火苗，缠绕住帝绯的手指，被男人弹开之后，又悠悠跑到慕九玄那边，在她指尖绕了一圈。

“这是……红莲业火？”慕九玄瞧得仔细，觉得很眼熟，后来才想起来在帝绯身上见到过。

“嗯，”帝绯微颔首，朝她伸出手，“跟我来。”

男人携着她踏入漩涡中，入目是一片黑沉沉，到处飘着幽绿色的火焰，“这是我的冥府，也是你的冥府，我们当初就是在这里成的婚。”

“这鬼地方？”慕九玄惊讶道，这对她来说还真是鬼地方。

帝绯也知这暗无天日的冥府并不适合他，他一挥衣袖，脚下出现成片成片的曼珠沙华，“其实那一次的婚礼确实是委屈你了，等此间事了，我们在办一次可好，那时我定红妆千里，迎你进门。”

慕九玄笑着，“好啊。”

她也觉得自己的那一次连自己都没有参与的婚事真是让人憋屈。

曼莎珠华在脚下蔓延，幽绿的虫子在空中闪着光，像是在引路一般。

两人相携，慕九玄看什么都觉得好奇，后来越看越奇怪，“我怎么感觉我来过这里？”

帝绯握着她的手，面色清冷，“大概是真的来过罢。”

少女偏头看他，发现在这样昏暗的情况下，她看男人的脸看得也是出奇的清楚……“这话说的，你后面有一张脸！”

帝绯转头，将身后那个鬼魂抹去。

看着那魂体如青烟一般消散，慕九玄只感觉这世间大概是再无那鬼魂的存在了，男人直接将鬼魂抹杀了，灵魂的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

但男人似乎是随手做的事情，这冥府的生灵在他眼中是可以随意决定生死的。

慕九玄跟着他来到一座高楼前，楼阁上方的气息让人并不是很舒服，甚至是危险而邪恶。

阁顶被黑云缠绕着，经年不散。

两人还未走近，就看得见守在阁楼前的是个蒙面黑衣人，两位女子，八位男子，其中一个还是小男孩。

“恭迎帝君，帝后回府！”十位黑衣人单膝跪下，朝着两人俯身拜下。

慕九玄下意识后退一步，但到底是生生受下了，帝后，说的便是她了吧？

男人目无下尘，与慕九玄并肩走进去，坐在一处高位上，位子是由玄铁打造，恰好适合两人坐下。

在坐下的那一刻，慕九玄摒除了心间的杂念，她和帝绯并肩，和他一般都是尊贵无比，但是慕九玄知道，只要离了男人，她便仅仅是一位小小的女修，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努力，而且这世间法则破碎，修者不可成仙，她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站到和他并立的高度。

帝绯侧头看着她，将手放在她手背上，包裹着那只小手。

“那边有什么动静？”

一位男子走出来，这是排在首位的，他恭敬道：“回帝君，帝后，那边现在尚无动静，一切照常。”

对于这一席话，帝绯也就听听，若是那些人真想做什么，岂会被他知道？

“知道上古神龙吗？式神座下神宠将自己的肋骨变化成一条和他一样的神龙和他作伴，当初那神龙的下落你们可知？若是不知便去查。”

帝绯那时并未关注一条小小的龙，当初他是自顾不暇，想起来时，那条龙的灵魂占据了他给慕九玄准备的身份。

黑衣人确实不知道这神龙的下落，也不知道帝绯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除此之外，还有人在二层，一个可以破解回本溯源术的人，他营造出来迷惑别人的假象虽然拙劣，但是能做到这个地步的人定然是不多，”帝绯将一个荷包抛给夜二，“将阴兵派出去，找寻这上面的气息所在这处，所有敢阻拦的人，格杀勿论。”

帝绯将事情安排好，侧头看着慕九玄，“想要说些什么吗？”

少女并不想说先什么，她看着站在下面的一位女子，女子也看着她，还很是灵动的朝她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