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没有动手。

里德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本看着自己的老朋友，他的眼神里混合着愧疚，憎恨，羡慕等等情绪。

“这是我的错。”

出乎本的意料，里德没有劝他以大局为重或者是做什么正确的事情。

“我不知道我应该怎么做才能够弥补现在发生的一切，是的，我骄傲自大，刚愎自用，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你提醒过我，那你不应该变成这样。”里德说道，“我只希望你能够相信我，最后再相信我一次，我一定会治好你。”

“哈，这就是你现在想说的？”本生硬地回答道。

里德摇头。

“我不想找什么借口或者说什么补偿，我只是想说，这是我的错，我会承担起我的责任。”他看着本。

“哼。”本面露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知道，也很明白，你的愤怒不会就这么消失，你完全有权力对我所犯的错生气，你完全有理由因为现在的一切来憎恨我，但是，不管你怎么想，我都必须承担我所作所为导致的后果。”里德说道。

“我不需要你来承担我！”本吼道，“你以为你是谁？我父母吗？”

里德深吸一口气。

“我们是朋友。”他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坚定，“我不会再失去另一个了。

“就像熵和收缩是一切的终结，我不会放弃你们，这是宇宙的真理，我不会再放弃任何一个我所关心，我爱的人。”

本不再愤怒，他仔细地打量着里德，似乎在重新认识他。

终于，他开口说道：“所以，我想你已经有办法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

巴斯德大厦重新回到了纽约的阳光之下。

柯尔特站在巴斯德大厦的顶楼。

他靠在栏杆上俯瞰着下面的人群和车流。

“你和最开始有些不一样了。”里德走到他身边。

“我还以为你会继续呆在实验室里制作解药。”柯尔特没有抬头。

“已经有进展了，我有时候也需要稍微休息一下。”里德回答道。

“是吗？这可是我在这里知道的最爆炸的新闻。”柯尔特笑了起来，他转过头看着里德，“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明白了一些东西，不过我想，变得不一样的并不只是我一个人不是吗？”

里德笑着摇了摇头：“强尼在鼓动大家起个名字，不过你也明白，这只是他的兴趣，我和苏都没有兴趣去做那些英雄游戏，而本……”

里德耸耸肩。

“但是其实你想的，保护地球，保护人类，本来就是英雄了不是吗？不论你自己怎么认知，人们都会这么想。”柯尔特笑道，“当然了，决定权在你这里。”

“听起来未来的我似乎也不完全是个混蛋？”里德笑了起来。

柯尔特也跟着他一起笑着。

片刻后，柯尔特收起了笑容。

“谢谢你。”他说道。

里德故意露出疑惑。

“似乎每一次当我遇到了什么问题，你都会站出来给我一些方向。”柯尔特说道，“不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或者未来。”

“你知道的，活着就已经是一个很不容易的事情了。”里德说道，“关于这个，有一点哈维·艾尔德是对的。人类总是在本能地排斥着那些他们不能理解的不一样的东西，人类的社会其实是一个很不愿意接受新鲜事物和异类的社会。”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觉得我不需要担心，毕竟我不会飞，不会喷火，长得也没有和正常人不一样。”柯尔特说道。

“是吗？”里德平静地与他对视。

柯尔特有点心虚。

“都是有代价的。”里德没有继续和他绕弯子，“你，或者我，我们都生活在一个我们不能够理解，而且也不能够理解我们的世界里，负担，自我期望，道德，甚至于所有的一切，只要你想，都可以被无视。我们给自己上了枷锁，然后把自己塑造成自己期望的样子，这本身就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有时候我会想一些比较出格的东西。”柯尔特叹了口气，他抿着嘴想了想，继续说道，“我们和普通人不一样，你说得对，别人渴望的，追求的，穷尽一生都无法得到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或许只是唾手可得，我们的天赋让我们可以轻易地凌驾于别人之上，可是，这是错误的，但是，当我们一厢情愿地去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那些不如我们的人，难道这不是另一种凌驾于别人之上的行为吗？如果我们既不用它去为自己获利，又不用它去帮助别人，那么它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吗？”

里德玩味地看着他：“不能理解，也不能够理解我们的世界。”

柯尔特叹了口气：“是是是，我明白答案是什么。”

他摇头：“只是觉得，不论是我们，还是普通人，都把一个太简单的问题赋予了太多的，乱七八糟的其它东西。”

“这就是人类。”里德看着下面来来往往的车流，“我们不可能改变他们。”

“是啊。”柯尔特叹了口气，“这么做的人都失败了，不论是为什么这么做，想要去改变人们，他们的下场可都不怎么好。”

“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不应该把话题变得这么沉重。”柯尔特打断了谈话，“我觉得气氛应该更轻松点。”

“也是。”里德点头，“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比如，怎么回去？”

“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应该已经差不多了。”柯尔特显得很轻松，“但是，我想，能不能让我在离开前做一件我一直都很想做的事情？”

里德不解：“我很少这么说，但是，我不明白，想要穿越时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而且你不知道现在你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对未来产生什么影响，而这个影响是你帮助我产生的，我觉得我们需要小心一点……”

不等他说完，柯尔特给了他一个拥抱。

“谢谢你，我的……”

……

柯尔特从床上睁开眼睛。

还是同一间房间。

只不过，这一次，房间内有他的个人物品。

站起身，换好衣服，他打开房门。

一眼就看到了客厅上那张神奇四侠在踏上那架改变他们命运的航空飞机前的合影。

他伸手将有些歪了的四人合影扶正。

“谢谢你，我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