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干什么？”刘庆不解。

对此，小朱不答，只是眼神之中，露出钦佩之色。

“哞！”只见牛妖大吼一声，右手握拳，对着自身牛首上的利刃一般的牛角，一划而过。

“哧~”鲜血喷涌。老牛一言未吭。在刘庆目瞪口呆的眼神中，只见老牛将齐腕而断的手臂，放至已然烧焦了的左手之上，任火焰熊熊，炙烤着右臂，将自身血液滴在快要全黑的硬鞭之上。

一时间，刘庆也忘了牛妖刚才取人血练器之事，也被牛妖“不练成器不罢休”的精神所震撼。

“咕噜~”下方，熔岩有一下没一下地冒着火泡，与牛妖双手被烤而发出的“滋滋”声交相呼应。

一个时辰后……

“哞~”

“嘭！”伴随着一声虚弱的牛吟声，牛妖双膝跪地，上身低俯，右臂蜷缩，以肘支地。而其黑如木炭的左手，仍高举着武鞭，在经过妖火炙烤后，不知是已然定形，还是牛妖仍在倔强地紧握着。

而牛妖手中的硬鞭，只剩下中心部位还未转红。

“牛妖的气息不足了。”刘庆低声说道。

果然，只见牛妖想要站起，却已然无力；而其左手上的妖力之火，也慢慢变淡。

“吼~”牛妖声线嘶哑，张口就欲补火，但妖力不足，从口中冒出一缕黑烟，消散不见。

“嘭！”牛妖看着只差最后一步的武鞭，一脸的绝望之色，倒在练器炉边。伸出左手，想将武鞭放入炉内，却看到练器炉中，无火无星，已然尽数熄灭。

“功亏一篑！”小朱低声说道。

“哞！”牛妖好似听到小朱所言一般，突然仰天长吼，中气十足。但小朱却明白，这只不过是牛妖的回光返照罢了。

只见牛妖长吼过后，腾然起身，趁着左手上的火力未烬，双腿一跃，从石台上飞身而下，落入下方熔岩中。

“嘭！”熔岩翻涌。牛妖的身体，追随着左手紧握的武鞭，融入熔岩之中，消失不见。

“别……”刘庆伸手，脚却未动，张口欲言，却不知从何说起，看着随意丢弃在一边仍有血液残迹的石盆，想着牛妖为练器而不惜牺牲自己的精神，纠结间，竟不知自己刚才所为，是对是错。

“快走！”小朱却在此时，突然惊喝一声。刘庆寻声看去，只见下方熔岩有如沸水，咕噜翻腾，不过眨间功夫，又如天然喷泉，熔岩朝高处直喷而上。

“这火山是要爆发了？”刘庆疑惑说道。但其行动却没有丝毫迟疑之色，背后双翅一展，看着已然龟裂的山体，此时却碎成大大小小的石块，有如天外陨石一般，急速落下。刘庆双脚在地面之上一使力，便朝上空急飞而去。对于落下的山石，则是能躲则身，不能躲则一棍抽出，化出道道火焰，将石块击碎，事关生命安危，刘庆也不再吝啬自身武力，疾火棍法已然同时使出。

“轰~”刘庆刚出山体，只见身后，无数熔岩冲天而起，直直上喷。

“疾驰！”刘庆大喝一声，背后双翅突然激增一倍大小，上下扇动间，速度竟然是之前的一倍有余。

疾驰，朱雀九翔的第四式，以刘庆大武师后期的修为，堪堪可以使出。善于直线飞行，多用于追逃。

不过片刻时间，刘庆身上的武力已然快要竭尽，刘庆急忙吞服三颗复气丹，运用吞噬大、法，快速练化，用于飞行。转首看去，只见此时的天空，黑压压一片，只剩火山中心，时不时喷出的深红火焰，有如世界末日一般。不过，好在此处较为干燥，几乎无生命迹象可寻。

“呼~”待三颗复气丹的药力也用尽，刘庆终是停下脚步，看着喷涌而出的灭世熔岩，怔怔得说不出话来。

“小朱，你说，我想救那名鞭宗弟子，到底有没有错？”良久，刘庆喃喃说道。

“没错。”小朱脸色一板，认真回道。

“那牛妖只是想练器，有没有错？”刘庆再问。

“没错。”小朱似乎知道刘庆心中所想，接着道，“世间万物，各有各理。就如同，你饿了，要吃野猪饱肚；但野猪饿了，也能以人类作食。以第三者的角度来看，两者都无错。只不过，你是人类，自然会站在人类这边，认为野猪吃人，是不应该的。”

言毕，小朱便住口不言，相处多年，刘庆常会为一些善与恶的思想而左右纠结，不过，经小朱在点拨，以及刘庆的个人领悟，其结果，却是不曾让小朱失望的。

一时间，除了火山的轰鸣声，天地间，竟无外音。

……

“说！那株数千年药龄的草药在什么地方？”红门之中，一身黑衣的思雨，脚踏在一只吊睛白额大虎的背上，手中带有丝丝花纹的伟承武棍，轻轻压在长达两丈的虎妖身上，使得偌大的虎妖，竟动弹不得。

“吼~”虎妖面色生恐，摇头乞尾，好似不是明白思雨所言。

“别给老、子装！你一只三级中期妖兽，又怎么可能不懂人言！”思雨也不客气，见虎妖如此姿态，手中武棍松了松手，只听虎妖身骨“咔嚓”一声，竟是骨裂声从虎妖体内传来。

“吼！”虎妖惨叫一声，右前爪直指一个方向。同时间，眼中似闪过一丝狡黠之色。

“那边？”思雨抬眼看去，瞬间辨别出正是红门的中心处。

“吼~”虎妖急忙连连点头。

“那你早不说！浪费老、子的时间！”思雨却是一松手中武棍，使武棍落在虎妖脖颈处。

“咔嚓”一声，虎妖登时毙命。

“师姐，你把这只虎妖收了吧。”思雨转过头去，看向不远处的那名一直温柔如水未曾言语的玲珑女子，看其一身红色衣裙，正是结丹后期大圆满的弁妍。

“多谢师弟。”女子微微一笑，有如春风拂面，也不客气，一掐法诀，皓腕之上的任务盘，飞落而出，射、出一道红光，将虎妖的尸首笼罩，虎妖便急速缩小，飞至任务盘上，灵光一闪，尸首便消失不见。

而任务盘上的天数，已然达到了“一百一十一”恐怖数字。

“师姐客气了，师姐将那么多的草药让给我，我已经占了师姐很大的便宜了。”思雨回道。突觉语中含有歧义，急忙一指鼻子，黑光显现，朝虎妖所指方向猛嗅，道，“看来这虎妖没有骗我们。我们走！”

“嗯！”弁妍红脸颔首，随思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