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明家老宅,明老太太已经站在别墅前等着明儫烁了。看见李叔把车开进来,忙紧了紧披肩满脸微笑地满往下走。
明儫烁赶紧下车上前搀扶着她,“这是哪里来的美女啊?”他向旁边的佣人说:“小咪,咱们家什么时候来了个美女啊?”
阿秀知道他是逗老太太开心,故意配合他,“三少,您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美女吧?”
老太太被他逗得合不拢嘴,“你们俩呀。”她拉着明儫烁的手进门,“你打电话说今天回来,我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菜,奶奶还给你做了酥饼。”
明儫烁在她脸上亲一口,“谢谢你啊大美女。”明老太太笑着指指他,“你这个机灵鬼。”
明老爷子坐在大厅里的沙发上喝茶,看见走进来的明儫烁招手,“你这小子,都好几个月了,才想起回来?”
明儫烁走过去,挨着明老爷子坐下,“爷爷,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明老爷子给他倒杯茶,“行,来了我就高兴,吃完饭再走?”
“那是自然。”
明老爷子兴奋劲头来了,“我去给你做虾仁面,给你露两手。”
明儫烁按住他,向王叔笑着撒娇,“王叔,我想吃你做的。”
王叔忙卷袖子,“烁,我就知道你有品味,我做的肯定比你爷爷做的好吃。”说着还满脸骄傲地向明老爷子看一眼。
王叔是明家的掌勺厨师,性格开朗但是古怪。他在明家已经几十年了。在明家他比李叔的地位还要高,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是个军人,还是特种兵,后来退役在云南丽江开了家面馆。明老爷子在丽江进货的时候被人算计,几天没吃饭,正好遇见王叔,王叔给两人煮了一碗面。二人成了结拜兄弟,再后来王叔就到了明家。
至于到底是不是真的谁也不知道,明老爷子没有提起过,王叔也没有提起过,更没有人问过。明家所有人都知道在明家明老爷子那王叔当兄弟当亲人,也只有王叔敢训斥明向天,敢和明老爷子对着干。明儫烁出生的时候王叔在,明向天出生的时候他也在。明儫烁只知道他叫王叔,他的名字叫王叔,明家所有人都给他叫王叔。
明儫烁被他的神情逗笑了,明老爷子满脸不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有意思吗你。”
王叔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和他斗嘴,早去厨房做面去了。
饭桌上,明老爷子拿出藏了多年的好酒,朝明儫烁扬了扬,“喝两杯?”
“不喝。”明儫烁加了筷子青菜摇头,“晚上有事。”
明儫烁从小被老爷子和老太太宠地无法无天,明家无人敢管。唯独王叔敢说两句,他还是个好酒的人。明儫烁从小就拿酒杯,酒量具体多大谁也不知道,但是没喝醉过。
明老爷子也不勉强,给自己倒上一杯,又给王叔倒上一杯,“好东西不喝就浪费了。”
王叔端着一碗虾仁面走来,“来来来,快尝尝。”
明儫烁挑起筷子吃了一口,“香。”
“香啊?”王叔乐呵呵地看着慢条斯理吃面的明儫烁似是自夸又好像是发问。
明儫烁抬起头问:“厨房里还有吗?”
王叔点点头,“还有一碗。”
明儫烁朝小咪说;“给我打包我带回去。”
明老太太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一盘酥饼,“你这孩子,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喜欢吃就常回来。”
王叔笑眯眯地端起酒杯,“小子,我知道你打包给谁?”
众人都心知肚明,谁不知道明三少有好吃的一定会带给苏萌。明老太太坐下笑眯眯地问他,“你和那个苏家丫头怎么样了?”
明儫烁咬一口酥饼,“香。”硬是不回答正题。
王叔在厨房又做了盘油闷大虾装在打包盒里面,自言自语,“再给萌丫头做个大虾。”
明儫烁以前经常带苏萌来明家玩,因为明儫烁不愿意和明向天说话,来了就总是在王叔的院子里玩。王叔对苏萌更是喜欢。明家老宅有佣人房,但是王叔却有一个独特的院子,四间平房一个小院,就坐落在明家老宅的后院里。
饭桌上,祖孙两代其乐融融。明老太太一个劲儿王明儫烁碗里夹菜。
小咪站在旁边伺候,小咪是乡下人。是文书去山区捐款时把她带回来的,本想着让她读书识字。但是她死活不愿意读书,对做家务针线活却很上心,明老太太就把她留在身边,想着哪天找个信得过的人把她嫁了。
小咪比明儫烁大不了几岁,却是出人意料地单纯善良,性格耿直,而且一根筋。明儫烁小时候老喜欢乱窜,一个不留神就摔倒了。文书早上出门前让小咪看着他,小咪当真了,一天什么都不干只目不转睛地盯着明儫烁看。明儫烁吃饭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上厕所她硬要站在门口看着。恰好文书回来,看见她和明儫烁在厕所门口争执。文书弄明白来龙去脉笑着告诉她她的任务完成了,她才走开。
王叔拿着打包盒进来,“你把这些油闷大虾和虾仁面给萌丫头带着,和她说想吃了就给我打电话。”
明儫烁笑笑,“谢谢王叔。”
小咪接过饭盒,问:“三少,你和那个萌小姐是不是好了?她咋不上咱家来了宁?”
“俺不知道。”明儫烁学着她的口音,“你知道蛮?”
众人被他逗笑。
小咪全然不注意,天真地说:“哎呀,三少,你咋越活越傻嘞?你可别让她跑了。那么水灵。”
明儫烁笑笑,“我刚进门你那么配合,我还以为你不这么二了,你咋还这么二哈。”
小咪被他从小说习惯了,“你才二嘞。”说完把手里的饭盒放在桌子上。
佣人进门,“明总回来了。”
话音刚落,明向天就进来,把手里的包递到佣人手里,“爸妈。王叔。”说完看向一声不吭的明儫烁,沉声道:“你还知道回家啊?”
明儫烁就像没听见一样,一声不吭地拿着工具拆螃蟹。明向天也习惯了他这样子,铁青着脸坐下。
明老太太打圆场,“快吃饭吧。”
明向天坐下,“有虾仁面啊,小咪,给我来一碗。”
小咪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看向王叔。王叔干咳了两声,“小咪,你来帮我把卤肉切了,我晚上做卤肉饭。”
小咪像是大赦,赶紧跑过去。
明老爷子黑着脸看了明向天一眼,“吃什么不行?虾仁面哪天吃不行?”
明向天有火不敢发,只是瞪了明儫烁一眼,不再说话。
明儫烁放下工具,把分好的螃蟹递到明老爷子面前,“爷爷,尝尝?”
“我尝尝我孙子的螃蟹”,明老爷子脸上有了笑意。
明儫烁擦了擦手,拿出手机,低头玩手机。
明向天满脸怒火,“明家的饭桌上什么时候能玩手机了?你这几年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明儫烁丝毫没有反应,低头看手机,“给我拿瓶矿泉水。”
过了一分钟佣人才反应过来,给他拿来矿泉水。明儫烁只喝依云矿泉水,这是他从小的习惯。
明向天放下筷子,怒气未消,“我不吃了。饱了。”
明老爷子把酒杯放下,“爱吃不吃。”
明向天满脸无奈,虽有不快却也不敢表现。
吃完饭明老太太让明老爷子陪着她去外面走走,像留给他们父子俩一点空间。明老爷子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虽然他一直因为明向天离婚的事情而对他态度不好。但是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更何况一个是儿子一个是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又何尝不希望他们父子俩关系能变好。
毕竟一家人就应该有个一家人的样子。
佣人收拾完桌子,都退下。
明向天主动开口,“你来书房,我有话和你说。”明儫烁看他一眼,一声不吭地径直走向二楼,明向天的书房。
明向天看着他叹了口气,也跟着上去。
明向天的书房很宽敞,靠墙做的书架上放着满满的书。明向天的书房是从来都不允许佣人打扫的,向来都是他自己收拾。
明儫烁进门坐在诺大的皮沙发上,不等明向天说话,先开口,“伊恋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明向天呵斥他,“你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明儫烁不理会他,眸子只盯着他,“是吗?你插手了?”
“什么伊恋?我不认识。”明向天不耐烦地说。
明儫烁也不含糊,“伊恋死的当天,我亲眼看见你和你儿子在医院。我还见过你的文件和一张死亡证明,就在你的书房的保险柜。”
明向天知道明儫烁从小会开保险柜,这一点都不意外。他面色镇定,看不出一点点的破绽,“你胡说些什么?我现在忙着公司都忙不过来,没空搭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
明儫烁眼底满是怒意。毕竟是父子血浓于水,纵然怨恨再多,也终究还是亲情大于所有。明儫烁对明向天的态度再不好归根结底是因为他是他爸爸,他是他儿子。
没有爱,就没有恨。没有在乎,何来背叛。没有感情,何来伤害。同样不是父子,不是至亲,哪里来的如此真实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