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苏萌的影子，明儫烁顾不得多想，想去外面找。

他一着急忘记了关橱门，金色的把手扯在了他的衣服一脚，看着像是做在墙上的厨子像是机关一样转了一个圈。明儫烁一愣，他伸手去抓把手，回到原位置的橱子看不出任何异样，又和刚才一样，就像是长在了墙上。明儫烁扶着把手又推了一把，这次壁橱却不动了。

他更觉得奇怪，但是他没有心思研究这个，一心只担心苏萌。他想起小时候苏萌不开心老往客房后面衣帽间的厨子里钻，要苏父哄她半天才肯出来。明儫烁走到对面的客房伸手推开，看见苏萌蜷缩在里面，面色苍白。

他蹲下，神色紧张问：“苏萌？怎么了？”

苏萌紧紧地压住胸口，“疼。”

“哪疼？”

明儫烁见她按住心脏的位置，他抱起她，“走，我们去医院。”

苏萌指着一个灰色的袋子，“衣······衣服。”

明儫烁伸手提起袋子抱她出去，他把苏萌放在车里，迅速关上门。他上车给苏萌系上安全带，发动引擎。

他看一眼面色苍白的苏萌，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手。车子朝着医院的方向疾驰而去，还好一路绿灯。

苏萌渐渐好一些，感觉那种阵痛没有那么疼了，也没有那么晕了。她看一眼路，声音依旧很低但是却不再颤抖，“我们去殡仪馆吧。”

明儫烁手里的方向盘没有动，他看着路，“咱们先去医院，先去开开。”

苏萌坐起来，“我没事。先去开口妈妈。”明儫烁还想说什么，苏萌握着他的手，“我想让她走得安心些。而不是一直被放在外面。”

明儫烁心里一阵酸涩，他转动着手里的方向盘，“好。”

a市五星级殡仪馆。

按照苏萌的意思，苏蜜的葬礼办的很简单，就只有几个人，文媚儿，文书和明儫烁。其他人都没有通知。

苏萌拿了苏蜜最喜欢的一套衣服，是一件风衣，苏萌出生时，是苏锦航送给苏蜜的。这是她最喜欢的一件风衣。

水晶棺材里鲜花拥簇，苏蜜安静地像是睡着了一样，安安静静地躺着。苏萌伸手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在苏蜜的手背上，她把带来的衣服给她盖在身上。

“妈妈，你安心地睡吧，我以后会替你陪着爸爸，陪在他身边就像之前你还在。”

苏萌看到苏蜜额头的伤痕，虽然化了妆但是却依然清晰可见，她想去摸一摸减少她的疼，可是想了想又停下了，她生前那么爱美，如果破坏了她的妆容一定会生气吧。苏萌收回手，“妈妈，一定很疼吧。那个时候你一定还有很多话说，很担心爸爸对吗？”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

“妈妈，我爱你。再见。”

明儫烁站在白色的花圈旁边，看着苏萌满脸的心疼。坐在木椅上的文书和文媚儿已经泣不成声。

钱叔和李叔带着一行人在门口等着，一会儿总得有人去火葬场火化，明儫烁执意要让苏萌见到人，这已经是违反常理了。殡仪馆向来都是只放骨灰盒，这样的情况还是少见，但是迫于明家的面子也不得不开这个先例。

乔瀚宇和岑佑前来，明儫烁上前接应，岑佑摘下墨镜问：“苏萌怎么样？”

明儫烁看一眼站在上面的苏萌，没说话。

岑佑拍拍他的肩膀，“我上去看看。”

岑佑把花递给站在一旁的黑衣男子，鞠躬上香，一系列礼节完成后，他走上前轻轻握了握苏萌的肩膀，“丫头，阿姨已经走了，节哀吧。”

他和苏萌站了一会，走过去安慰文书和文媚儿。俩人本来压抑了好久的情绪，心里的不舍被他一劝反而哭得更凶了。

明儫烁听到动静赶紧走过去，“怎么了？”明儫烁搂住文书和文媚儿，“好了好了，不哭了。萌萌刚好一点，一会儿我们送苏阿姨走。都不要让她担心。好不好？”

苏萌下来朝乔瀚宇鞠一躬，“谢谢你。谢谢你这些天来做的一切。谢谢。”

乔瀚宇看着瘦了一圈的苏萌，“你要多注意休息，注意身体。”

苏萌点点头。

苏蜜火葬。

明儫烁选了a市最漂亮的红叶墓地，而苏蜜的墓地选在了最安静的地方。

一切开始，一切也结束。

墓园门口。

明儫泽抱着一束白色的花下车。

明儫烁上前把苏萌和文书往后拉了一把，“有事？”

明儫泽看一眼他身后的苏萌，“我来看看阿姨。”

今天这样的日子明儫烁不想在这里和他起冲突多说什么，他看一眼他手里的花，“等下次吧。”

明儫泽看了看钱叔，对苏萌说：“那就等下次吧。苏萌，节哀。”

苏萌微微鞠躬还礼，“谢谢。”

苏萌裹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头发散着，一般人这样就显得憔悴不堪，连文媚儿都眼底乌青，感觉老了好几岁。但是瘦了一圈的苏萌在风里却显得楚楚动人，让人心生怜爱。

他看一眼明儫烁紧护在身后的二人，心里轻笑，以后有的玩了。若不是生在明家，也许明儫烁这辈子会很幸福的，甚至是最幸福的人，娇妻贤母好兄弟，父疼母爱人人捧。只可惜，他生在了成王败寇的豪门世家。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投胎到明家，他也没有这些。

黑色的宾利开过来岑佑和乔瀚宇扶着文书和文媚儿上车，明儫烁看了看身后的苏萌，若无旁人地替她紧了紧衣服，“走吧。”语气极尽温柔，谁又能想到在明家无法无天的明儫烁也有这样的一面呢？

明儫烁看着苏萌上车后，往回走，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看了看他，“有些东西你想要就提前和我说，我未必稀罕。但是，有些底线你不要再碰。”

明儫泽莞尔，“不然呢？”他顿了顿继续说：“我只知道苏萌的泪留在你心里。就像爸当年一样。文家不也是个家破人亡吗？”

“人没了底线就像你妈没了节操。你说呢？”明儫烁曾经说过他不是君子是痞子，惹怒了他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