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静，明儫烁倚靠在打开的冰箱上。以前他和苏萌开玩笑说，每个人都喜欢舒服好穿又容易脱掉的衣服。他时候只是为了逗她随口一说的话，说的时候自己在心里也并没有多大的认同。

只是现在看来，苏萌自己做了那件衣服，但是他却再也不想换别的衣服。

明儫烁的车子开到苏家别墅的时候，文书的电话已经打了十几个了。他拿起手机，“喂？妈。”

文书声音里带着焦急和紧张的关心，“在哪儿呢？怎么回事不接电话？”

“我刚刚睡了。”文书听这话电话里的声音不像是醉酒的样子，悬着的心沉下来，知道年会可能累了，就不再打扰他了。明儫烁打开门，身上是已经在酒店换好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

他没有开灯，而是径直走向二楼，打开苏萌的房间，苏萌离开之后他经常来别墅一个人坐一坐，哪怕是午后的十几分钟，他也会来看看，打扫打扫卫生，因为没有人住，家里的桌子上窗户上会有灰尘，他偶尔会自己动手收拾一下。挤好新鲜的柠檬汁，就像是在等谁回来。蓝忘机问灵十三载，等一不归人。他也是等吗？

苏萌的房间是他唯一没有来过的地方，自从苏萌走后他就没有进来过，东西摆设都没有动，只有些零星的树叶在书桌上随意地散着，明儫烁在黑暗里随手找了一本书把树叶都夹在书里。在窗户前坐了好久，空调开到了18度，手冰凉的时候心才会渐渐冷下来吧。

他把自己裹进被子里，那股熟悉的味道把他包裹住。

明儫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了，他注意到手机上的陌生号码未接来电，是国际号码。那一瞬间他打了个激灵，想都没想播了出去，电话接通后，他有些迫不及待却小心翼翼地说了句，“你好。”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心理却是有些空落落地，是明含蕴打来的，“烁，奶奶喊你今晚回家吃饭。”声音就像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姐姐，在外人看来完全不像是只是见了几面的姐弟。

明儫烁应了声，随即挂掉。把手机扔在了床边，眼睛却盯着梳妆台上的那张照片看，照片里的苏萌一身清宫装，站在金銮殿的门口，俏皮地眨着眼。豆蔻年华，是一个女孩子最好的模样。这是香港第一美女李嘉欣的曾经的剧照服，明儫烁找人根据苏萌的尺寸给她定做的。从那以后，也有很多人说，苏萌像极了李嘉欣。

明儫烁伸手指尖在照片上摩挲着，嘴角露出一抹宠溺的笑意。

午后，明儫烁去了趟公司，员工基本都已经回家了，励志和温秘书还在准备一些年后的计划书和资料。明儫烁看一眼空着的办公桌，嘱咐他们早回家，年后的事情年后再来整理就好了。

过年就是放松热闹团圆的时候，明家上上下下都忙成了一团，准备祭祖的东西，准备年货，人来人往，佣人们也是从早忙到晚。

文书和文媚儿去了澳洲旅游，也是为了能让明儫烁在明家心无旁骛地过一个好年。

团员饭桌上，明老爷子一身红色的唐装，倒是真的喜庆了不少。外面爆竹声不断响起，明老爷子举杯，“今年的团圆饭是人最多，我最高兴的。往年都是儫泽一直陪着我们，今年烁和含蕴都回来了。”他同明儫烁和明含蕴姐弟捧杯，“爷爷谢谢你们回家，欢迎回家。”

吃过饭一家人在花园里看烟花，明儫烁应付着站在明老爷子的身后站了也就几分钟，就随意找了个接口转身进门。大厅里只有几个佣人在收拾桌子，小咪和明含蕴在打中国结，明儫烁坐在沙发上打出手机，看文书发在群里的照片。这个群里自从苏蜜俩开之后，只有文媚儿文书和明儫烁还有苏萌四个人，文媚儿和文书在澳洲的大草原上倒是玩得开心，看着照片里的二人，明儫烁露出久违的笑意。

明含蕴打着中国结看向明儫烁，正好撞见这抹笑意，佣人端来了煮好的红枣茶，明含蕴接过来放到明儫烁的面前，“烁，喝杯茶吧。”

明儫烁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谢谢。”小咪在一旁悄悄地说：“三少对您态度真好。”

明含蕴看着明儫烁温暖地笑笑，小声地朝着明儫烁说：“当然啦。我们是一家人啊。”

坐在巴黎街头长椅上的苏萌一身白色的大衣，拿着手机看着照片里的两人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她下意识地打了一行字，“干妈，小姨，新年快乐。”

按完发送键的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发出去了，想要扯回的时候，手停住了，不能陪在她们身边，远远地嘱咐也是好的。明儫烁再次打开微信的时候，握住手机的手一顿，随即坐起来盯着手机看，他下意识地去找定位，却发现苏萌隐藏了自己的所在位置定位设置。

“新年快乐。”苏萌一直是明儫烁的置顶，“还好吗？”

苏萌看见那条信息手抖了一下，眼泪瞬间留下来，她指尖覆盖着那一行数字，却始终没有勇气往下挪，按键盘上的字母。

身后一只手抚在她的肩膀上，她回首间，一双澄澈的眼睛与她四目相对。

不远处的几个华人在烟花声中倒计时，三，二，一。

乔瀚宇双手插在口袋里，声音清冷却带着温暖，他温暖地笑笑，“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苏萌温和地笑笑。

满天的烟花，a市的团圆夜倒是比圣诞节热闹了许多。明儫烁转身离开的时候，看见站在明儫泽身边满脸兴奋地拽着明儫泽的袖子几乎要跳起来的明含蕴，“泽，你看你看，那个最好看的是杨贵妃牡丹。”

明儫烁看着满天的烟花，笑意盎然，“是吗？那个橙色的是最好看的。”

“那个最大的，最好看。”

恍惚间。

“你看你看，最左边那个是个米老鼠。”

“是吗？”

“是的。”

“我没看到啊。”

“哎呀，你靠近一点，蹲下在我这边看。过来一点。”

明儫烁贴过去，突然五折她的眼睛，“是吗？我看看哪有啊？”

“明儫烁你放开我，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