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萌别过头，脸却被他盯得生疼。

如果这个时候苏萌转过头，她会发现曾经那双澄澈的眸子里空洞了不少，她迷恋的那片星海也没有了。

她手腕被紧紧扣住，怎么都挣扎不开，苏萌带了哭腔，“你放开我。”

怕弄疼她，明儫烁手上的力道下意识地送了些，就算是那个力道也是任苏萌怎么挣扎都挣扎不掉的。只要他不想放手，他是走不掉的。这一次，他就不想放开了。

苏萌回过头，泪水强压在眼中，四目相对，就像是都能看透对方的心一样，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苏萌身子一斜却压住了开关，瞬间屋内一片漆黑只有二人四目相对。明儫烁的吻带着一股薄荷的清香压过来，她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拒绝，他借着她的一惊撬开她的贝齿趁机而入，速度之快根本不由得她反应。那个熟悉的带着清香的气息瞬间把她的意识吞没，她下意识地不再挣扎，回应她。他把她的手按在墙上，食指紧扣。良久，他松开她，与她前额相抵，带着喘气声，松开的她的手，苏萌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意识逐渐清晰。他的手掌紧紧咂住她的腰际，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颈吻下来，带着疯狂的思念和索取。她渐渐软在他的怀中，缠绵中像是在和对方诉说着这么久的思念。

苏萌最后的一点理智被他攻破，一点点被他的吻吞噬。

外面的月光打在白色的窗帘上，照进来。苏萌想要翻个身却发现动弹不得，被圈得很紧。她睁开眼，那张俊朗熟悉的脸近在眼前，他温热的呼吸恨平缓地吹在她的脸上，立体的五官即使在睡梦中也是那样的标致。苏萌轻轻的泪水打在他的臂膀上，她轻轻抬手用食指描画着他的眉毛眼睛睫毛，鼻子，像是小时候学画画描摹一样。

他瘦了，瘦了很多。

苏萌轻轻地往外推了推他紧拥住她的胳膊，试图起身，却被他紧紧地圈回怀里，一点儿都动弹不得。由于他的手臂环得太紧，苏萌的脸紧贴着他的胸口。他的心跳声很有力，一下一下地传进她的耳朵里。

苏萌再次试图推开他，却搂得更紧了。苏萌气节，两年倒是学会了不少坏毛病，他的花边新闻她在国外多多少少也不时地听到些许。想到这，苏萌有些生气地胳膊抵在他的胸膛上推开他。明儫烁吃痛睁开眼睛，对上的正是苏萌有些怒意的脸，像极了以前他逗她，她生气的样子。

明儫烁不禁莞尔。

由于衣服都在地上，又是裸着的，两人的肌肤紧贴在一起，苏萌的脸泛红，她没好气地裹着杯子的一角转过身去。后背却是裸露在外面的。

明儫烁伸手替她拉一拉被角，苏萌没好气地打掉他改过来的被子，明儫烁看着她赌气的样子失笑，他轻轻开口，“怕你着凉。”

苏萌揪过地上的床单裹在胸前坐起身，想要下床。见她离开的动作明儫烁的心里莫名其妙地一慌，手已经下意识地去握住她的胳膊，带向自己的怀里。苏萌没有站稳摔进他的怀里，明儫烁把她的手裹在自己的掌心里紧紧握住，把她圈回怀中，她动弹不得。苏萌双手抵在他的胸前，“放我下去，我要回去了。”

“回哪？”他声音有些沙哑。

地上的手机亮了，来电显示是乔瀚宇。明儫烁一把抢从地上拿起来，苏萌想要去抢，却被他按住手腕。

他按下手里的绿键，手机里穿出乔翰宇急切的询问声，“萌萌，你在哪儿呢？”

明儫烁默不作声地把手机放到苏萌的嘴边，苏萌顿了顿稳住呼吸，“我，我到外面透透气，屋里有点闷。”

“这么晚了外面多危险，我在房间等你，快回来。”他说完危险二字片刻迟疑似乎想到了什么，“我去接你，在哪儿呢？”

“不，不用。”苏萌有些慌乱，一紧张话脱口而出，“你在酒店等我。”

明儫烁眸子变冷，“你俩开了一个房间？”苏萌知道他的脾气，电话没有挂断不说，还是这么一个尴尬的姿势，苏萌急忙否认，“有两间卧室。”

“所以还是一间房？”他挑眉。

这个声音很熟悉，不用想也能猜到苏萌和谁在一起，但是若不是没有挂断，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想到那个画面。当然现在的他听到了，也没有想到二人现在是这样的姿势。

苏萌伸手去抢手机，明儫烁顺手把手机朝着灯的开关扔去，手机打在灯座上啪一声落在木地板上。

“明儫烁。”苏萌伸手挣扎着推他。

他的薄唇覆在她的双唇上，苏萌的声音瞬间变成吱唔声，“唔，明。”他不顾她的挣扎，翻身把她压进床里，。滚烫的泪水打在他的手臂上，苏萌有些哽咽。

他停下，望着她那一汪潭底心如刀绞，他松开她，侧身平躺在她身边，苏萌抓着被被单裹在身上。明儫烁伸手从床边的柜子上叠的整整齐齐的一摞白色长t恤上拿了一件白t恤，套在身上，借着丢给苏萌一件。他弯腰去捡被他扔在地上的手机。苏萌趁机把t恤穿在身上，泪水却没有止住。

手机还在通话中，明儫烁关掉通话，把手机放在床边，他坐在床沿上，习惯性地去握苏萌的手。苏萌赌气往后靠了靠，躲开他伸过来的手，抱住双腿坐在床上，指甲隔着衣服很用力地扣在膝盖上。这是她委屈的时候经常做的一个习惯性的小动作。每次，膝盖上的指印都会红好几天，变成淤青。

看着泪流满面的苏萌，明儫烁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把，他伸手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把她的手握在手里，替她轻轻地擦眼泪，嘴里带着诱哄，“我错了，别哭了，好不好？我错了，不哭了。”苏萌的泪水却依旧没止住，越哭越凶。他轻轻把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轻喃，“对不起。”

乔瀚宇敲门的时候苏萌已经穿戴整齐正要出去，明儫烁还在浴室里洗澡。苏萌开门迎面撞进一个胸膛，乔瀚宇低头正对上她有些慌乱紧张的目光，他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怎么了？”

苏萌摇摇头，“我们走吧。”

“他欺负你了？”乔瀚宇说着便往里面走，苏萌一把拦住他，“我们走吧，要不就来不及了。”

明儫烁吹干头发换好一身休闲服从浴室里出来，却没有看见苏萌的影子，心里一紧，他快步走出去看见正要离开的苏萌和乔瀚宇。

明儫烁上前把苏萌拽到自己身边，“回来。”口气和当年一样，无论是谁见到这样的场景都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有多亲密。

“儫烁，你不要这么冲动，意气用事。”乔瀚宇想要推开他去拉苏萌，“让开。”

明儫烁的手挡在苏萌前面，“我谢谢你帮我照顾她这么久，但是我不会再让她走的。”

乔瀚宇很冷静，他知道明儫烁的脾气，他拿出两个红色的本子，“我们这次回来是为了结婚的。”他翻开给他看，“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我现在要带我的妻子回家。”

明儫烁握着苏萌的手愈发紧了，他回头看向苏萌，眼神里的冷冽让人寒颤，苏萌避开他的目光挣开他的手。明儫烁反手把乔瀚宇推出去，啪一声关上门，他看着苏萌，“你看着我。看着我。”语气不容置疑。

苏萌抬起头看向他，四目相对，她直逼他的疑惑，明儫烁的脸上的轮廓很清晰，却瘦了很多，苏萌看着明儫烁几乎要发疯眼睛通红的样子，心就像是被狠狠地插了一刀，“我们这次回来是结婚的。我是因为......。”

还未说完，明儫烁冷笑一声开门把她推出去，由于正在气头上力气有些大，苏萌一个趔趄栽进乔瀚宇的怀里，她赶紧双手撑在他的胳膊上站稳。想要回头说什么时，明儫烁却已经啪地一声关上门。

墓园。

苏萌跪在苏父苏母的面前，看着黑白照片没有说话，跪了很久。天气热，高温，乔瀚宇怕她跪久了身体吃不消，撑着伞过去替她遮住阳光，伸手把她扶起来，“看着你好好地，伯父伯母会安心的。”他鞠了三个躬，“伯父，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萌萌的。”

两人走出墓园，乔瀚宇开口问：“还要去看文姨吗？”他知道她的犹豫，苏萌摇摇头，“不去了，见了面更伤心。”

近乡情更怯，有些时候不见会心痛，久了久麻木了，一见反而更心疼。她和明儫烁就是这样。

“走吧。”苏萌往车的位置走去。

乔瀚宇跟在身后，“真的步去看看吗？这次走了下次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苏萌摇摇头，“见一面又能怎样？徒增伤心。我不能陪在身边尽孝，少惹她伤心也是好的。”她莞尔，“哪天真的彻底离开了，那种痛，太痛了。”

乔瀚宇握住她的肩膀，“别胡说。”

两人坐在车里，冷风吹在脸上，两年来a市变化不少，这个地方却没有什么变化。苏萌看着几辆来祭拜的车子，问：“你真的想好了，要留在美国的分公司。”她看向乔瀚宇，“乔氏是你父亲的心血，也是你应该拿的。”

乔瀚宇坦然地摇摇头，“我父亲生前的愿望就是把乔氏做到美国，做到国外，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乔氏。现在我去替他完成了他的遗愿，也算是尽一份孝心了。”他轻轻拍拍苏萌的手，“萌萌，谢谢你帮我。”

苏萌微笑，“你也帮了我啊。”

“走吧。”

明儫烁坐在冰箱前，冷气呼呼地吹在后背上。冷气吹多了，心也不痛了，也冷静了不少。他站起来，下意识想拿手机，却不见手机的踪影。

他再卧室里环顾四周，出了昨晚扔在地上的衣物和床单，并没有看见手机。他伸手掀开床上的被子，雪白的床单上几滴鲜红刺入他的眼睛里，有些刺痛。心里五味陈杂，后悔和疼痛夹在一起。

想起刚才的冲动，他拿起手机，此刻心里的担心和惦念都摆在了脸上，苏萌的手机是关机的。一遍遍地没有拨通，他找到乔瀚宇的号码，拨出去。

“喂？”声音很沉却很淡定，“烁。”

“苏萌呢？”

“马上登机了，她过安检了。”乔瀚宇的声音很冷静，“我以后会照顾好她的，放心吧。”

明儫烁握着手机的手背上爆出青筋，“你们再哪个机场？”

乔瀚宇挂断电话。

“喂？”励志被明儫烁的声音吓了一跳，“三少，您没事吧？”

“封锁a市所有去欧洲的机场。”

机场里来来回回的人，唯独不见那个熟悉的身影，黄经理走过来，见明儫烁的脸色不太对劲，也不敢多说什么，但是无奈工作摆在这里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小心翼翼地捧上笑脸讨好般地说：“三少，您看我已经把所有的去欧洲的航班的人员名单打印出来，让人查找了四五遍了，没有您要找的这个人。”

明儫烁一言不发地看着远处的安检口，励志接完电话过来，黄经理适时地走开，励志看着明儫烁的脸色说：“三少，苏小姐去的是美国，没有回欧洲，已经在半小时前登机了。飞机已经起飞了。”

明儫烁望着人山人海的机场，把手里的名单扔进垃圾桶，“回去吧。”

明儫烁没有去公司，直接把车子开去了缪蠈，励志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只能自己回公司处理工作。

明儫烁坐在沙发上，端着酒杯把酒一杯杯灌进肚子里，中间几个美女来搭讪，见他没有兴致识趣地走开了。蓝意找了他一圈不见他的影子，听缪月说在下面舞池这，就下来找他。她穿着一条红色的吊带裙，肩上披了一条银色的披肩。

她走近舞池，找了几处显眼的地方并不见明儫烁的影子，按照明儫烁的性子，是不会坐在角落里的。她想到这眼睛却往角落看去。

明儫烁一个人坐在z区，唯一一个灯光打不到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