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烈停了下来,眯眼看着前方。
“寨主,火势极大,温度又高的厉害,甚至连元气都可以燃烧。中间又夹杂有炙热的岩浆,一时间难以灭去。”
一个瘦削的中年热看到屠烈,快步跑了过来,口中说道。听起声音,竟是那日以一枚小石子击飞洛清欢的人
屠烈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你可曾见过这般呈青碧色的火焰?”
“从未见过。刚才初来之时,我还感到奇怪。”
屠烈道:’这是天火,有灵性的,扑是扑不灭的。”
“啊,那该怎么办,难道没有丝毫的办法吗?”大长老惊慌道。
屠烈:“办法,自然是有的。二十多年前,那时你还没有来到寨中,就在此地,天火也曾爆发过一次。那次的规模,比之这一次,还要大上许多,简直是遮天蔽日。大火过后寨中一片白地,所有房舍都被焚烧了去。”
屠烈小声说着,声音平静而没有起伏,但他的身子,却在微微晃动。
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他的眼圈,都是有了一丝丝发红。
但也仅仅是一丝丝。
“后来呢?后来大火是怎么熄灭的?”大长老问道。
屠烈道:“大火持续了两天的时间,自己熄灭的。大火平息以后,大家才发现,大火最后焚烧的地方,正是寨口的迎客楼。而当时楼内,是有人的。一共有二十五人存在,包括我的女儿屠菲在内。”
“这二十五人,也是当时寨中所有死于天火之人。迎客楼之后,便是树林,可那树林却没有丝毫受损,这大火焚烧竹楼之后,便没有再进一步,反而自行渐渐熄灭了。”
“寨主,你的意思是……?”
大长老被屠烈的话语吓了一跳,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变得尖锐无比,说道一半,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屠烈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平日里,我不是一直让你们囚禁一些山民用来试药吗?现在,就是发挥他们最后价值的时候了。你去安排一下。”
“寨主,这样会不会太……血腥残忍了些?”
大长老一脸的不忍,向屠烈道。
大战老名叫宋秋,未来千毒寨前,已经是一方名医,只是后来他身中剧毒,自己并不能解。屠烈知道了,亲自前往,三下五除二,便将他身上的毒解去。
出于对屠烈解毒能力的佩服,他便加入了千毒寨中。
他来千毒寨,属于是带艺投奔。这些年来,医者父母心的那份从医的慈悲还在。
屠烈脸一沉,道:“天火发怒灾,必须得有人祭祀才成。同情他们是吧,那好啊,把你的家人带过来,把他们投入火中。那些囚禁的山民我便一个都不用了。”
“就是,灾祸面前,寨主也是为了寨中所有人着想向,大长老你可要明白大是大非啊。”
三张老不知何时出现了,挺着大肚子向屠烈呼哧呼哧跑来,口中大声道。
对于那大长老之位,他也觊觎很久了,是以绝不放弃一个能在屠烈面前诋毁他的机会。
三长老这话,倒是极合屠烈的胃口,他深深看了一眼宋秋,沉声道:“既然在寨中,就要为寨子的利益考虑。这一点,你还要向三长老学习一下啊。”
三长老已来到屠烈面前,闻言喜不自胜,自荐道:“寨主,不如我去把那些试药的山民带过来吧。”
屠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必,大长老能想明白这个道理的,我也相信他能做好。”
事已至此,宋秋没有了选择的余地,他向屠烈躬身:“请债寨主放心,我这就去把人带来。”
屠烈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这次的火远不如上次严重,却不知为何,给他的感觉,却比上次更加危险。
似乎要给千毒寨带来灭顶之灾一般。
这让他心中一阵烦躁,手掌握了又握,似乎想做某个决定,又不甘心一般。
片刻之后,宋秋返回,身后跟着一队赤膊的青年,手握钢刀,驱赶着一群山民。
山民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个个瘦骨嶙峋,一脸麻木,机械般的走着。还离得老远,就有腥臭的毒药气息从他们身上传过来。
宋秋将人带到屠烈面前,拱手道:“寨主,人带过来了。”
屠烈略扫了一眼,眉头皱起道:“所有人都带过来了?”
宋秋重重点头:“在狱中的人都带过来了。”
什么?
屠烈大怒,脸色黑的锅底一般,面皮抽动着,厉声道:“我一个月前查看还有近三十人,有男有女。现在只剩下了十几人,不是老人就是男人。女人呢?”
“大长老,你负责看管他们,你来给我说一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秋头也没抬,淡淡道:“寨主,半个月前,你已把看管山民的职责,交给了屠忍。”
屠忍是屠烈的远方族亲,确实负责此事。
屠烈咬牙道:“把他给我找过来。”
立刻有人去找他,此刻之后,屠忍从远处快步跑了过来,跑动间还在系着裤带。
他跑到屠烈面前,普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寨主,都是我一时色迷心窍,那些女人颇有姿色,她们同意和我…和我那个,我就把他们放了。”
屠烈抬腿一脚,把他踢翻在地,伸手一指他的鼻子道:“不争气的狗东西,要你何用。”
然后他向三长老道:“稍后祭祀之事,也算他一个。”
屠忍被带了下去,屠烈思考片刻,道:“三长老,五天之内,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把祭祀人数凑够五十人。”
“是,寨主放心。”三长老答应一声,快步离去。
火焰在千毒寨持续了五天,直到今日。
屠烈再度来到了那崩塌的禁地前。
禁地前方,地上密密麻麻跪倒一片人,数一数,五十人只多不少,他们垂着头,不停地哭泣。
前方,那碧绿色的火焰还在燃烧着。
已经过了这几天的时间,火焰却没有丝毫要熄灭的迹象。
屠烈看了看,一伸手道:“把他们投入火焰中,开始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