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当最后一道紫气消散之后,摩尔缓缓睁开了双目。
经过一天一夜吸收天地精气之后,他那衰败的躯壳也总算有了一些活力,至少提得起几分气力,自由活动了。
昨夜陈伯来过一次,给他送来了一些干粮还有一壶清水,摩尔早已将其吃了个干净。
从破旧的屋子出来,摩尔算是第一眼真正的来观察这个大荒世界。
这个世界很不同寻常,似乎处处充满法则的秘力,他知道,这就是应龙残魂口中的天地道痕,处处体现。
这也是早就了这个世界上的修行体系不同之处,也比中土世界完整和厚重太多了。
“大荒世界,乃诸天万域起源之地,这里曾是圣人证道的地方啊!”
仿佛感受到了摩尔的心思,应龙残魂也发出了感慨。
“你曾为大荒异兽时,是什么境界?”
摩尔突然十分感兴趣的问道,他总觉得依附在自己识海的应龙残魂来头应该没那么简单。
应龙残魂沉默了好一阵之后才幽幽的道:“本尊曾为云雨雷霆、沟渎河川之神,也助人间大帝诛邪杀妖过,奈何你们人族太阴险,为证道求圣,对本尊下手!也算是本尊瞎了眼!唉......不提也罢!”
对于人族劣根性,摩尔自然无比清楚,他也不想为此开脱人族罪行,而是淡淡的道:“待我有能力,自然会让你自由而去。”
应龙残魂沉寂了下来,没再开口,为穿越回归大荒,在这之前,它残魂依附了摩尔神魂,暂时还无法脱离。
“清歌,你起得这么早啊。”
陈伯的声音传来,只见他顺着山间小路,费力的走了上来。
“陈伯,早。”
摩尔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对于这个照应自己的老人,他心存几分感激。
“你、你气色看起来不错,身体也恢复了一些?!”陈伯有些吃惊的盯着摩尔,浑浊的眼珠充满了不可思议。
作为乾门外门杂役弟子,陈恪在这里前前后后呆了十多年,早已熟悉这外围山间的每一条小路,也走过了无数遍,他这次完成最后一件事后,就要回老家养老了。
而这最后一件事就是料理好清歌这个将死之人!
两天前,乾门长老厉问天将昏迷不醒的少年直接丢给了他,并说此子活不过两日,等料理完尸体之后,就让他下山回去。
一向将乾门长老奉为仙人的老人对此深信不疑,但眼前这个少年不但没有死去,还活得更有精神了,难免让他心生不安。
摩尔看了老人一眼,笑道:“那是多亏了昨日陈伯的白面膜救了小子一命啊。”
“你!”陈伯老脸一沉,瞪了摩尔半天,才深深一叹:“也罢,也许是天意吧。”
“这老头子知道你命不久矣,怕是吓到了!”应龙残魂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杀机。
而摩尔却全然不在意,微笑道:“陈伯,今天来得有些早啊。”
陈伯也算是见过无数奇人异事的人了,他平复下心中的惊异,沉声道:“今日我就要下山回到老家,你还是随我离开吧,这地方怕是容不得你了!”
血脉被剥夺的废徒,能留着半条命已算是上苍垂怜了。
摩尔点头:“陈伯以后叫我摩尔吧,那清歌已死。”
陈伯叹了叹,自己走入屋子收拾东西去了。
摩尔望着云雾之中若隐若现的石梯飞楼,突然心生怨恨,不由暗叹,那灵魂早就消散的少年,怨念依然强烈。
陈伯很快就收拾了好了,背着一个包裹便带着摩尔沿着来时的小路离开。
山路婉转而狭窄,随处可见的葱葱青草和野花让人心旷神怡,相比于中土世界,大荒即便是一草一木也带着一众特别的灵韵,用应龙残魂的话解释,那就是天地灵气滋润了无数年的结果。
“站住!!”
就在摩尔惬意欣赏着山路两旁的花花草草时,远方一道轻喝传来,直接数道人影破开云雾,疾驰而来,宛若飞林过山的猿猴,身姿矫健而优美!
摩尔侧目而视,那快速奔来的几人确实与自己这副身躯相仿年纪的少年少女,按照他们的所散发的气机来推断,都是凝丹境的修士!
在大荒世界之中,从古至今人族修炼等级有八层,分别为引气、凝丹、结婴、破法、渡厄、登仙、入圣,以及传说中的圣人之境,这每一层境界的区分严格而正统,也是人对大道所悟的统称,比起中土世界的划分可严谨多了。
而摩尔所推测的依据便是这几个少年少女气机盛烈,不知收敛,且尚不能驱动天地灵力腾空飞行,明显不是结婴修士。
“哟,这不是清歌师兄嘛!”
几个少年少女刚落地,就先有一阵刻薄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意。
摩尔定睛一看,这几人都是昔日对自己只有仰望的同辈同门。
不过此时这次他们显然没有以往的遵从之色,而是满脸戏谑。
摩尔何时被人这般藐视过,但他毕竟曾为神王,自然不会将这几个小辈的话放在心上。
“怎么?清歌师兄难道还以为自己还是圣人血脉的天骄吗?”
这几人当中,有一个身着明黄素群的少女冷冷盯着摩尔,语气间带着一丝恨意。
摩尔有些头疼,在他记忆之中,这个少女名为黄艺,曾仰慕过自己,并公然追求,只是被拒绝了无数次,渐渐让这个少女心生怨恨罢了。
陈伯见来者不善,连忙低声下气的道:“几位大人,厉长老差遣老头子照料清歌,还请不要为难老头子才是啊。”
“你个杂役老头,滚一边去!”
先前发出刻薄话语的那个年轻人面色一沉,身上竟然爆发出一股威势,吓得陈伯瘫软在地,半天都不敢抬头。
摩尔眉头一皱,此人名为王定,是内门一长老座下弟子,心胸狭窄,向来与他自己不对付,看来自己这一次很难离开这里了!
王定看都不看陈伯一眼,而是阴笑着对摩尔道:“清歌师兄可还记得一年前你无视过我的那一次吗?”
摩尔沉默不言,不是他惧怕此人,而是自己实在想不起来与这家伙到底有什么瓜葛来。
“怎么?你羞辱黄艺师妹的事记得,却不记得无视过我王定的那次敬酒?”
王定狠狠瞪着摩尔,一字一句的道。
“那你想怎么样?”摩尔实在想不起来,便淡淡的道。
王定哈哈一笑,岔腿跨步,指着自己胯下冷笑道:“谁人不知我王定心胸宽广,只要你从我胯下钻过去,你对我的不敬便一笔勾销!”
嘶......这是在肆无忌惮的羞辱啊!
一些路过的外门弟子都纷纷驻足而观,不敢干涉内门弟子的私事,但他们都知晓,这个曾为天骄的少年,此时却面临着最为难堪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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