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一声,一道树根状的电光如利剑般盘踞而下。雨,如同银针疾射而下,肆无忌惮的投向海角岛每一处地方。
良久之后,隐没在浓黑云层中的又一道闪电划破了天空的沉寂。
“哗,哗,哗”的雨声盖住呼啸的风声,大雨滔滔而降,像一道银帘挂在空中。
族长府的两人,依旧矗立着,而那五道倒下的身影似乎不再愿意起来。
“哟,下雨。一千年了,没有尝过雨水的滋味。”黑项邢用手接住,一口喝了下去。
“味道不错,甘甜润口。你喜欢雨吗?林红。”
“我最讨厌,就是下雨了。”林婆按住了扁平的小腹,想起雷雨交加那一晚,在冰冷的房间里,那挥之不去的味道。
每当下雨的天,林婆都会想起什么,忘掉什么,抛弃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我们没有共同的语言,那就继续开战吧。”黑项邢执起巨剑,“今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谢谢你的提醒。”林婆眼露凶光,淡淡地道。
黑项邢一笑,把剑插入地下,双手弯曲,往后猛的一撑。
“砰”的一声,污物从后背井喷而出,化成了一双黑色的羽翼。
黑项邢尝试拍打,羽翼轻拍一下,羽毛纷纷散落,把他带到了空中。
“这是乌鸦的翅膀,我喜欢乌鸦这种生物,因为它在你们人类的世界,预示着死亡。”
黑项刑升到了与林婆同一水平的位置,相隔只有几米的距离。
“你喜欢的东西太多了,这个世界容纳不下你的存在。”
“哈哈哈,正是因为这样,我才决心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林婆背后的血翼撑开变大,卷起把自己的娇躯包围起来。
接着她的口徒然张大了,大得可以吞下一头成年的魔兽。
那外露的獠牙贴在了唇边,样子看上去略显滑稽。
第二斗技,猩红诡音,发动。
林婆爆气之后的每一个斗技,都会得到加强,血翼卷成了筒状,就是起到把猩红诡音扩散的作用。
“啊——啊——啊——啊。”一股势不可挡的冲击力,在霎那间爆开。
那覆天盖地的暴雨,也被这恐怖的斗技强行打停了。
诡异的音率跌宕起伏,暴戾恣睢,感觉是从万尺悬崖极速下落,再迅速从地平漂浮到云顶中去。
整个海角岛陷入了一阵恐慌,有的内宗族人忍受不了诡音,一个个在地上打滚,用头磕地来缓解痛苦。
求救声,尖叫声和哀嚎声混成一片杂乱,岸边已有数只木船迎着海浪离开。
高空中,乌鸦羽翼径直冲刺,黑臂一爪封住了林婆的大口,结束了这场没有休止的独奏。
雨,继而续下。
黑项刑的身体上,多出了一副猬甲,而他两只的耳朵旁边,塞住了两坨小污物。
林婆一阵凸起的眼白中流露出持续的惊愕,有话却说不出口。
刚刚的猩红诡音,对黑项刑来说,居然毫发无损。
“倘若你认为我就只有这点实力,就大错特错了。”
黑臂持续施压,林婆像一只小绵羊乖乖一动也不动。
“你的梦,该醒了,林红。”
林婆第四斗技,猩红毒雾,发动。
黑项刑心头一触,了然于心的他,已经把黑臂掌心的口子打开,准备吸收着林婆口中发出的斗技。
然而,林婆却没什么动作,但斗技是发动了没错。
“你,你把斗技吞下去了?”
“哈哈哈,不愧是主人,被你猜中了!!”黑手里隐隐传来林婆一句话。
林婆把猩红毒雾吞入体内之后,整个人呈现出不稳定的绯红。
那颜色时暗时深,身体时涨时缩。
“啪”的一声,林婆的骷髅拳头不费吹灰之力挣脱了黑项刑的手臂。
她的头部再次爆露到空气中去,不由得贪婪呼吸多几口。
黑项刑眼神一怔,右手挥动巨剑,虽然没有黑臂的破坏力那般恐怖,但是那夹带着锋芒和爆发力的一击也足以为惧。
如此近的距离,林婆无处可躲。没想到的是,她仅仅伸出一只手臂,硬生生就挡住了巨剑。
右手挥出的剑浪宛如飓风猛打过两人的身体,在远处狂骤,而那一片领域的云被吹散殆尽,剩下了虚空。
“你这疯婆子,想必和我同归于尽吧。”
“正解。”仅仅的一瞬,林婆已经把黑项刑死死抱住,她的两腮连通鼓成一个大包,身上的肤色已成深红。
黑项刑黝黑的肤色上,触碰了林婆深红的肤色,居然被逐渐消退并脱落。
“哈哈哈,你要得到这个世界的大计划要泡汤了。”林婆的笑声不止,听起来难受。
黑项刑依旧的淡定,“把猩红毒雾吞下,刺激了体内的经脉,但同时副作用是导致了其逆行,可以在短时间获取增幅,你的身体才会极度不稳定,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多久,就会自爆吧,估计破坏力也不低吧。”
“但是,你们人类真有趣,为什么总是做出一些我想不出的事情。”
“这是我从一个外宗的小鬼身上学来的。”
“看来你得感谢他,不过你还是差远了。。。”
黑项刑的腹部,污物正以一股骇人的力量正在囤积,林婆发滚发烫的身体上,感觉有什么无形的力把自己顶开。
暗灭波,发动。
刹那间,惨烈的黑光把林婆淹没了,这条状若巨龙般的冲击波看不出尽头,或许已经到达了苍穹之顶。
空中,却回荡着一句话。
“你不是人类,也懂那么多人类的东西,看来你还是喜欢人类吧。。。”
窗外,可以依稀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
即使在漆黑的环境中,他所发出的气,无一把海角岛上的生灵都震慑得畏惧。
项天一直在专心看着这场战斗。
木屋内,泰古用爪拉扯着项条的衣服。
“你不能过去,小天。”
“让我去吧,泰古,哥已经把内宗的坏蛋打倒了,我去,我去接他回家。”
项天那急促的话中,藏不住喜悦。
“小天,你哥已经不是你哥了,他现在已经是一头怪物。”
“呜呜呜。”项天哭泣得像一个受欺负的小孩,“就算他成了什么样的人,我都要把他带回家。”
“我答应过项刑,是绝对不会让你走出这里的。”泰古挡到门前说道。
“让我走。”项天低着头,双膝下跪,“求你了,泰古。”
“去吧。”泰古推开项天,那眼神的坚定和深邃,只有在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才具备。
小天,你长大了呢。
“小天,知道我为什么会放你走吗,因为我不知为什么觉得你有这个可能。”
“希望你平安无事回来,我们再一起闯荡这个大陆吧。”
泰古从窗户看下去那个少年,咪上眼睛,打了个哈欠,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