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首辅下朝到西苑的时候,贺倾城正在用早膳。
首辅带着人走来,“公主,昨夜臣让你抄的经书呢?”
贺倾城一怔,还真的来检查了?
夏河听了首辅的话,快步走出来,“首辅大人,还没用早膳吧?要不,和公主一起?”
首辅扬眉,“这般转移话题,难不成昨夜直接就睡了?”
贺倾城夹菜的手微顿,眉目稍动,而后浅浅一笑,“老师,还是快来吃吧,菜都要冷了。”
凌旭“嗯”了一声,知趣的不再追究,坐到了桌边。
夏河见首辅痛快的坐下来,有些心虚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贺倾城眉目间溢出一抹玩味,“老师,我听闻,昨日您将珍藏了十年的醉花阴开了坛,不知学生有没有机会尝尝?”
贺倾城已经肖想醉花阴好几年了。
首辅少见的温润柔和,“你想喝?”
贺倾城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听说这醉花阴别具风味,只饮一口,便如神似仙,飘飘欲仙。学生自然特别想喝。”
凌旭闻言浅笑,扬眉瞅着她:“可惜了,这酒只能在大婚时喝,你好巧不巧就错过了。”
贺倾城眼珠一转,调皮的看着凌旭“要不,老师让父皇悔婚,我们再成一次亲?”
凌旭看着她的眸光,自然猜透了她的心思,“不如,我们还是来聊聊昨日抄经书的事?”
贺倾城眨眨眼睛不吭声了,转过头去,专心吃饭,
凌旭微微勾起嘴角,看了一眼贺倾城埋在碗里的头,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多吃点菜,总吃肉是怎么回事?”
贺倾城嘴一瞥,嫌弃的看着碗里的胡萝卜丝“我不吃胡萝卜!”
凌旭盯着贺倾城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闷声说,“胡萝卜对眼睛好,你以后要夜夜抄书的话,也要保护好眼睛。”
贺倾城转头盯着凌旭看,“老师……什么叫以后要夜夜抄书?”
凌旭笑了笑,“公主,还是仔细眼睛吧,多吃点胡萝卜,总没有坏处的。”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贺倾城气得手都哆嗦起来,面容颤动,“吃就吃!”
凌旭轻笑,放下筷子,“公主慢慢吃,臣在书房等你,太子和八皇子已经在等了,以后公主还要早些起来才是。”
说完,凌旭站起来往外走,走了几步,同时吩咐道,“以后公主饭桌上,少肉多菜。”
夏河怔愣良久,才低头应是。
凌旭不再多言,出了西苑。
贺倾城简直要被气晕了,“虐待,这简直就是虐待!”
凌旭……这个混蛋!她是堂堂公主,竟然不让她吃肉,整日吃素,不如去当尼姑了!
夏河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公主,为何您嫁给首辅大人后,首辅大人越来越……严厉了?”
贺倾城在心里暗骂凌旭,差不多骂到了他祖宗十八代。
夏河想了想,又说,“是不是公主,你最近长胖了?”
“夏河,”贺倾城转头看着她,“首辅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夏河露出笑意,“公主,奴婢不敢。”
贺倾城闻言敲了敲夏河的额头,“谅你也不敢!”
“对了,今日,太子和八弟为何都上首辅阁了?”贺倾城瞧着夏河,又问:“平日里上课,不都是在皇宫么?我还想着去父皇那里告状呢。”
夏河摇头,垮下脸,“公主,首辅大人这是怕您偷偷溜出府呢,而且不仅府门严加看守,就连宫墙都连夜加高了三尺。”
贺倾城哀叹,“我这不是成了亲,我简直是在蹲牢狱……”
夏河劝到,“公主,其实这也挺有意思的,你不出府,首辅大人就抓不住你的把柄,这样我就不用每夜帮你抄经书了,还可以睡个好觉,多好啊!”
贺倾城撇嘴,“你看看你那出息!若为自由故,他者皆可抛。不就是抄抄经书嘛,哪里比得上出去玩有意思?再说了,皇宫里那禁卫兵不是你的老相好吗?出去笼络笼络感情,多好啊!”
夏河一愣,老脸一红,“公主,瞎说什么呢,”
“怎么了?”贺倾城瞧着她,“这会儿知道害羞了?在皇宫夜里私会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脸红呢?”
夏河好笑,“公主,别打趣奴婢了,不就是出府吗?包在奴婢身上,妥妥的。”
贺倾城品味着这句话,思索片刻“听你的意思,那个赵二出狱了?”
夏河点头,“也就这几天的事吧。”
“不是,他还敢来跟我接头呢?”贺倾城失笑:“父皇上次罚他罚得还不够重吗”
夏河咳嗽一声,“公主,你还说呢,要不是你禁足的时候非要出去,找了他接应,他至于蹲监狱吗?”
贺倾城看着夏河的眼睛扑闪扑闪的,“这不是太无聊了吗?这次多给点赏金,估计让首辅发现了,就不只三五月了,至少还得蹲个三五年。”
夏河看着贺倾城,心下叹息,“赵二老兄,我可真对不起你。”
贺倾城终于放下碗筷,打了个哈欠,“好了,比起为赵二苦闷,不如帮我想想等会如何应对首辅。太子和八弟都来了,我可不能再丢了面子了。”
夏河欲言又止,犹豫道,“公主,不用那么有压力,你丢脸这件事,想必太子殿下和八皇子都已经习惯了……”
贺倾城转头看她,“夏河,你是不是早就看我不顺眼了?”
夏河住了嘴,眸光发亮,摇头。
贺倾城眼皮一翻,站起身来理了理衣物,“走吧,去书房看看。我今日总要扳回点面子,给你瞧瞧。”
夏河苦笑,暗想公主又要闹腾了,也不知道这首辅阁招不招架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