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倾城丝毫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双脚弓起,一只手揉着左脚的脚踝,撇嘴,用另一只脚踢了踢车轱辘。
“狗男人!你绝对是故意的!”
偏偏在她最没有防备的时候说话,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首辅并没有下车,就连马车上小窗的帘子都没有掀开。
贺倾城只能听见他清冷的声音:“贺倾城……风干的老腊肉,狗头,绿帽子,狗男人,这些我还没有跟你算账。”
言下之意就是,你赶紧闭上你的嘴,不然我发起脾气来,你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贺倾城:“……”
果然是个狗男人,都听到了,结果刚装耳聋呢!
贺倾城一边揉着脚踝,眼珠子转出花来,灵光一现:“其实,我可以解释的。不如让我上车,我细细跟你解释吧?”
四周有百姓明显或者不明显的打量,贺倾城很淡定。
丢脸就丢脸了,又不是没丢过,多一次少一次,区别不大!
听到贺倾城因为想要靠近他,而颇费心机,首辅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他揉了揉眉骨,转眼的瞬间,看到手边有一个白色的锦囊状的袋子,打开看,里面是一根断了的有点糟糕的毛笔。
“对了,”贺倾城细软的声音从马车外传过来:“我还有东西落你车上了,你看到了吗?”
首辅“嗯”一声,收紧锦囊的口袋:“给你扔下去。”
他是铁了心的不让贺倾城找任何借口上马车,不管是崴了脚还是拿东西。
他宠着她,不代表他没脾气。
尤其是当他知道贺倾城这样靠近他是因为陆墨之和五公主之间的事情,他就更加没办法心平气和了。
“别别别,”贺倾城声音急促,带有一丝慌张:“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摔坏了就不好了。”
“有多重要?”
贺倾城顿了顿:“……”
啊啊啊关你屁事!
相信就完事了呗,非得刨根问底!
这么会刨根问底,上辈子不会是只土拨鼠吧!
贺倾城哽咽:“它,它是太皇太后送给太后,太后又传给母后的传家之宝,母后又给了我。”
切不就是胡说八道嘛,谁不会啊!
贺倾城相信首辅不会有那闲工夫把那白色锦囊打开,于是她在胡编乱造的世界里迷失了自我。
马车里没声音。
贺倾城眼珠子又转了转:“皇太后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带着它,一看到它我就会想起皇太后的音容笑貌,我真是太不孝了,竟然把皇太后的遗物遗落到马车里……”
这是一段可以和卫妍角逐奖项的表演,这欲语泪先流楚楚可怜的神态,简直精彩极了!
如果不是现在场景不对,贺倾城能给自己啪啪来几个响亮的掌声。
哎呀妈,影后级别的表演!
马车里沉默了几秒,首辅低沉的嗓音里略带浅笑:“那,我给你送下去?”
贺倾城挑眉:“没事,我自己上去拿吧,怎么好意思让您大动干戈呢?”
首辅干脆从锦囊里拿出断得可怜兮兮的炸毛的毛笔,轻轻的“嗯”一声。
这是同意了?!
贺倾城没有错过那清浅的一声“嗯”。
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