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来,纪昌每天早上都要来这澹台湖边看看,他认清了现实,似乎也接受了这诡异的重生,开始思考人生,也想看看那个箱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毕竟是陪自己一起穿越来的。
不过他是个旱鸭子,还是个孩童,没办法游入湖底去找,他也找过别人帮忙,可王疯童的名号让他们都望而却步。
王疯童的名号是苏州邻里相亲们取的,王是随了王扒皮的姓,疯童是因为纪昌时常说些稀奇古怪的话,对乡亲们做些匪夷所思的事。
对于前世环境恶劣导致自己三肺的问题,他深恶痛绝,如今重活一世,他便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做点什么。
微微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健康真好,抬头看了眼天空,群鸟莺莺,湖光山色美好的大自然风景美不胜收。
“我绝对不会在让悲剧重演了。”纪昌站了起来目光坚定,捡起一块石子,斜着身子用力甩了出去,那石子咻咻咻的穿了几个水花落入了湖中。
“大财,你爹拿着鸡毛掸子到处找你呢,你是不是又闯祸了。”一个路过的好心娘子提着菜篮子瞥着了纪昌提醒道。
这个听起来就像一条狗的名字,的的确确就是他的名字,王扒皮改的,他还有一个长几岁的哥哥王大发,小小年纪身形却与纪昌和王扒皮长的有些相反,两个字形容——肥膘。
王扒皮的境况自从收养了纪昌之后便一直不太好,陆陆续续倒闭了几间商铺,最后勉强维持着一间绸缎庄的生意吃老本。
通过这一个月来的暗中观察,他强烈怀疑原来的纪昌是被虐待死的,现在的他是过来接棒的。
老爹如此对待,这不得不让他多想,自己是不是捡来的,不过即便如此,不到迫不得已,他也不想轻易斩断这来之不易的亲情,因为前世他就是个被人丢弃没人要的孤儿。
生活就是这样,既然能反抗了,为何还要逆来顺受,懦弱的纪昌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在可怕的事也经历了,还有什么可以难倒自己,砥砺向前,如此这般他对未来也充满了信心。
听见小娘子的提醒,纪昌收起思绪,拍了拍手,一骨碌小跑上去,行动十分迅速和自然,在那娘子的菜篮子里一扒拉,一挂甘蕉上扯了一根扬了扬意味深长的笑道:“刘婶,买这么上品的甘蕉,是吃呢,还是另有用途啊。”
“当然是吃咯....不然还能做什么....。”
刘婶突然哎哟一声脸色闪过一抹羞红咯咯娇笑:“这么小就一肚子花花肠子,长大了要不得了喽。”
纪昌却变得一本正经:“刘婶你是不是想歪了,我说的是这甘蕉还有药用价值呢。”
“啊...。”刘婶面色更是通红,她发现这些日子跟这小屁孩打交道,比跟那些唯利是图的人精商人还要被动,
纪昌呵呵一笑将甘蕉扒开黄皮塞在嘴里咬了一口咀嚼着,嗯,香软蠕滑,还有点涩:“小花最爱吃这个了,是不是她嘴馋了。”
“你倒是对我们家小花很上心啊。”刘婶恢复好神态后白了纪昌一眼。
“可不是我对小花上心,是她特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转悠,还说...还说以后要做我媳妇呢....。”纪昌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
“小不正经,有的吃还塞不住你的嘴。”刘婶嗔怒了一句,手中又摘下一根要递给纪昌。
“想要塞住我的嘴,那就说说刘叔是在哪里发财的吧。”纪昌摆摆手没有接而是吧唧吧唧吃着剩余的甘蕉问了句。
“你这般还真不像个孩子....。”刘婶也不强求,把甘蕉放回菜篮子里扫了眼四周嘀咕了一句。
“我不像孩子,像什么。”纪昌吃完甘蕉伸展开双臂,转了个圈给刘婶看道。
“就好像披着孩子外衣的老王八。”刘婶咯咯娇笑道。
“咳咳咳....刘婶,还是说正事吧。”纪昌尴尬的把甘蕉皮揉捏成团,下意识的便要找垃圾桶丢了。
只是瞥了一圈,便悻悻然的把甘蕉皮拿在手上,一个多月了,习惯还是改不了。
刘婶对纪昌的古怪行为早就见怪不怪了,径直小声说道:“宫里贵人生辰,你刘叔他养的那些老母鸡全被收购了。”
“宫里什么没有,收购老母鸡作甚?”纪昌诧异道。
“谁知道呢,许是特殊嗜好吧。”刘婶整了整被扒拉乱的菜篮子笑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刘婶你家老母鸡最少有两千多只吧,都被买了?”纪昌目光露出一抹不似孩童的深邃问道。
“是啊,弄的现在我们家没货,各大酒楼都在抱怨呢。”刘婶说是这么说脸上却笑开了花。
“只是贵人,又不是皇上皇后,太后等的生辰,有必要这么隆重吗?”纪昌越来越狐疑。
“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万贵妃。”刘婶将声音压的更低了些。
啪叽,纪昌手上的甘蕉皮不自觉的掉在了地上,万贵妃是谁,恐怕懂历史的都该知道,她比明宪宗整整大十七岁,却被明宪宗独宠一生,简直就是个奇迹。
“她再受宠善妒,关我鸟事。”纪昌回过神来将甘蕉皮重新捡起来嘀咕了一句。
“鸟,什么鸟?”刘婶抬头看了看天空好奇的问道。
“哈哈,看今儿个天,明天会更美的吧。”纪昌也抬起头看向天空讪讪一笑。
“这天很美吗?”刘婶不明白道,在她看来,天除了灰蒙蒙的就是亮铮铮的,有啥美不美的。
“美,美极了,我从来没看过这么美的天空。”纪昌老神在在的感慨道。
“今天美,明天说不定就下雨,不美了。”刘婶提醒道。
“不,只要大家一起搞环保,明天就算下雨,下酸雨也一定能更美好的。”纪昌挥了挥手大叫道。
“你又来了,不跟你贫了,省得王扒皮看到又要说道一番了,走了。”刘婶不等纪昌回应,便扭着屁股挎着菜篮子走了。
“古人的思想还真难搞定啊。”纪昌嘀咕了一句,再次看了眼那澹台湖,摇摇头便朝喧闹的街道走去。
“小兔崽子,你果然在这里。”纪昌还没走几步,王扒皮气冲冲的声音在纪昌身后喊来。
纪昌一愣,顿时撒丫子跑了起来。
王扒皮急忙追了上去喝道:“小兔崽子,在跑,看我不打死你。”
纪昌回头撇撇嘴道:“老爹,都多少回了,你是追不上我的,省省力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