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发的眼睛是直的,看着纪昌的碗,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碗,内心是奔溃的,“啥时候,我也要开始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心不甘情不愿的伸出肥嘟嘟的手去夹肉,一块两块的数着,数到第九块便迷糊了,迷糊了就不管了,开吃。
“纪昌,你怎么不吃?不喜欢?”王扒皮看王大发吃的那个欢,纪昌动也不动便和蔼的问。
“是啊,弟弟,红烧肉不是你最爱吃的吗?你这么瘦多吃点。”王大发吃的满嘴是油,嘟嚷道。
即便知道王扒皮这般对自己是有原因的,但纪昌是个感性的人,无法做到心中没有一丝悸动,隔阂无形中也消散了不少。
“老爹,让小绿姐姐,小丫也一起来吃吧。”纪昌收起思绪微微一笑道。
这种笑容与往日王扒皮看到的那种笑容有些不一样,而且纪昌自那事件后这是第一次喊自己老爹,王扒皮感觉自己的良好父爱改造计划有了初步成效,顿时心中窃喜,招了招手道:“小丫,小绿,你们也来吃吧。”
“老爷,我得去洗衣服了,你们慢慢吃。”小绿作为下人,有下人的觉悟,慌慌张张的跑了。
“我去帮小绿姐姐。”小丫看着离开的小绿,也跟着走道。
“小丫,你不把我当朋友了。”纪昌冷不丁说了一句。
“不是的,小丫这辈子都记住纪哥哥了。”小丫急忙说道。
“那你就坐过来,我们一起吃。”纪昌满脸陶醉的吃了碗中一块红烧肉说。
小丫抿了抿嘴唇,看着王扒皮还算亲切的脸,最后脸上闪过一丝坚定,向纪昌走过去,纪昌继续吃肉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小丫便又坐了下来,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食指大动。
“王叔叔给你盛饭啊。”王扒皮第一次化身爱心老天使,他的动作娴熟,但总觉得有些违和感。
“谢谢老爷...。”小丫有些怯生生的说。
“小仙女,你好瘦哦,比我弟弟还瘦。”王大发嘿嘿一笑道。
“大发,你该减肥了。”王扒皮咳嗽一声提醒道。
“那老爹干脆杀了我吧。”王大发苦着脸道。
“我叫小丫,不叫小仙女。”小丫勇敢的说道。
“小丫,小丫....我还是叫你小仙女吧。”王大发嘀咕了一阵最后说。
四人吃着饭,远远的看倒像是温馨的一家人,走近些,这温馨背后似乎有一层朦胧亦幻亦真的感觉。
“小绿,以后老母鸡生的蛋,给小少爷拿去一个。”晚饭过后,王扒皮心血来潮的对收拾碗筷的小绿说了一句。
小绿应了一声,便心中嘀咕道:“难道我的直觉是错的,小少爷是老爷的亲生儿子?”
夜色当空,满天星光,杂物房内。
“纪哥哥,这床好舒服哦。”小丫在里间红木床上翻来滚去兴奋道。
隔着屏风,中间一道小门,两侧被木板挡的严严实实的,纪昌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还算满意道:“你喜欢就好,以后这里就是你临时的家了。”
“不漏风,不知道会不会漏雨。”小丫问道。
“放心,啥都不会漏。”杂物房虽然脏乱,但防风防雨还是很到位的。
“这么暖和,我感觉像在做梦一样。”小丫安静下来后隔着屏风看着纪昌那边道。
“那就让这个梦永远不醒。”纪昌微微一笑道。
“纪哥哥,你为什么把红木床让给我睡呢。”小丫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问。
“因为我喜欢睡硬板床。”纪昌打趣道。
“纪哥哥骗人,有谁会喜欢睡硬板床的。”小丫说道。
夜风徐徐的吹着,银杏小树那几片嫩叶嘶嘶的迎风招展。
小丫等了一会,十分安静,而纪昌累了一天已经沉沉睡去,小丫蹑手蹑脚的走下床,推开小门,朝呼呼大睡的纪昌看去,看的出神便在心中暗暗琢磨着什么,随后脸色闪过一丝坚定,又蹑手蹑脚的爬回床,连小门都没关就去睡觉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平淡的过着,阳春三月,万物复苏,处处透着盎然的生机。
这几日下来,街道上的情况明显比以前好了很多,那些被抓的小贩们陆陆续续放回来了,吃了牢狱之灾,心中便有了教训,不敢不安分,一传十十传百,便都老实了。
立县令被撸下去了,来了一位候补县令顶上,这县令还只是候补的,自然是兢兢业业的办事,生怕自己还没转正就和前任一般被撸下去了。
纪昌相信只要等那垃圾箱普及,街道的环境卫生问题便能整顿好。
邻里相亲们对纪昌的态度也变了许多,没办法,王扒皮和刘叔逢人便嚷着,“谁在敢说我儿(大财)是疯童,我跟谁没完。”加上纪昌与苏州知府那不同寻常的关系,嘴上没门的也不得不掂量掂量清楚了。
又是一个艳阳天,王扒皮早早的站在杂物房外院彷徨着,看到出门的纪昌和小丫便激动的走过去道。
“大财,今天老爹带你去绸缎庄看看呗。”通过这几日王扒皮的父爱改造计划,他发现纪昌也不排斥自己叫他大财了,便顺溜的喊着,想起自己绸缎庄的生意越来越惨淡,便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叫“与众不同”的纪昌去看看。
“老爹,你别过来。”纪昌已经在杂物房院落设置了陷阱,看王扒皮火急火燎的冲过来,急忙喊道。
王扒皮一愣,但还是止住了脚步,此刻他额头前端一寸之地就有一根肉眼难辨的细丝,这高度,纪昌明显只防大人,不防小孩。
纪昌走了过来,抬头看了看那细丝,总觉得做的还是不够完美。
“大财,怎么了。”王扒皮被这一惊一乍的搞的动都不敢动。
“老爹,你以后可别乱窜了,要到我这里来,得弓着身子才行。”纪昌与小丫向外走着,目的地澹台湖。
王扒皮急忙跟了上去,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纪昌的话还是记住比较好,走出大院,对纪昌谄笑道:“大财,老爹绸缎庄的生意越来越差了,你看能不能...。”
纪昌顿住脚步老神在在道:“老爹,我知道你的意思,其实你早听我的,岂会陷入这种困境。”
“老爹那不是老眼昏花,有眼不识金镶玉嘛,现在我后悔了,你看....。”王扒皮讪讪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