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纪昌,也让紧张忐忑不安的梁小玉投去目光。
此刻半炷香已经燃完,谢远第二首诗词也快结尾,纪昌终于动笔了。
商辂的身子前倾着,让那旁边的三位大学士都是一怔,不明白商阁老这是怎么了。
“他写的好快啊。”
“肯定是虚张声势的,他...他输定了。”
孙喜有些心虚的鼓励着自己,对身边的几人道。
梁小玉和商秀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在诗文招亲上的纪昌,商秀迈着步子不住的靠近,只想一堵为快。
“秀儿,注意矜持...。”
商阁老实在是无奈,小声叮嘱了一声。
幸好现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纪昌身上,这一幕倒没被人留意。
“姐姐,你觉得他是不是在乱写。”
周恪可不相信一个人能前后判若两人。
“看他表情,好像不像是乱写的。”
周馨看着纪昌的面部,透着淡淡的笑意,就好像有无穷的魔力吸引着你。
“你倒是有些见识,等着吧,马上就是我纪哥哥装逼的时刻了。”
小丫跳下桌子对周馨笑了笑,随后往前走近些。
“他...他写完了。”
纪昌将纸张托起,满意的看了一遍,确信没有差错,便回头看了眼商辂。
这边商秀迫不及待的走过去:“给我递过去吧。”
纪昌不知为何,竟然如那日一般,起了逗弄之心,将纸张递了过去,在商秀去接的时候,又闪开。
商秀此刻的模样,倒也像那日一样恼的样子。
“咦,你有同胞兄弟吗?”
纪昌看着商秀的那容貌,微微一怔。
“咳咳咳,老夫就小女一女,小子,没磨磨蹭蹭的,快快拿过来。”
商辂为女儿解围。
“当真是奇怪,真的好像。”
纪昌将纸张递给商秀,商秀接过,边走边一睹为快。
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有种悲凉的感觉。
眼神幽怨的看了眼纪昌。
纪昌一脸懵逼。
商秀在走几步,将诗词递给了商辂。
“女儿,你怎么哭了。”
商辂接过诗词,瞥了眼商秀,吓了一跳。
“故人心真的会变吗?”
商秀扑在商辂怀里哽咽的问了一句。
“人心最是善变,女儿你应该懂的。”
“女儿不想他变心...不想。”
“可心长在他身上,爹也无能为力。”
商辂先安抚着女儿,将诗词先递给了三位大学士。
大学士相互看了起来,只是一眼,便目露精光,不由得小声喊道:“商阁老,这诗词你还是看看吧。”
商辂其实早就心痒痒,安抚住商秀后,便接过诗词看了起来。
“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
“是一首词令。”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呃...。”
商辂的眼神一直在纪昌身上飘忽,他算是知道自己女儿为什么会哭了。
“哼...。”
商辂重重的哼了一声,不明就里的人顿时以为纪昌写的是一堆狗屎,当即讥讽起来:“哈哈,他果然是虚张声势的,没读过书的乡村小子怎么可能能写出什么好东西呢。”
“我们赢了...。”
台上七人相互击掌鼓励,纪昌看的一愣一愣的。
谢远倒是很淡定,在他心里自己赢是理所当然的,没什么好值得庆祝的,将第二首完美结尾,似乎都不用急着交上去了。
华莲吃到了一个硬核,嘎次一声连忙吐掉。
“姐姐,你好像看错了。”
周恪看着周馨的表情贼兴奋。
“错了就错了,这世间果然没有文武双全的男子。”
周馨忽然有些可惜的样子,她心中的对象自然就是那文武双全的盖世英雄。
“不可能的,肯定是那老头眼光不行。”
小丫就要冲过去质问一番,就连商秀也是一连不解的看着自己的爹。
“咳咳咳,大家不要误会,老夫刚才只是在斥责那小子弄哭我女儿,其实这首词还在上品之上。”
“商阁老说的不错,这首词能与唐宋大家的诗词相提并论。”
另外一个大学士接着说道。
“什么...与唐宋大家相提并论,不可能吧。”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就连谢远也是不敢置信的样子。
梁小玉径直站上前:“商大人,能不能将那首词念出来。”
“当然没问题。”
商辂清了清嗓子,尽量以最好的声音念出了这首词。
梁小玉和商秀一样沉浸在伤感之中,像谢远之流则不停的品味着,其他不懂的则就没太多表情。
“姐姐,好像很牛逼的样子,你要不要考虑嫁了。”
周恪很是时机的说了一句。
谁知周馨竟然迷糊的点了点头,只是几息才反应过来,给了周恪一板栗。
“看来只有姐夫能治你了。”
周恪摸了摸脑壳一脸坚定的模样。
华莲的菩提又欢快的吃了起来。
这下轮到孙喜那些人不痛快了,低着头如一幅斗败的公鸡,他们输了。
但谢远没输,谢远有些诧异的看了眼纪昌,他终于开始重视起眼前这个放荡不羁的家伙,急忙将第二首诗词递了上去。
“你有好词,我也有,我有好诗,但你没有,所以你还是输了。”
谢远对纪昌沉声道。
“是嘛,那便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纪昌冷笑一声,拨开一张纸,提笔在写。
“怎么回事,他又要装逼了吗?”
“好像是这么回事。”
“这么快就写完了,短小应该不可能精悍吧。”
“看看呗,我们吃瓜就行了。”
纪昌也是将诗递了上去,依然是商秀来接,只有简短的四句,但却让人浑身一怔,充满了王霸之气。
那边商辂已经在品谢远的词了。
“功名玉令...人生望远词。”
“暮鼓晨钟,数轮年华,起视年少轻狂。猛然记得别伊时,正今夕、金榜题名。
“东征西讨,蹉跎岁月,知是雄心不老。人间事事不堪凭,但除却、班师回朝。”
“谢远,你又进步了。”
商辂对谢远颌首笑了笑,又将词递给其他三位大学士看。
“还要多谢阁老的提点。”
“爹,你看这首诗。”
商秀急忙将那首简单的诗递了过去。
商秀这次的表情跟第一次完全相反,笑意盈盈,带着无穷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