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看了眼朱祐樘,母妃刚刚过世,现在舅舅又遭遇不测,他十分担心他的身体,这时候子嗣太少的危机感终于浮现。
“微臣也相信国舅爷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死的。”
赵严有些庆幸小丫现在不在这里,不然已小丫的性子,非得把这里闹个人仰马翻不好收拾不可。
“是啊,国舅爷吉人自有天相,淑妃娘娘在天有灵也会保佑他的。”
朱见深看着大家突然对纪昌的生死抱很大的希望时,欣慰的说道:“不管如何,等他们回来再说。”
那边纪昌正舒适的睡在周馨的怀里,也亏周馨是练过的,不然一动不动坚持这么久,非得身体麻木不可。
周恪很快就骑着马带着梁生到了,远远的便看到纪昌一动不动,就像死了一样,心里一疙瘩。
“难道我来晚了?”
在看周馨,一动不动,就好像雕塑一样,周恪更是担心不已,骑到近前,翻身下马,将梁生扶下后,急忙走到周馨身边安慰道:“姐,人死不能复生,你要看开点。”
周馨这才注意太医已经来了,没有理会周恪的话,对梁生说道:“他刚才还清醒着,现在睡着了。”
周恪一愣,在看纪昌的姿势,不由得抖了抖眉,“也就你敢这样睡在我姐姐怀里了。”
梁生将药箱放在地上,开始检查纪昌的情况。
“虽说面色有些苍白,但脉搏还算强健,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这样啊。”
周馨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又紧张的问:“可他没办法动弹呢。”
“噢。”
梁生明显闪过一丝凝重,看向那两只箭,尤其是心口的那一只,不偏不倚,如果力道在加一点,箭头在入肉一丝丝,恐怕华佗在世也难救。
不管情况是不是这样,反正梁生是这样认为的,这时候拔箭便成了关键。
“周少爷,麻烦你来拔箭,我来给他止血。”
梁生沉吟了一会,对旁边的周恪说。
周恪干瞪着眼问:“为...为什么要我拔,要是拔出事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梁生有些感觉好笑,摆摆手道:“周少爷,放心吧,只要你快速的拔出来,不会有事的。”
“要多快?”
“要多快就有多快。”
“那好吧。”
周恪站近点,伸出一只手,对着那心口的箭矢等着。
梁生打开药箱,取出上好的金创药涂抹在干净的白纱布上,随后对周恪颌首。
周恪神色一凛,立即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箭矢拔出。
“会不会有毒?”
周馨看到那箭头只有少量的血迹,不由得担心道。
“如果有毒,恐怕我早死了。”
纪昌在拔箭的瞬间就被疼醒了。
听见周馨的话笑道。
“奇怪,怎么没血喷射出来。”
梁生看着伤口只是流出了一丢丢血迹,手中拿着的白纱布不知道是敷还是不敷。
“梁院判,你就这么巴不得我血喷射出来吗?”
纪昌听梁生这话,脸皮抖了抖,打趣道。
“那个,箭矢确实射中心口,不可能没血的,我只是好奇。”
梁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还得多亏了这件软甲,抵挡了八成力道。”
纪昌将外袍掀开,露出里面一件已经有两个破洞的软甲。
“你...你这是白玉软甲?”
周馨看着这幅软甲有些惊骇。
“咦,你认得?”
“已故大将军吴振的贴身软甲,怎么会在你身上。”
“是吴妈妈送我的,看来她救了我一命,此番恩德今生必报。”
“原来如此,只是传闻白玉软甲刀枪不入,怎么会被箭矢射穿呢?”
“刀枪不入那是对普通人而言的,要是力量强大到一定的程度,就算是厚重的钢板都能射穿。”
“这么说行刺你的人是一个很厉害的高手?”
“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不厉害,怎么伤得了姐夫。”
周恪嘻嘻一笑道。
周馨闹了个大脸红,对梁生道:“现在怎么办,他要不要紧。”
“既然只是皮肉之伤,那自然是无事的,修养几日便能痊愈的。”
梁生看着纪昌自己把那腹中的箭拔了出来,情况和心口的一模一样,也就放心了。
还是敷上吧。
梁生看既然已经把药取出来了,就大材小用算了。
“你...你怎么能动了。”
周馨看纪昌自己居然爬起来,不由得迷糊道。
纪昌一时语塞,瞥了眼梁生笑哈哈道:“梁院判医术高超,就这么一下子,我感觉力气恢复了。”
“是吗?”
“我的傻姐姐哎,太医都没给他治呢,他前面肯定是假装不能动弹,借机躺你怀里睡觉呢。”
纪昌看自己的糗事被说破,有些尴尬的拍拍手道:“正午了,狩猎比赛分出胜负了没?”
“你都这样了,还关心狩猎比赛呢?”
“怎么,陛下难道会因为我的生死而放弃这次狩猎比赛的胜负?”
“姐夫,这次我感觉皇帝舅舅对你还是很在意的。”
纪昌一听,内心闪过一丝疑惑。
“回去吧,别让皇帝舅舅久等了。”
周馨看纪昌没事的样子,又因为纪昌假装不能动弹的事,内心甜蜜蜜的。
“走。”
“你怎么好像对行刺你的凶手一点都不在意啊。”
“在意有什么用,他是有备而来,又没有露出一点蛛丝马迹,谁能查到证据?”
其实纪昌心中已经初步有了怀疑,守卫森严的西林围场,能混进这么一批黑衣人,其中有什么猫腻纪昌还是能想到一些的,而且最后射箭的那个黑影实力和那晚抓他的黑影很像,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武功高强,对深宫又比较熟悉,又与自己的仇人万贵妃一条阵营,纪昌自然想到了那个人。
“国舅爷,某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梁生犹豫了很久,内心纠结了很久,为了解开心中的困惑,还是说道。
“梁院判你就问吧。”
“是这样的,小女自中秋节游玩回来后,便将自己关在闺房中,看着当初你写的那首送给她的词,发呆便是几个时辰,某担心她这么下去会闷出病来。”
一说起梁小玉,纪昌便想到那临别一句:“我恨你。”现在看她又这般,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你帮我带一句话给她吧。”
“国舅爷请说。”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