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一看居然有这么多人解出来了,露出一抹欣慰的笑意。
“你们且相互看看,是不是一样的答案。”
几名官员对视一眼,有些不放心的样子,但陛下的命令又不得不遵从,心不甘情不愿的把纸放在一块比对起来。
“你这第三步就错了。”
“你才错了,管家和狗必须在一起,你这管家回来,狗还在对面不咬人?”
“好像是啊,不过你这也是错的,只有三人会划船,两儿子可不会。”
“....。”
几名官员相互检查出对方的问题,不用晴木儿出手,显然答案是错误的。
朱见深沉着脸喝道:“丢人现眼的东西,难道你们就不会认真检查一遍吗?”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谢爱卿,谢远的答案可检查过了?”
朱见深懒得理会他们,直接看向谢督御史。
谢督御史本来看这么多人解出来了,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不过现在嘛,商秀的答案没有拿出来,就只剩他儿子一根独苗了,见陛下问起,一脸从容的回道:“犬子的答案已经认真核对过了,确定正确无误。”
“既是如此,那念给使臣听吧。”
朱见深也悄然的打开纪昌写着答案的纸,准备比对一番。
“是...。”
谢督御史转头看向谢远,把这份脸上有光的事交给了他。
谢远一点也不怯场,他已经将自己的答案记熟了,不用看纸上的,直接说道:“第1步:让管家和狗过河,然后管家回来,对面就一条狗,没事,这边主人主母一直都在,也没事。”
谢远每念一步便看着晴木儿的神色,而朱见深则颌首,显然和纪昌所写一样。
晴木儿也大方的点头道:“嗯,第一步没事,然后呢。”
谢远继续说:“这第二步:让管家和一个儿子过河,让管家和狗都回来,对面就一个儿子,没事,这边过河时主人主母在,没事,过河后,狗和管家,主人主母也都在,也没事。”
晴木儿露出一副吃惊的目光,这第一步简单,谁都能弄对,但第二步开始是整个思路的开端,很重要,对于谢远的正确第二步,她微微有些错愕,不由得瞥向朱见深手上拿着的纸,她想知道纪昌对了没。
“天子,他的对了吗?”
朱见深笑了笑:“目前来说是对的。”
晴木儿看向纪昌,纪昌回以一笑:“怎么样,我说了很简单的吧。”
“哼,你肯定是蒙的,后面一定不对。”
“那继续看喽。”
晴木儿转过头来看向谢远,谢远也终于发现了纪昌写了答案在陛下手中,似乎还很轻松的样子,刚才还有的自豪感顿时跨了一半,说的也没那么激情了。
“这第三步:让主人和另外一个儿子过河,然后主人回来,这般对面就两个儿子,没事,这边过河时,没有儿子在这边,即便没有主人,主母也没人可以打,过河后一样,没事。”
晴木儿已经麻木了,看了眼朱见深的愉悦的脸色也不说什么,静静的等待谢远把步骤说下去。
“第四步:主人和主母过河,然后主母回来,这般对面就两个儿子加主人,没事,这边过河时,主人主母都不在,没事,过河后,主母回来,儿子都不在依然没事。
到了第五步,晴木儿的脸色终于开始紧张起来,这第五步是整个步骤的关键转折点,对了的话那后面可以轻松理顺,错了的话又得废一番功夫。
谢远依然没什么激情,完成任务一般,看晴木儿不说话,继续说:“第五步:管家和狗过河,然后主人回来,对面两个儿子,管家和狗,没事,这边过河时,只有主母和两个女儿,没事,过河后,对一个主人也没事。”
晴木儿听到这里,心里开始怀疑自己出的问题是不是太简单了,机械般的抬头去看朱见深的神色,依然愉悦,晴木儿不淡定了,也不听谢远的解答,直接对朱见深道:“天子,现在可以把他的答案给我看看吗?”
“没问题。”
朱见深知道晴木儿这一问已经拜了,一抬手,怀恩便将纸取来,走下去递给晴木儿。
晴木儿一拿到纸,便迫不及待的看起来,一目十行,看的很快,一直到第六步,嘴里还念叨起来。
“第六步:主人和主母过河,然后主母回来。”
没有谢远的解释,但晴木儿不需要解释,她知道这是对的。
“第七步:主母和一个女儿过河,管家和狗回来。”
晴木儿的眼珠子转的飞快,时不时的看向纪昌。
“第八步:管家+另外一个女儿过河,管家回来。”
“最后一步:管家和狗过河,这样所有人都平安过河了。”
整个步骤出来后,有些心细的大臣便开始推敲,发现每一步都完美无事。
晴木儿念完后,整个人都不好了,这是她作为神童以来第一次被打击到。
看着依然淡然的纪昌,晴木儿张了张嘴:“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能这么快推算出来吗?”
谢远也侧耳听着。
纪昌摆摆手道:“很简单啊,只有三人会划船,那每一步过河的都必须有这三人中的一到两人,而根据剩下的限制条件,推算几种可能后便能摸索到正确的步骤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晴木儿目光灼灼的盯着纪昌。
“使臣,他是朕的小舅子,太子的娘舅,昨天你应该知道了的。”
“不,大明的国舅都是纨绔子弟,绝不会这么厉害的。”
朱见深的脸色顿时跨了下来,纪昌也站了起来提醒道:“公主殿下,小心慎言啊。”
“天子,我失礼了。”
晴木儿也反应过来,急忙对朱见深行了个北元礼节。
朱见深心里是不舒服的,但还是大度的说:“使臣如果乏了,那第三问改日再问如何?”
晴木儿想了想,自己带的第三问已经是最后一问了,如果都被答出来了,那此次出使让大明难堪的任务就不能完成了。
要是以往她可以很自信的拿出来,但现在她觉得难度还不够,需要临时更改一下才放心。
想明白后对朱见深笑道:“天子圣明,我确实有些乏了,这第三问等岁日的时候才问吧。”
“使臣还要待到岁日?”
朱见深愣了愣不确信的问。
“天子是不是忘了,我还要参加你们的会试呢。”
朱见深摸了摸脑门,想了想是这么个理,便说道:“那使臣且先回去休息,一应所需只管吩咐礼部就行。”
“谢天子了,我告退了。”
晴木儿躬了一身,俏皮的瞪了纪昌一眼便抬步离开了。
纪昌看没事,顿时便也拱手道:“那我也回去了。”
“会试你可有赢她的把握?”
“没。”
“那你还不去努力。”
“是是是,我这就去努力。”
纪昌灰溜溜的又往东宫去了。
“这小子,还是那么没规矩。”
朱见深恼了一句。
随后看向谢远:“你可要什么赏赐?”
谢远摇摇头道:“草民不想要什么赏赐,草民只是在尽一个中原寒窗学子的本分。”
“嗯...好,谢爱卿,你教了一个好儿子啊。”
“陛下盛赞了。”
谢督御史心里高兴极了。
“朕向来赏罚分明,就赏你金笔一只好了。”
“谢陛下。”
谢督御史一听,顿时把儿子拉着一起跪下谢恩。
可把旁边的大臣们羡慕死了,尤其是孙全,脸色那就一个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