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府,华雄有些后悔华莲拜了梁生为师,正叫华莲去断了师徒名分。
“爹,我不去。”
“你必须去,现在趁他还没松口,否则一旦罪名落实,你这个徒弟也会被牵连进去的。”
“我师父是冤枉的,我不帮他还落井下石,这我做不出来。”
“这世道就是这样,你觉得还有人会帮他?”
“我相信。”
华莲突然想到纪昌,只是她不敢在华雄面前提起他的名字。
“你真是冥顽不灵。”
华雄有些恼,抬起手便要扇过去,但又无奈的放下。
“老爷,莲儿,你们都别犟了。”
妇人劝着二人,随后对华莲道:“你爹也是为你好。”
华莲自然明白,但就是不愿意去做那样的事。
妇人又对华雄道:“老爷,你也别生气了,就算梁生罪名落实,该处置的都已经处置了,何况陛下也不是暴君,不会牵连莲儿的,算了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华雄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圣心难测,为官这么多年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
“其实老爷也是不信梁生会谋逆陛下的吧。”
妇人笑了笑。
华雄无奈的叹息一声,看了眼华莲踱步走了。
“莲儿,你刚才说会救梁生的人是不是国舅爷?”
妇人看华雄离开后拉着华莲的手坐在床边问。
“娘你知道了。”
“老实告诉娘,你这次拜梁生为师,是不是想借看病的机会刺杀皇上。”
妇人很严肃的看着华莲。
“娘,我就是放不下,放不下。”
华莲激动的摇着头。
“其实你放的下,只是你不想面对而已。”
妇人摸着华莲的头轻轻说道。
华莲趴在妇人的肩膀上哭泣。
“你期望的国舅爷救了皇上,为什么你还紧张他的生死。”
妇人继续开解道。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为什么啊,娘你告诉我。”
“以前娘会以为是功名利禄,但现在,娘却看不透他了,一个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又如何在乎功名利禄。”
“他是好人,莲儿知道,但他不该对狗皇帝好。”
华莲愤愤然道。
“你对他是不是有了情意。”
妇人突然开口问。
“没有,莲儿死也不会喜欢他的。”
“莲儿,你看你,还是不想面对而已,努力放下吧,仇恨是带不回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只会让你失去所有。”
“娘,你不是也讨厌他的吗?”
“讨厌那是因为他在外面拈花惹草,要是他敢来华府,我定要好好教训他。”
“娘,你...。”
“好好休息,想想娘说的话。”
妇人起身走出房间,帮华莲带上了房门。
华莲看着门口久久定神。
瘦麻杆大夫什么都好,就是好女色,身体变成这般也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不,孙全叫他赶快离开京城,他却舍不得京城最有名的青楼相好。
“这次离开京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先去和小翠温存温存几日在离开也不迟。”
瘦麻杆大夫掂量着手中那袋银子,毅然的没有往城门口的方向而去,而是往怡红院而去。
“他去哪?”
躲在暗处一直等着瘦麻杆大夫出城动手的孙乐皱了皱眉问。
“少爷有所不知,这厮好色,定是有钱去会老相好了。”
“父亲怎么找了这么个货色。”
孙乐悄然跟了上去,现在情况有变,为免夜长梦多,他需要找个时机在城里干掉瘦麻杆大夫。
而在驿站,北元将军终于将自己捡到那块东厂腰牌的事告诉了晴木儿。
“蒙多,你为什么不早说。”
晴木儿看着这块腰牌问。
“公主,明朝内事我们本来是不宜插手的,但属下今天看到纪公子他拖着病体为那案子四处奔波,属下佩服他,所有才说出那日之事,希望能帮到他。”
“你在哪里看到他的?”
晴木儿紧张的问。
“就在街上,刚刚,他带着锦衣卫四处询问,好像在找什么人。”
“走。”
晴木儿一刻不犹豫,收起那块东厂腰牌就出门了。
怡红院位置距离驿站不远,晴木儿一出门,便看到了晃晃荡荡去怡红院的瘦麻杆大夫。
但晴木儿由于惦记着纪昌,没认出他,北元将军倒是频频回头看着他,直到他进了怡红院,才恍然大悟。
“公主,属下好像看到那个掉腰牌的人了。”
“是撞我的那个?”
“对。”
“在哪?”
“进了怡红院。”
晴木儿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瞥头看着那门口花枝招展到处揽客的妓女有些厌恶,但为了帮助纪昌,晴木儿豁出去了。
“小姐,你可千万不能去那种地方啊。”
彩儿死死的拉住晴木儿的手。
“是啊,公主,要是让别人知道,北元公主进青楼,北元的脸面可就荡然无存了。”
北元将军也劝道。
“可是...。”
“是他,是他。”
彩儿一只手指着后面的方向兴奋的喊道。
“彩儿,喊的这么激动,思春了?”
“是纪公子,是纪公子啊。”
晴木儿一怔,回头看去,纪昌身着一身白衣,脸色有些病态的惨白,正四处询问着:“有没有看到瘦瘦高高,会医术的男子。”
虽然缩小了寻找范围,但和汪直所言一样,依然是大海捞针,被询问的人皆是不敢确定的摇摇头。
“国舅爷,你已经找了很久了,还是歇歇吧。”
锦衣卫是康西派来帮助他的。
“不能歇。”
纪昌环顾四周,只觉得天地一片旋转,有些晕。
“纪昌,我知道那个人在哪?”
晴木儿走了过来远远的说道,一手指着怡红院的方向。
声音有些大,站在怡红院门口的孙乐一怔,不在停留,直接进了怡红院。
“公主殿下,人命关天,莫要在打趣我了。”
纪昌还以为晴木儿是在作弄自己,让自己进青楼呢。
“你浑蛋,居然不相信我。”
晴木儿郁闷的跺跺脚,居然转身自己要进怡红院,彩儿一时没拉住,只能无奈的跟了上去,北元将军叹息一声,对纪昌道:“纪公子,我们公主没有骗你。”
随后也跟了上去。
纪昌看着在妓女惊讶的目光下走进怡红院的晴木儿,有些惭愧,对锦衣卫道:“前门后门都派人守好了。”
“是。”
纪昌带着剩下的四名锦衣卫走了过去。
锦衣卫历来就和刑案挂钩,锦衣卫过来,老鸨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笑脸相迎道:“几位差爷,公干?”
“那不是废话嘛。”
一名锦衣卫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飞鱼服。
“哎呀,我们怡红院可没犯事啊。”
老鸨吓了一跳。
“老鸨,瘦瘦高高的男子在哪里。”
纪昌不想废话,直接问。
老鸨所见客人甚多,瘦瘦高高的男子见过的没有十个,也有七八个。
“就打我们前面进去的。”
晴木儿看纪昌真的跟进来了,气也消了,走了过来提醒道。
“这样的话,倒是有两个,一个呢来找老相好的,还有一个是生面孔。”
“生面孔在哪?”
“找老相好的在哪?”
晴木儿和纪昌几乎同时问道。
老鸨看着这二人,一愣一愣的,最后纪昌的面子大点,老鸨说道:“在楼上翠绿阁。”
“带我们过去。”
“能不能说说他犯了什么事啊。”
“大事,天大的事。”
老鸨一个激灵,不敢在说话,老老实实的带着几人上楼。
其实之前有几个人就来找,因为不是官差,她没说实话,有些心虚的瞥了眼另外一侧的玉兰阁,那里是新来的官妓,还没接过客,老鸨可是煞费苦心的想把她的初夜高价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