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六月,夏季已经进入尾声,闷热了好几天,午后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总算是下雨了,这几天可把人热坏了!”
文玉华见着下雨了,摇着扇子站到窗户边上,声音欢快的说着话,同时还把手伸到了窗外去接雨水。
“再过几天,过了伏天立了秋就好了,这么大的雨,你姑姑路上铁定得耽搁了,怕是不能按时赶回来呢!”
“这下子奶奶又该着急了。”
李氏手上捏着针线,看着窗外的大雨皱眉说着,坐在她旁边帮她打扇子的小玉玲听见她娘说起姑姑,忍不住也跟着开口说了一句。
“哼!姑姑都那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着急的,还能丢了是咋的?”
文玉华听见自家娘跟妹妹的话,烦躁的把手从窗外收回来,大力的摇着扇子,翻着眼撇着嘴不以为意的说。
“玲丫头,快别扇了,跟你说了娘不热,累坏了吧,看这小脸红的,赶紧歇歇。”
李氏听见小闺女的话才转头看向她,这一看可把她心疼坏了,急忙搁下了针线,一把将她捞到自个怀里,拿过她手上的扇子给她扇了起来。
别看她这小闺女才五岁多一点儿的人,可就是乖巧懂事贴心的很,比她大姐玉华都会心疼人,李氏对她自然也是无比的关心疼爱。
“咋?还别扭着不痛快呢!你姑姑这回出门又不是去游山玩水,是去谈生意干正事儿的,你说你非巴巴的闹着要跟去干啥,不是添乱吗?刚刚那话要是被你奶听见,又得给你好一顿数落。”
李氏没忘记刚才大闺女说的话,一边给文玉玲扇风,一边跟文玉华说话。
“奶眼里除了姑姑,啥时候有过别人了,数落就数落,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
文玉华听见她娘李氏的话,扇子也不摇了,头一抬,脖子一梗,噘着嘴瞪着眼不服气的说道。
“奶会数落你,那还不都是你自找的!”
在里屋看书的文家茂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听见姐姐文玉华的话,没好气儿的怼了她一句,这两年日子好过,姐姐却是越发的不知好歹起来了。
爹不在家,他们家能有如今这番光景,还不都是靠着姑姑,偏她姐还拎不清,总想着跟姑姑去比,奶看她能顺眼才是奇了怪了!
“娘,雨这么急,姑姑不定什么时候能到家,奶一个人肯定又着急了,一会子等雨小些,我过去看看。”
“成。”
文家茂最是懂事,又是长子,他说的话李氏向来是言听计从,没有什么意见的。
“哼!”
文玉华见她娘跟弟弟自顾自的说着话,没有再要搭理她的意思,肺都要气炸了,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把扇子一摔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玉华”
“娘,您别管,让她自个气去吧!”
文家茂皱眉看了一眼自家姐姐的背影,打断了他娘李氏的声音,惹得文玉华把房门甩的震天响。
李氏听见这动静,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大闺女真的是越大越不懂事了啊!
“墨墨,前面有座破庙,咱们进去避一避再走吧。”
狂风暴雨之中,一辆马车艰难缓慢的行驶着,赶车的是名身着玄衣的女子,十**岁的年纪,面容俏丽,就是看上去有些冷漠,身旁还搁着一把长剑,很不好惹的样子。
雨势太大,路都看不分明,马儿也不安分的嘶鸣着四处乱窜,女子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看到前面不远处的一座破庙,漠然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丝笑意,回头对着马车里说了一句。
“好。”
“坐稳走了!”
听着马车里传出的天籁般的声音,赶车的女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自己的声音也跟着轻快起来,一扯缰绳,赶着马车向破庙行了过去。
“到了,墨墨快下来。”
女子将马车赶至破庙停稳,才一掀车帘招呼着里面的人出来。
“翎姐姐,不必管我,你快坐着歇息一下,我去看看庙里可能寻到一些腐朽无用的门窗木头,生了火,先去把衣衫烤干,免得再着凉染了风寒。”
动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一只白嫩的小手也随之探出,接着就见一个十四五岁,肤若凝脂容貌出尘的女孩弯腰从马车里出来了。
“这夏日里要是染上了风寒可难受遭罪的紧。”
说话的人正是文墨,她出了马车,见对面的人没有动弹的意思,只得扶着她的手先下了马车,站稳之后又开口说了起来。
“有姐姐在哪里就用的着你这小丫头了,再说姐姐自幼习武,身体强健的很,哪儿就那么容易染上风寒了,我可是答应了薛伯母会好生照顾你的,所以你就老老实实的跟这儿坐好等着,别瞎操心了!”
原以为是个高冷的美人,谁知一开口就破了功,瞧这噼里啪啦一句接一句停不下来的架势,哪儿还有半分高冷,分明就是个很漂亮的话痨嘛!
文墨下车之后,名叫翎的女子从车上拿出了凳子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好,对着她说了一箩筐之后就径自拿着剑转身走了。
看着翎姐姐离开的背影,文墨忍不住抿唇摇头失笑,不必说,她们此次出门的时候,她娘薛氏定又是拉着她反复叮嘱了要她好好照顾自己。
她都马上十五岁的人了,也就是她娘,还老拿她当个小孩子似的,每回出门儿都不放心,还掉眼泪,非得前前后后、絮絮叨叨的嘱咐一大堆,看着听着文墨都一一点头应下之后才放人。
文墨笑罢,从凳子上站起身,把马车里带着的红泥小火炉和茶壶杯子等一些煮茶用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虽然现在正值一年当中最热的时候,但翎姐姐毕竟是淋了雨,感染风寒也不是不可能,为防万一,她还是煮点驱寒的热姜茶给她喝比较好,反正要用到的东西都有,生姜她空间里也不缺,左右也不费什么力气。
一切准备妥当,炉子上的水都烧的半开了,去找木头的翎姐姐还没有回来,文墨虽然有些着急,但还是没有起身去寻,翎姐姐是有功夫在身的且还十分的不错,一般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再者她担心,万一她出去找的时候,翎姐姐回来了不见她,又去找她,两个人错开就不好了。
文墨看着已经咕嘟咕嘟冒烟的茶壶,不知不觉的开始失神起来。
时间过得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距离上回征兵的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多了,但她爹和哥哥,还有厉泽却都没有回来,好在他们后来都有写家书回来报平安,让她和家人都放心了不少。
这两年期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当年她爹跟哥哥相继去了战场之后,家里只剩下一帮女人,失了主心骨,她娘薛氏,还有李氏、谢氏两个嫂子的情绪都消沉低落了好一阵儿,她就是在那个时候成为了家里新的顶梁柱,张罗菜地生意,拾掇果园,其间有多辛苦自是不必多说。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因为有她空间水的加持,她们种下的果树在隔年就开花挂了果,结出的果子又大又甜,她当初和吴文岱说好的生意也做了起来,只不过人家到底还是没有让她吃亏,这两年大大小小又帮了她不少的忙,弄得她很不好意思,说好了要还人家人情的,结果非但没还上,反而好像越欠越多了!
不过她们家这日子总算是真正的过起来了,果树种植的成功让当初村里不看好他们的那些人再次闭上了嘴巴跟着种起了果树,就连附近的几个村子也经由各村的村长代表找到她们连子村的老村长说项,求到了她们家的果树苗,因此她又灵机一动,在空间里培育了很多的果苗儿,做起了果树买卖。
另外她不单单是跟吴文岱做新鲜水果的生意,还在村里开了好几个作坊,酿酒、做果酱、果脯,还有罐头之类的,所以村民们根本不用担忧果子的销路问题,每到果子成熟的季节,只需把果子摘下装筐拉到文家的作坊过称算银子就好,乡里乡亲的收购的银钱上只会比外头果商给出的价格要高,绝对不会让村民们吃了亏,作坊里的劳动力也大都是连子村和附近几个村子里的村民,所以不光是她们家生活好了,富了,村里整体的生活水平也跟着提高了很多,她们家在村里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很受大家的尊敬。
不仅仅是在村子里,在柳合镇和荀华县她们文家也是声名鹊起,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人家,又因着各项生意和吴文岱的关系,就连丰川那边的人,如今也大都晓得了!
“墨墨。”
“翎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的去了这么久?喏,快先喝杯姜茶驱驱寒气。”
文墨想的出神也未曾留意到翎姐姐是何时回来的,心下不由暗自恼恨自己的放松大意,这来的要是敌人,她此刻想必早已去见了阎王爷了。
这两年她的生活并不平静,因着生意的缘故,时常奔波在各个村落城镇之间,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一些见财起意的穷凶极恶之徒,好在她没有偷懒放弃习武练功,现如今她也是可以飞檐走壁的武功高手,平时也养成了小心警惕的习惯,不想这一忆起往事竟然大意失了神!
“刚刚回来啊,我回来都没发现,寻思什么呢,这么出神?”
翎手上拿着火折子和一小把干草蹲跪在地上正点着火,见文墨递过来的茶杯伸手接了回答道,心里却是纳闷儿的紧,这小丫头一向警惕谨慎的很,怎的这回连她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发现。
“墨墨啊,我跟你说,姐姐在偏殿那里发现了一个死人,浑身是血,死的可真惨啊!”
姜茶要趁热喝才有效果,翎端着茶杯稍稍吹了几下,三两口就下了肚,用衣袖抹了抹嘴,跟文墨说着自己的发现,语气之中还带着几分感慨。
“哦?你过去看了,什么时候心地变得这么善良了?!”
文墨径自拿过翎手上的茶杯又倒了一杯姜茶,听见她的话把茶杯再次递给了她,嘴上还不忘打趣着她。
翎的全名叫做林翎,性子活泼开朗,最喜欢舞刀弄棒,一次文墨出门谈生意,路与劫匪,就是林翎,之后两人就打了起来,然后打着打着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好朋友,文墨也是后来才知道她是卧虎山清风寨的二当家,而大当家也就是她哥哥正是当初她偷袭司马飞凤时遇见的那个大胡子林川,这缘分,说起来也是很微妙了!
“还用得着姐姐我过去看,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有什么深仇大恨,啧啧啧!那一身的刀口剑伤,道道深可见骨,要是还能活着才奇怪了,铁定早就死了凉的透透的了!”
林翎接过茶杯握在手里,一边说一边摇着脑袋说道。
“说不得人家命就是大,没死呢!”
文墨看着她自信的模样就忍不住开口打趣她,果然,这货一听立马一口将杯中的姜茶喝掉冲着她嚷嚷起来。
“嘿!你这小丫头,姐姐是谁,还能看走了眼不成,走走走,不信的话咱们过去看看,人要是没死,嗯五百两!人要是没死,姐姐输给你五百两!”
除了舞刀弄棍练功夫,林翎还喜欢赌博,说着说着就扯到赌上头去了,那样子别提多激动兴奋,两只眼珠子亮的惊人快要放出光来了!
“呵呵,你还敢赌,不怕林大哥收拾你了?再说我也不缺那几个银子!”
林翎话一落,文墨凉凉的声音就在一旁响了起来,惹得她的脑袋瞬间就失落的低了下去,没办法,她林翎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大哥,这恐怕就是所谓的一物降一物了!
“不过”
“不过什么?!”
见文墨话中还有余地,林翎急忙开口问道。
“我们不赌银子可以读点儿别的。”
文墨看不得她失落的样子,反正这会儿雨势正急也走不了,就陪她玩一会儿。
“好啊,好啊,好妹妹你说说想要赌什么,姐姐都保证奉陪到底!”
林翎听见文墨的话笑的见牙不见眼,豪气的拍着胸脯保证道。
“呵呵,翎姐姐确定吗?”
“哪儿那么多的废话呢!快说,赌注是什么?”
林翎不耐烦的挥着手,催促着文墨。
“左右姐姐都是要赌的,这赌注就等分出输赢之后妹妹再说出来也不迟啊,眼下翎姐姐还是先把衣裳烤干了要紧。”
文墨不急不缓,林翎可就等不得了,哪里还能顾得上衣裳是湿还是干,拽着文墨的手就往她发现尸体的偏殿里走去,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嘟囔个不停。
“烤什么衣裳,咱们这就去看看,非得让你输的心服口服不成,到时候可不兴哭鼻子耍赖不依啊!”
文墨被她大力的拉着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火急火燎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看样子这事儿若没个结果出来,她是不会消停的。
“诺,就在那里,你瞧瞧那血肉模糊的样子,还有可能活着吗?”
偏殿距离她们原来所在的主殿也不过就几步路的距离,刚一踏进殿里,林翎就松开了文墨的手,伸出右手食指指向了佛像下面躺着的一个人,
“喂,你还真过去看啊,一眼就能看出他已经死了好不?”
“翎姐姐,那可未必哦!”
文墨走到近前,看着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人,伸手在那人鼻子下探了探,发现还有微弱的气息又抓起他的手把了把脉,接着就见她回头笑眯眯的跟林翎说了一句。
林翎说的一点儿不假,此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十几处,处处都深到可以见到白色的骨头,伤成这幅模样竟还活着,文墨也是觉得匪夷所思,感叹着他命硬。
“不会吧,真活着呢!”
林翎不相信,蹬蹬几步跑到跟前把手伸到他鼻子下,然后又不信邪的也抓过他的手把了脉,接着就惊奇的大声咋呼道。
“我去!不是吧,这样都能活?命也忒硬了些吧!”
谁说不是呢!
文墨听见林翎的声音,也跟着在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
“怎么办?救还是不救?被人砍成这个样子,一看就是个麻烦!”
林翎话落,文墨就对着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就你知道!她也不瞎不傻的好伐?能不知道他是个麻烦!
“既遇见了,又让咱们发现他还活着,也不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帮他上点药包扎一下,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那好吧,他身上的伤口这么多,我身上带着的这点子药怕是不够用,诺,你先给他用着,我再去马车上拿一些过来。”
林翎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听见文墨如此说也没反对,把身上带着的疗伤药都拿出来丢给文墨之后就转身回了主殿去马车上拿药了。
林翎走后文墨才蹲下身子开始给他处理起来,不过他身上的伤实在太多,里面还夹杂着很多脏东西,又淋了雨,伤口已经有些溃烂发白,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如今这情形需得先把伤口清洗干净才行,不然就这样即便是上了药恐怕也没什么用处。
文墨回头看了看门口,很好,林翎拿药还没回来,她快速的把空间里的水导出来帮他冲洗着伤口,直到听见林翎的脚步声才停了下来。
“墨墨,你动作还真快啊,伤口都帮他清洗好了!”
林翎拿着药箱进来,看见地上的人已经被清洗的七七的伤口,对着文墨竖了根大拇指。
“那是,看病治伤我可是专业的,再说我刚刚出去接水的时候瞧着外头的雨小了不少,赶紧给他弄好,咱们也好赶路,也省的我娘在家着急。”
文墨这些年已经习惯了对亲人朋友说一些善意的谎言,面不改色就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哎!有娘的孩子就是好哦!”
林翎蹲下身子把药箱打开,给文墨递着药和纱布打着下手,故意叹了一口气酸溜溜的说。
“翎姐姐,你又来了!我娘可是把你当成亲闺女一样的,对你比对我都要好。”
文墨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手上忙活个不停也没去看她。
“哈哈,薛伯母最好了。”
“那是,我娘可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娘了!”
“”
两个人说闹笑着没一会儿文墨就把伤口全部包扎处理好了,而与此同时,一波头戴斗笠、手持刀剑,骑着高头大马的人也正快速的朝破庙靠近。
“墨墨,你还真打算带着这个麻烦一起上路啊!”
林翎坐在火堆旁,咬了一大口文墨做的美味卷饼,瞅着被包扎的跟个木乃伊已经被他们抬到马车上的人向文墨问道。
嗯!还是跟墨墨一起出门儿好,吃饭的家伙什儿走哪儿带哪儿,既能吃饱还能吃好,从来不用担忧吃食方面的问题,不像跟着她哥,只能啃干巴巴的馒头,喝清水。
“救人就到底,送佛送到西,把他丢在这阴冷的破庙里,就那破败身子,即便是咱们给他包扎上了药也一准儿的熬不过去,那咱们岂不是白费功夫了吗?所以还是带上他,等他一醒就让他离开。”
文墨跟林翎说罢,抬手掀开了小砂锅的盖子,看着咕嘟咕嘟已经煮的差不多的蘑菇汤,最后把盐撒进去,搅拌均匀拿碗盛了招呼着她。
“汤好了,快喝吧,别光啃饼子。”
“嘿嘿,其实我都吃的差不多了,不过你做的这蘑菇汤这么香,还是得喝两碗才行。”
林翎接过文墨递向她的碗,草草吹了两下就吸溜了一口,咽下去了才笑嘻嘻的跟文墨说话。
“哈哈,姐姐可当心着别撑破了肚子,到时候”
“嗯?到时候怎样?怎么不说有人来了!”
林翎忙着喝汤,听见文墨话只说了一半,不由抬头疑惑的看向她问,只不过话也说到一半就明白了。
“而且人还不少呢!”
“我说,不能是来追杀这家伙的吧?”
林翎饼也不吃,汤也不喝了,瞪着大眼看着文墨。
“管它是不是,为防万一,先把人藏起来再说。”
文墨一边跟林翎说话,一边把碗放下走向了马车,她的马车是她特别设计的,马车内部的车壁和底层都有夹层,藏一个人进去完全不是问题,平时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空间用来存放东西的,不成想今日竟还派上了别的用场。
“翎姐姐,别愣着啊,快来帮我一把!”
文墨上了马车,回头见林翎还坐着没动,开口叫了她一声。
“来了!”
“先把人拖出去,我把东西挪开。”
二人手脚麻利的先将人拖下马车,把车底部的夹层打开将人放进去盖好,又把凳子矮桌什么的归置好,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主子,是座破庙。”
“进去搜,仔细点,这么大的雨,人肯定跑不远。”
文墨和林翎这边刚回到火堆前坐好,就听门口处传来了说话声,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看向马车,还真是来找人的!
光看那人的伤势就知道对方有多心狠手辣了,幸亏她们提前把人藏起来了,不然肯定是要惹祸上身!
“搜!”
不过片刻功夫,一群手持武器的黑衣人便鱼贯而入,为首的一人手一挥,一声令下,身后的众人就朝着庙内各处奔去,仔细的搜寻着,只剩下那领头儿的一人站在原地,看着殿内的文墨和林翎,冲着二人大声开口。
“喂,你们两个,有没有见过一个受了伤的男子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