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之前一直认为,与自己交好的官员,加之与自己敌对的官员,构成了朝堂上主要的两个党派。
但将妙芜的话细想了之后,那些与自己交好的人,似乎都很可疑了。
之后自己的任何决策,都不能再与任何人商议了。
反观女帝,虽然蛮横不讲理,但她都是当着他的面直截了当地不讲理,从不在背后使小动作。
这样看来,倒是女帝更值得信赖了。
而且温凉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但是却又说不上来。
今日在御书房里还是那样,她该骂的该不讲理的通通都没落下,可自己反而是受益的一方,被她的话点醒。
之前的出兵旨意也是,开始的时候一通骂,最后却是同意了。
这些种种,她究竟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温凉突然很想再去探探妙芜的口风。
可是自己身上还有十日不能与她碰面的惩罚在,这可有些难办了……
***
“主子,您有何吩咐?”
听见哨音夜一第一时间飞身而出,却被面前妙芜的装束吓了一跳。
“主、主子,您这是?”
“趁夜深出宫办事呀!”妙芜不以为意道。
昨晚的那一身宫装太不方便,而且也很容易暴露,妙芜翻箱倒柜找出了这件素色长衫,勉强凑合。
“您今夜还要出宫?”夜一不可置信道。
“对呀,有何问题?”
说话间,妙芜已经打开内殿的门四下张望了。
她压低了嗓音又道,“快别啰嗦了,随朕出发!”
“主子,您这是要去哪儿?”夜一跟在妙芜身后轻声道。
妙芜翻出衣袖里事先准备好的地图,“丞相府。”
***
“太傅大人,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柳建修诧异地看着坐在自家前厅里的温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温凉看着面前人的神色似有异动,心里的那些揣测顿时又印证了一些。
“丞相大人,我其实是为了这街巷的流言来的。”温凉直截了当,但却隐去了折子的事,“今日我在街上办事,无意中听见有不少人议论边疆出兵的旨意,不由得多听了几下,谁料却说那是我的主意,说是陛下抢了我的功……不知丞相大人是否知道此事?”
温凉这是在明知故问吗?
柳建修心里立刻闪出这么一句话。
今日早朝,女帝未去,所有奏折都是由他一一整理,里面的内容他就算不细看,粗略地翻阅也是少不了的。
他定是看到了自己的那本奏折了。
只是……
柳建修瞥了眼温凉的神色,很平静,看不出情绪。
柳建修有些不确定温凉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为了感谢自己替他鸣不平吗?
“太傅大人,我却有耳闻。”柳建修说完特意又看了一眼温凉,见他嘴角似乎有了笑意,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立刻又道,“而且我还写了奏折呈给了陛下,希望可以替你正名!”
“丞相大人真是费心了!”温凉的眼角带着淡淡的笑,似是在感谢柳建修,但那种莫名其妙地疏离感让柳建修有些不安。
“哪里哪里!”柳建修心虚地客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