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联璧合!”
四个字,大气凌然,磅礴雄壮,大有一副气吞山河之势。
宁家世代书香门第,宁武志年轻的时候,酷爱书法,曾拜江南行省书法大师柴邕学习过五年书法,对此颇有造诣。
他本来以为,李无极只不过是头脑发昏,装逼上头,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此人的书法造诣,完全不在自己之下,功底之深厚,同年龄估计难有人出其左右。
不过……
“可惜啊,可惜!”
宁武志无奈苦笑,微微摇头。
“爸,可惜什么?”宁楚轩闪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不解地问道。
“这字是不错,可惜,你没名气。”
书法界,讲究资历,讲究论资排辈,更讲究名号的作用。
就拿书法大家柴邕来说,署名的可能能拍卖到五百万,可若不署名,不告诉任何人此作是他所为,那么,可能送人都没人要。
“呵呵……”任婉莹嘴角微翘,眸中满是嘲讽,“还题字?你以为你是名人?不知天高地厚。”
“有些人二十年,真是活给狗了。”王宗泽摇了摇头,“行了吧,这场闹剧该结束了吧?”
“啪——”慕容雪拍案而起,阴鸷的目光扫过弟弟弟妹,“阿博,阿芬,我们还要看你家这废物,哗众取宠到什么时候?今天可是我女儿的订婚宴!”
“姐,你别生气。”慕容博当即怒瞪了眼李无极,“你不快退下?”
“你个扫把星玩意儿,你等着,回家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毕淑芬浑身发抖,掌心冒汗,“我们家的脸,简直让你给丢尽了。”
“姐,你就不能管管他吗?”慕容雅吹眉瞪眼,一脸生无可恋的姿态,“我为何会有这种垃圾的姐夫?”
“爸,现在你满意了吧?”
马未良双拳紧攥,额前青筋暴露,“你就算再不喜欢儿子,也没必要在今天,愣是扶着一头死猪上树,恶心大家吧?这也是在丢我们马家的脸啊!”
“……”
一帮人开启了对李无极的口诛笔伐,言辞激烈,深恶痛绝。
“呵呵……”这时,任婉莹又阴阳怪气地笑了笑,拽着王宗泽的胳膊,埋怨道,“就你老实,生怕被别人比下去,把自己的传家宝都拿出来了,谁成想,今天要与这种人为伍,我真为你的青花瓷感到不齿啊!”
“没办法,小轩可是你的亲人,一个瓶子算什么?只要你一句话,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王宗泽大气凌然,这两人当中撒起了狗粮,更加刺激了马未良的敏感神经。
“轩儿,有些垃圾亲戚,没必要认了,你看任表姐,和姐夫,这种人才是我们值得交往的。”
宁楚轩无奈地道,“未良,你过分了,小嫣表姐以前真的特别照顾我,只是……”
她厌恶地瞥了眼李无极,倍感惋惜,最后,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马国富刚欲开口教训儿子不知天高地厚,怎奈李无极的一句话,再次引爆全场。
“拿个凶器赠人,不害怕遭报应吗?”
“小子,你说什么?”王宗泽瞬间勃然大怒,吼道,“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舌头拔下来?”
“我说你了?你激动什么?“
李无极回眸,冷冷一瞥,王宗泽只觉得似是在面对一尊洪荒猛兽,吓得双腿发颤。
刹那间,全场无数道怪异的目光,落在了王宗泽身上。
“大家不要听他胡说……”
王宗泽着急解释,可是额前沁出的大量汗水,以及颤抖的身体,正在不断地降低大家对他的信任度。
“喂?”任婉莹拍了他一巴掌,“你抖什么?什么凶器啊?这不是你家的传家宝吗?’
“对啊,是我家的传家宝,这小子血口喷人。”
任婉莹暗自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同床共枕几年,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自己丈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呢?
“回去再跟你算账,现在你给我立马冷静!”
嘀咕完毕,任婉莹回眸,咄咄逼人般盯着慕容嫣,“你什么意思?纵容自己男人血口喷人,胡说八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了?什么凶器?满口胡诌。“
“你好意思问我?”慕容嫣反应迅速,脑海中陡生一股怒意,“李无极说是他了吗?他心虚什么呢?”
“呵……”面对如此犀利的反驳,任婉莹游刃有余,“我说这个废物为何如此嚣张?原来,都是背后有你撑腰,之前,我以为你找他是被逼无奈,现在看来嘛,你们根本就是臭鱼找烂虾,一丘之貉。”
“……”
两大表姐,开始争吵,订婚宴于这一刻,被瞬间搞得不得安宁。
“够了!”
宁武志在慕容雪的授意下,言辞激烈地怒斥道,“李无极,请立刻滚出会场,这里,不欢迎你!”
回眸,他望向了慕容博夫妇。
“阿博,阿芬,你们也别怪我不给你们面子,实在是此人太过放肆。”
慕容博阴沉着脸,一言未发。
毕淑芬倒是相当乐意,“理解理解,别说是你们了,就是我也想让这废物早点消失。”
“你……你们……”
马国富已经喝得够多了,一激动之下,竟醉倒了。
“呼……”马未良终于松了口气,立马让人把他父亲抬下去休息。
“李无极,你还不滚?难道让我赶你走吗?”
“不用,我自己会走。”
片刻后,李无极消失在了会场,慕容嫣一怔,追了上去,只留下了一地惊骇的目光。
“表姐,你……”宁楚轩失落极了。
“行啦,轩儿,你以为你在她心目中,有多少份量?”
马未良讪讪而笑,回眸,客气地向任婉莹夫妇道歉,“真是对不起,让你们都受到了影响。“
“无妨。”任婉莹嘴角微翘,戏谑地道,“我们怎么会和一条贱狗见识?”
“妈……”
慕容雅暗暗握拳,气恼至极,“我发誓,一定要把李无极从我们家赶出去,太丢脸了。”
“你以为我不想?”
毕淑芬拍了拍大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实在搞不懂,你姐到底咋想的?”
“咳咳……”
正当时,传来一阵咳嗽声。
一名俊朗的男子推着一位年过耄耋的老人走进了会场。
“老师?你怎么来了?”
宁武志立马上前迎接,此人正是江南大书法家柴邕。
“你小子既然给了我请帖,我岂有不来的道理?不过最近身体不太好,来迟了,莫怪莫怪。”
“老师,你哪里的话?快,请上座。”
宁武志欢欣鼓舞,当即道,“小轩,还不来见过你柴爷爷?”
宁楚轩拉着未婚夫马未良一起上前行礼,“柴爷爷好。”
不过此时,他却没有半点反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书桌那边的四个大字,浑身震颤,热泪盈眶。
“老师?老师你没事吧?”
“对啊,柴爷爷,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柴邕老迈的双手拍了拍轮椅,踉跄着站了起来,狂呼道,“武志,写那字的人呢?快,快带我去拜见他!”
那一刻,全场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