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承雨往青衣仙子嘴里送了颗疗伤仙丹,青衣仙子的脸色才渐渐回过一丝血色g。
青衣仙子先是咳了两声,又吐了口血,才咬牙切齿地说道:“李少阳这个畜生,身上有无比可怕的杀器。我的龟山仙甲被他给毁了。”
“你说什么?龟山仙甲,金仙器龟山仙甲?”贝承雨顿时失声惊呼,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实在不敢相信。
青衣仙子看了他一眼,身上乌光一闪,两片淡金色的甲片浮现在手,此甲片合起来,就是一件袖珍的衣甲,通过仙术可以将其扩大,穿在身上并隐于无形。
但此刻,只剩两片碎片的衣甲,已经暗淡无光,完全失去了威能。
“下界时,夏长老特意将我召唤了去,赐我一件龟山仙甲护身,这是留待应付神界高手护身用的,没想到竟然被李少阳一针给毁掉了。那一针无比恐怖,无声无息,无痕无迹,是我生平仅见最可怕的杀器。我现在终于明白,那些死在李少阳手里的人是怎么死的了,有此等杀器在手,即便是金仙来了,恐怕也不一定能避开。金仙之下,如没有龟山仙甲这样的护身仙器,必死无疑。”
“可恶的李少阳,我原来觉得我已经将他高估了,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的厉害。”贝承雨咬牙切齿,怒声道。
“你不用生气了,这也算因祸得福。刚才在仙门李少阳存心杀我,才动了杀器。只是他没想到我有龟山仙甲护身,替我挡下了他的一击。他此刻摸不清楚我的底细,不会再轻举妄动了。反而是他因此这一击,已经暴露了他的倚仗。我们将此事报给上界,请上界长老再为我们送来两件龟山仙甲就是了。”
“没错,我们知晓了李少阳这厮的杀器,以后就好对付了。只可惜上界最多只能送来金仙器,超越了金仙器就下不来了,否则请上界送两件更高级的仙甲,也好万无一失啊。”
“仙界的事暂且不急,你现在赶紧送我回去。我虽然靠着龟山仙甲存了一命,却也受了重伤,需要静养三个月才能彻底恢复过来。这三个月就靠你与他周旋了,宗里的事也只能暂时交代你了。”
“放心,当初在圣灵大陆,我输他一筹,那时我并不了解他,现在我知晓了他的倚仗,他就休想算计过我。”
贝承雨狠狠地磨了下牙齿,揽住青衣仙子,迅速将她送到了静室,并派人专门护法,以防不测。
安排好了青衣仙子,贝承雨才有时间静下心思考。
这一趟仙门之行,实在没有占上风,如今只能期待那张密令能起到作用了。
“李少阳,我相信你会上钩的,到时候你怎么死都不知道。”贝承雨阴阴地想着。
这时候,突然有人匆匆来报:“贝承雨少爷,仙门派人过来下请帖,说是李少阳请你过去喝酒叙旧。”
“什么?”
贝承雨顿时吃了一惊,这才刚回来,李少阳就又派人来请,搞什么名堂,难道是那张密令起作用了,难道李少阳如此不堪,这么快就上钩了,迫不及待了?
“不不不,应该不是这样。李少阳这厮没那么好对付,千万不要小看了他。”
贝承雨耐心地说服自己,不让自己有轻视李少阳的念头,直到心绪平复下来,才起了身,“请帖呢?”
山中升明月,云雾透金华。
当晚,仙门东面千里之外的一座高山上,凉亭美景,闲看云雾飘絮。
贝承雨如约而至,与李少阳单独会面。
小小的凉亭里,小小的石方桌,几个小菜,两壶美酒,简约而雅致,就如两位许久没见面的老友,重逢之后,寒暄不止。
两人在圣灵大陆交集并不多,但无疑两人都是影帝级的人物,明明身处各自不同的阵营,甚至极有可能随时出手杀死对方,却居然能装出一脸灿烂笑容。
“贝承雨兄啊,咱们有十几年没见面了吧,难得啊,他乡遇故知,叫人不胜唏嘘啊。”李少阳客气地给贝承雨倒着酒。
“大概十三年吧。能在这里遇上你,确实是福气。”贝承雨屈着食指轻轻地敲着石桌,以示礼貌,风度十足。
“唉,时间荏苒,岁月不惧啊。想几十年前,我李少阳还只是一个山中少年,没想到如今倒成了修炼界中的一宗之主。些许往事,足以让人慨叹。”
“谁说不是呢?李少阳兄,现已是名传遐迩。在这洪荒大陆,恐怕已经没人不知道你的大名了。”
看着李少阳那一脸沉醉于叹息的样子,老气横秋的模样,贝承雨心里说不出的滋味,酸甜苦辣咸唯独缺少了甜味,真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将李少阳震死。
贝承雨感到,若是再这么陪李少阳装下去,不被李少阳气死,也会自己憋死。
借着喝一口酒体会到的辛辣味,贝承雨强压心中的恼怒,笑着说道:“李少阳兄,叙旧的事天长日久,总有机会继续叙下去。慨叹不了的往事,也需长久回顾,才有绵绵不绝之味。现在嘛,倒想请教李兄,这么着急请我喝酒,除了叙旧,是否还有别的事呢?”
李少阳一怔,一脸诧异,道:“贝承雨兄,何出此言?请你喝酒自然是为了叙旧,哪有其他事。贝承雨兄可别把我想得如此市侩。”
“难石真的只是叙旧?”
“当然了。”
“那道密令你看了吧。”
“看了啊,怎么?”
“看了你就没有迷惑?”
“噢呵呵呵,贝承雨兄,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李少阳边给自己倒了杯酒,边说道,“说实在的,对于仙界本部托你们给我送来密令,宗门长老是颇有微辞的。他们认为那张密令不该假借外人之手,并且怀疑密令的真实性。”
看着李少阳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言辞之间,平平淡淡,贝承雨心中一惊,莫不是他们根本不相信那道密令,这可就糟糕了,要是不相信那道密令的话,那接下来的该怎么整?
贝承雨心中着急不已,又怕心急漏了口风,只能强笑道:“那你的意思呢?”
“我啊,当然相信密令是真的了。我宗与贵宗实在是多年的友宗,兄弟关系,情同手足。虽说近来发生了些许误会,但误会不是都过去了吗,咱们两宗今后还是兄弟,玄机仙宗自然也没理由捏造一个假密令来忽悠我。”
“那是那是,自然不会这样欺骗。”贝承雨见李少阳确实相信,心中顿时一喜,神情也就松了下来。
“但是。”
李少阳抿了抿嘴,忽然提了下语气。不禁让贝承雨刚落下去的心,又提了上来。
“但是什么?”贝承雨连忙问道。
“唉,贝承雨兄,你可能不了解我宗的状况。都说欺生欺生,现下哪个宗门没有老鸟欺负新鸟的状况,我宗眼下看似风光,其实也存在这种状况。兄弟我这个宗主做得为难啊,我宗长老见我初任,其实并不怎么把我放在眼里的。众长老一致认为那张密令是假的,说是没有见到我宗本部的尊长下界,万不能按照那张密令做事,以免上当受骗。为此,我虽为宗主,却也不好强行违背众长老的意愿啊。”
“什么,竟有这种事?”
贝承雨心中委实气急,他根本就不相信李少阳的话,知道李少阳是故意将理由扯到众长老身上,其实是李少阳故意不按密令上做事,找借口违背仙界本部的命令罢了。
虽然明知是这样,贝承雨却没有办法,他根本无法用强。
一时间,心中自然焦急不安。
以后的诸多算计,李少阳可是十分重要的角色,如果李少阳不上套的话,所有的一切算计,可能都将付诸东流啊。
这样一来,他到洪荒大陆来的意义就完全不存在了。
“是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少阳叹了口气,再次举起酒杯,“来来来,贝承雨兄,喝酒的时候,就不说这些郁闷事了。”
“且慢!”
贝承雨将李少阳的酒杯推了回去,正色道:“李少阳兄,实不相瞒,那道密令上所述之事千真万切,所涉及到的机缘十分重大。不瞒你说,那道机缘恐怕会涉及许多大势力,单凭我宗根本无法得逞,还需要你来相助。”
“哈哈哈,什么机缘不机缘的,修炼之人步步机缘,许多机缘都是天注定的,真要得不逞也没办法。喝酒吧,这些事我觉得看开点才比较好。”
如果此时有一把足够将李少阳宰杀的刀在手,贝承雨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朝李少阳头上砍去。
娘的,从来就没见过这么难缠的人。李少阳这厮,比他想象中的更加阴险,以至于贝承雨都无法准确地拿捏李少阳的态度了。
无奈,贝承雨只好下猛药了,他咬牙道:“李少阳兄,你可知道那机缘是何等机缘?”
“说实话,贝承雨兄,对这些机缘我并不在意。修炼之路漫漫长远,步步坎坷,步步磨砺。并不存在一种可以叫人一步登天的机缘。你要实在想说,就说说吧,虽然我不参与,说不定我倒能给你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