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排个锤子,老子这样做是为了保住你的狗命!你倒好,把老子的话全当耳旁风!”师父气的直咳嗽,独眼中射出骇人的光芒,我的脸上一下就变得惨白。
难道说昨晚不是高小红?
这不对吧?那明明就是高小红,活生生的人啊,有体温有呼吸。
“师父,我……我明明就遇见高小红了,她还亲我了,而且还把你给我的蛇簪拿走了。”我摸着生疼的脸颊回道,丁独眼今天的状态不太对劲啊,怎么打人都没力气。
这要是他以前,照这个力度,我怕是牙都要被打掉几颗。
“呵呵……她当然要拿走蛇簪了,因为那本来就是属于她的,老子让你别开口别回头,只要熬过天亮你就能躲过这一劫,这下好了,你自己作死。”师父冷笑两声,脸上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顿时又不解了,问道:“师父,这蛇簪不是这个棺材里的嘛!她拿去干嘛?难道你说高小红是棺材里的女尸?”。
不会吧?高小红年纪轻轻就死了吗?我前不久还看见她了,烫了头发,穿的性感诱人。
烫了头发?我脑子里“轰隆”一声炸开了,昨晚的高小红头发又黑又亮,而且是挽着发髻,根本不是大波浪。
高小红的头发和大多数爱美的少女一样,不仅烫了,还染了一个淡绿色,我上次见她还觉得这头发真难看。
“师父,我是不是遇见脏东西了?”这么一联想,我整个人都开始发毛,我特么这恐怕是着了什么东西的道了。
“你个臭小子不听老子的话,让你不要回头不要答话,现在好了,你们陈家的孽债终究还是要你来还。”丁独眼又连续咳嗽了几声,他咳得很厉害,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
我赶紧过去搀扶住丁独眼,满脸冷汗的问他:“师父,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昨晚我遇见的是不是那玩意儿?”。
“唉……这都是命中注定,几代人的努力都无法改变宿命。”师父也显得很无奈,言语中除了对我的责怪之外,还有一种对命运无可奈何的悲凉。
“您的意思是,我昨晚见到的不是人?”我吞了吞唾沫,鼻尖汗如雨下,我昨晚被一个什么玩意儿给亲了……。
那可是我的初吻。
“你说那个人是高小红?她有没有说其他的?”师父反过来问我,我想了想,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还是不要瞒着师父,毕竟这被脏东西缠上可不好受。
我便将昨晚发生的所有事都对师父讲了,只是省略了被高小红强吻这一段。
“咳……你小子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自己是个什么条件不清楚吗?高小红会平白无故看上你?我让你去老樟树下面,是为了让你借他的灵气保护你,可没想到你自己泄了阳气,唉……我他妈气的肝疼。”师父捂着胸口对我又是一顿臭骂,我哪里还敢顶嘴,赶紧问他:“师父,你倒是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不是你让我回陈家村看风水的吗?”。
“还有,这坟墓里的棺材一开始是你说不能开,后面又是你让我开的,我所有事都是照着你的话做呀!怎么现在变成我厄运缠身了?”我急的直摇师父的胳膊,要是论责的话,师父应该承担全部责任才是。
师父哆哆嗦嗦点燃一支烟,指着黑红的棺材说:“这里本来是子山午向,但这棺材内的尸体首尾对调,变成了午山子向,这还不止,这一调,整座坟墓的格局便都变了。”。
“变成了丙山壬向兼巳亥,我教过你地师看地是以地为太极,衍生出阴阳二气,然后在结合五行生克,九宫八卦。
丙为阳火,壬为阳水,亥水为巳火的墓库,二十四山中巳在南方、亥在北方,这与八卦中的坎离相对。
如果是丙山壬向,那么就是离龙入首,来水为亥,正中龙上八煞。”
“龙上八煞触黄泉!”我惊呼一声,这小小坟墓居然暗藏玄机,一般来讲棺材都有立向,所谓立向就和家宅的朝向一样,但是阴宅有两个地方可以在下葬的时候改变立向。
第一可以在下葬的时候把棺材倒放,这样原本的分金定穴就不起作用,第二便是师父说的这种,棺材里的尸体换了方向。
这两种方法一般都是心存歹毒的地师害人所用,旁眼人是看不出端倪的,这也是有些风水宝地明明有砂有水、有明堂、有朝有案,穴位也正中,但是却没有任何作用,甚至起反作用。
“龙上八煞,再加上这后面的乱石如刀,这地方便成了杀师地,我让你回来给陈二爷他们看风水是有原因的,但这是你们陈家的家事,我不能多说,而这杀师地我也不能让你背。”丁独眼脸色越发惨白,嘴角甚至溢出了丝丝黑血。
我双眼含泪,怪不得师父让我往东南跑三里路,杀师地是风水中的专业术语,凡是杀师地风水师都要避而远之,不要说开棺,就算是多说一句和风水有关的话,地师本人就要承受相应的劫数。
轻则大病一场,严重的话会丢了性命。
“棺材里确实是一个女人,但那肯定不是高小红,你最好也不要看。”
“我已经犯了杀师地的忌讳,时间不多了,许多事我不能对你讲,因为我答应过你爷爷,我把你带到二十二岁,便算是完成了你爷爷的交待,之后的路你只能一个人走了。”丁独眼的气息越发虚弱,身体更是软绵绵的靠在了我身上。
我从来都只是在古书中了解到杀师地的厉害之处,甚至还不信,而现在丁独眼倒在了我眼前,我不得不相信杀师地确实存在,也确实霸道。
“石……石默,我走之后不要给我看什么风水宝地,我没有后代,要风水宝地不起作用,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至于你昨晚看见的那个女人,你既然答应了别人,那就要办到,否则你这一辈子都过不上安静日子。”丁独眼的眼神慢慢涣散,我抹了抹眼泪,点头说:“师父,我知道了,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封信你转交给二爷,他看完之后会明白一切…………”说着说着,丁独眼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内心就像是过山车一样。
这一天一夜到底发生了多少事,丁独眼前一刻还在扇我的耳光,对我说教,而现在却已没了呼吸。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我除了抱紧师父渐渐冰冷的尸体以外,没有任何办法,眼角的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师父虽然严苛,对我经常打骂,但他心地不坏,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现在脑海里想起来的零星碎片,似乎……也没什么让我怀念的事。
我就这么抱着师父的尸体待在原地,整个人都麻木了,直到二叔领着一群人过来,将师父的尸体从我手里抢了过去。
二大爷喊了我一声:“石默,石默你咋了?你师父还没死啊!”
“二大爷你就不要骗我了,师父刚才明明就已经断气了。”我面无表情,眼神空洞。
“狗东西,你自己来看,老丁明明还有呼吸,杀师地是厉害,但还没有达到见血封喉的地步。”二大爷用烟袋锅子敲了我一下,我顿时连滚带爬跑过去,一看丁独眼果然还有气。
“卧槽……丁不满,你这就不厚道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害我掉这么多眼泪!”我气的破口大骂,丁独眼居然给我装死。
我虽然气愤,但嘴角却笑了。
“好啦小默,老丁昏迷过去了,现在很虚弱,我马上安排人把他送医院,你跟我来,我有事问你。”二大爷也忍不住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