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太远,我无法看清灯笼上写的是什么,貌似是一个喜字。
“冲哥……这和昨晚的不一样啊!”我吞了吞唾沫,昨晚就是七个黄皮子抬棺,今天居然还提上了灯笼。
沈冲一直抽着烟,眯着眼说:“地二生火,天七成之。”。
“今晚是九只黄皮子。”沈冲很肯定的说,我愣了一下,觉得这句话非常耳熟,但就是想不起到底在哪里听过。
“你怎么知道?”。
“昨晚七只,天一生水,地六成之。”。
“这幕后之人不简单,居然懂河图洛书,其玄学造诣必定非凡。”我听得出他语气很紧张。
沈冲一边解释,另一边的河堤上果然又出来了八只黄皮子。但它们今晚抬得不是棺材,而是白色轿子。
黄鼠狼娶亲么?
所谓天一生水,这是九宫洛书演化而来。
神龟负图出洛水。
但这又是脱胎于易经,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这与易经当中的: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是一样的。
只不过易经比老子的理论更早,因为易经出世的时候世界上连文字都没有,伏羲创造先天八卦,最初只有符号,而且是用来观测天气的,后来渐渐演化成了一本奇书,现在我们看到的关于易经的符号和文字,都是后人添加上去的。
就好比推背图,网上流传的沸沸扬扬,但站在我们当代人的角度来看很有可能就是骗局,袁天罡和李淳风的确出过推背图,但没有网上流传的这样玄乎。
心细的人都会发现,很多人说推背图很准,但那些谶言都是预测的我们知道的事情,比如地震,比如病毒,都是发生之后有心之人强加附会,非要说推背图预测出来了。
要真是有那么厉害,这些大师就应该在灾难发生之前,将推背图的预言公之于众。
推背图肯定是存在的,但我们现在在网上看到的这些应该都是后人编上去的,拿一件已经发生的事去验证推背图的准确性,这本身就不严谨。
“原来是这样,我说怎么这么耳熟呢!”我小声嘀咕道,这些话其实对于每个学习术数的人都不陌生。
关于天一生水、地六成之,地二生火、天七称之,这个要具体解释的话要说很多废话,就不在此赘述了。
“难怪昨晚是七只……”我明白了,一到九九个数字,在术数中都有特殊的含义,就说这个七,一与六的和,六爻中,六为老阴,一为少阳,叫做六阴朝阳。
而九的含义就更深了,数字中最大的数,也是阳气最重的数。
“呵呵……看来你小子这个风水先生没有白当,水与火本是天敌,今晚是九只黄皮子,显然是为了压制昨晚那口红色棺材里的生辰八字。”。
我推算了一下日子,恰好今天为丙火克癸水,丙是阳火,癸为阴水,阴水就是溪水,池塘之水,壬为阳水,大江大河之水。
“轿子里是个男人?”我皱了皱眉。
“这我就不知道了,看黄历我不擅长。”沈冲打趣的笑了笑。
今天的黄鼠狼步伐很慢,而且走的很诡异,就像是在跳舞一样,扭动着腰肢,脸上堆满了笑容,幽幽的月光给这诡异的一幕加分不少。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这辈子我也不会相信有如此超出常理的事,它们扭动着腰肢,抬着轿子左摇右晃。
潺潺的溪水给静谧的夜空中添了一丝幽怨。
轿子渐渐露出全面,白色,很小,四面同样也被白色帷幕给遮住了,根本看不清里面到底是谁。
后面抬轿子的同样是八只黄鼠狼,第九只依然在后面提着灯笼,我看的目瞪口呆,浑身和溪水一样冰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紧张,我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有点热。
而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月光是从云层中钻出来的,但永远无法照进后面的黑暗中,那里就仿佛一个深渊,黄皮子就是从看不见的深渊走出来的。
直到最后,那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又出现了。
这一次他连看都没朝我们这边看,但是他手上也拖着一口棺材,这口棺材很怪异,是三角形,面具人从河堤上拖着走,丝毫不费力气。
而且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滴答……”一滴汗落在了石头上,面具人渐渐走远了,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压抑的氛围差点儿让我喘不过气来。
“三角棺……”我脸色惨白,这种棺材我只在《天藏秘术》上见过。
他的手上为什么会出现三角棺呢?这个棺材的全名应该叫三角分阴棺,是一种分散横死之人怨气的法棺。
很难很难见到一次,因为这种棺材一旦落葬,墓穴之中的人就无法转世轮回,这三角分阴棺还要配合三冲局使用。
如果更恶毒一点,可以用五刑局,五刑不同于五行,这是一种很厉害的法阵,前文说过五行分为阴阳,五刑局就是根据这个格局而来。
比如以阳火开头,那么后面就是阴水,水与火相克,但阴水是无法克制阳火的,阴水之后就是阳木,阴水生阳木,阳木之后便是阴金,阴金无法克制阳木,阴金之后则是阴土,土生金,而阳火生阴土,如此又是一个循环。
五行不仅有相生相克,还有相晦、相刑。
按照这种五刑局的墓葬格局,被葬在此地的人不仅无法轮回转世,就连成一个孤魂野鬼的资格都没有,还要不断感受五刑局带来的五种折磨。
大概就是一个人为布置的十八层地狱,很厉害,而且很恶毒。
当然,五刑局还可以不断变换,我计算不出来总共有多少种方式,但总之很厉害。
起初这种墓葬阵法是用来恶心对手仇家的,让对手死后还要受尽折磨,后来总算有人将其用在了正道上。
用来分散怨气。
只要能用上此局的,那肯定是死者怨气大的突破了天际,如果不这么做,会害死附近十里八乡的老百姓,这绝不是信口开河,危言耸听。
“你知道这玩意儿?”沈冲的奇怪的看着我,我满脸是汗,手里攥着的撼龙尺都被汗水打湿了,因为我真的害怕那个面具人把三角分阴棺里面的东西放出来。
那一定是一个定时炸弹,要是放出来不仅仅是无心镇遭殃,可能整个玉龙县都要跟着玩完儿。
“给我根烟……我给你讲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