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并不知晓三进院的耳房情况,此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白氏面上神色,一阵青一阵白,垂在衣袖之中的双手,拳头捏的死死的,低敛着眉眼拼命的忍着心底里头蹭蹭往头顶上冒的恨意......
凭什么这样对她?
凭什么都是选秀出身的,萨克达氏出身不如她,却是能够住二进院东厢,而她却只能住三进院耳房!
伊尔根觉罗氏在一旁,眯着眼睛思量了片刻之后,含笑着开口道:“孙公公,若四阿哥没有什么别的安排,那本格格便先去安置了!”
事情已成定局,她纵然千不甘万不甘,那又能如何呢?
好歹她还不是最糟糕的哪一个,若是不见好就收,在四阿哥眼里头留个好印象,只怕日后,无论是在宫中乾南一所,还是在四阿哥出宫之后,所建的府邸里,都没有一席立足之地......
“奴婢恭送伊尔根格格!”孙万青神色谦卑恭顺,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顿了顿,紧接着顺手指了在一旁的一个姑姑,两个小宫女,沉声道:“你们日后负责伺候伊尔根格格,伊尔根格格便是你们的主子......”
......
伊尔根觉罗氏之后,白氏见大势已去,也很识趣的认命了,带着分配给她的一个姑姑,两个小宫女,去了三进院的耳房,她接下来要居住的屋子。
“萨克达格格,这是秦姑姑和秋兰,秋菊,日后您的衣食起居便幼她们负责,二进院西厢房住的是沈格格,是格格您的故人......”
作为四阿哥胤禛身边的贴身太监,孙万青知晓在自家爷心底里头,萨克达格格的份量,此时态度十分的客气,而且恭敬。
大丫点了点头,暗暗记下,西厢房的沈格格是她的故人,思量着回头寻个时间去拜访一二......
进了东厢房,大丫打量着东厢房的一应装饰布置,觉得很是熟悉,许久之后方才明白过来,这完全是按照她在小河村萨克达家的闺房布置的。
是巧合还是偶然呢?
压下心底里头惊讶,大丫笑盈盈的道:“多谢孙公公,这东厢房的一应装饰布置,我很是喜欢!”
“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孙公公代为手下,回头买些好酒好菜,招待招待布置这屋子的宫人们.......”
笑着递上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大丫心底里头在滴血。
宫里头每走一步,都离不开银钱开路,她虽然有上百万两私房钱,但是只出不进,坐吃山空,终有一日会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奴婢谢格格赏赐,奴婢定当遵从格格的吩咐,将事情办的妥妥帖帖的。”孙万青喜不自胜,心中暗道萨克达格格虽然出身不怎么样,但是却是个大手笔的。
五十两,虽然不多,但是却能置办几桌不错的席面了,负责给萨克达格格装饰布置房间的宫人,数量不超过十个,如此也就意味着自己还能从中得二三十两......
大丫笑了笑,云淡风轻的道:“孙公公,若是四阿哥没有什么别的吩咐,格格我便想早些安置了!”
额,今日自己刚入乾南一所,便成了众矢之的,这夜里头若是四阿哥再来自己房里,只怕自己会担一个狐媚的名头,所以......
当务之急,是避宠!
“回格格,爷吩咐了,今晚到格格您的房里来,还请格格做好准备。”躬着身子,孙万青恭恭敬敬的开口禀报道。
大丫在这一瞬间,彻底愣住了......
我去,这什么节奏,怕什么来什么啊?
自己正想着如何避宠,奈何四阿哥这冤家却是不肯放过自己。
难道是她在什么不知道地方,得罪了四阿哥,所以如今才被这么捧杀?
面上笑的比哭还难看,大丫面红耳赤的低声道:“孙公公,烦请回禀四阿哥一声,我......我近日身子不适,恐不能伺候四阿哥......”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
自己的月事,一直不准,上个月是入宫那一日晚间来的月事,如今这满打满算的一个月了,也差不多该来了......
大姨妈来了,她还就不信,四阿哥能不避讳......
“.......”
孙万青怔了一下,继而躬身退了下去,快速的去往一进院,欲将情况禀报给书房之中的四阿哥胤禛。
相比二进院东厢房这边,三进院耳房情况却是不太好!
白氏面色铁青,阴沉着脸看着破败,甚至是连房梁上的蜘蛛网都没有打扫干净的耳房,面色阴沉沉的,颇有暴风雨即将来临的趋势......
“格格......”被分配伺候白氏的吴姑姑,嗫嚅着嘴,准备劝说一二。
话到了嘴边,却是被白氏硬生生的抢了先,白氏阴沉着脸色,冷声道:“这样的屋子如何住人,不仅闷热无比,而且还断壁残垣的。”
“吴姑姑,你去寻孙公公,就说这样的屋子根本不能住人!”
未进宫前,白雪是白家大小姐,虽然父亲官职并不高,但是因为其舅舅是京中富商,日子过得也算是养尊处优的,如今入宫选秀,突然经此变故,这么都接受不了,顿时大小姐脾气,蹭蹭的往头顶上冒.......
吴姑姑苦笑一声,恭声道:“格格,这是四阿哥的安排,格格且将就着,回头格格得了四阿哥宠爱,另寻一合适的屋子便是了。”
不能住人,的确是不能住人,这屋子甚至连她们下人居住的都不如......
但是事到如今,能怎么办呢?
孙公公可是亲口说的,这是四阿哥的安排,也就是变相的意味着,这三进院耳房,即便是废墟,白格格也只能住进去......
“我是皇上和德妃娘娘,亲自赐给四阿哥的侍妾,怎能住这样的屋子?”白氏一脸的不情愿,但是心中却是明白了,这是赤裸裸的下马威。
至于为何她一进乾南一所,便被如此对待,她不知晓,也不够格知道......
都怪萨克达氏那贱人,小门小户的卑贱之人,抢了本该属于她的屋子,害的她落得如今这般的田地,从今往后,她与萨克达氏,势不两立!
三进院西厢房第二间屋子,门口一梳着妇人发髻,千娇百媚,十六七岁的女子,掩着嘴娇笑着道:“哟,这不是今儿个新进府的妹妹吗?”
“怎么,妹妹这是嫌弃耳房破旧吗?”
银铃般的笑声,配上幸灾乐祸的表情,迟疑着不肯踏进耳房的白氏,面色气的铁青......
贱人,都是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