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的姐姐叫高鸿,原本是一名业余歌手,凭着一首自创歌曲在“滦城青歌大赛”上摘得了冠军,从此她一曲走红,踏上了专业歌手生涯,在滦城小有名气,至于高鸿那首唱红了歌叫什么歌名高端至今也不知道,因为他也不想知道。高鸿因为歌唱的好,有了知名度恋爱却成了问题,以至于34岁还是单身。也正是因为高鸿混在娱乐圈里自然与许多权贵男士有着若近若离的交集高端很少去姐姐家,他不喜欢姐姐的职业更忌讳遇见姐姐的崇拜者,他觉得那些人都是些伪君子,他们的嘴脸丑陋难看,所以高端跟姐姐相处的并不亲密。
2016年4月下旬高端去找过一次姐姐,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姐姐的面。当时高鸿正在“沸腾酒吧”驻唱,这个酒吧是滦城最高档次的娱乐场所,这里有法国知名红酒更有全城歌手梦寐以求的豪华舞台。当然能来这里消费客人也不是一般平民百姓,靠工资生活的人根本消费不起,虽说不要门票但台费很贵,最低的台费也要六百多块。
高端从心底不想来,白天给姐姐打了无数次电话都是关机,无奈之下晚上才来找她商量给爸爸上坟的事。高端对于那个日子铭刻在心,那是2016年4月7日晚上8点,乌云遮夜眼看就要下雨了。高端走进酒吧时姐姐正在台上唱着一首极其抒情歌曲“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歌声悠扬动听,当最后一句“我惶恐”落下之后整个酒吧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掌声。高端靠在门边禁不住也为姐姐美妙的声音感到震撼,鼓了几下掌后就绕过座位朝后台走去,后台走廊里用搁板扎出几个化妆间,几名演员正在卸妆。
高端问:不好意思,请问高鸿在哪呢?
一个刚卸完妆的女歌手用手指了指走廊尽头的一扇门,高端明白她在示意高鸿走进了那扇门,高端径直走过去在门上敲了几下,没人应声,高端推开一看竟然是一条通道,确切地说是一个小胡同。
小胡同里非常暗淡,借着微弱的月光高端看见前面有一男一女正走向小胡同的另一头出口,从女人背影上他能够认出她就是姐姐高鸿。高端一边喊姐姐一边往胡同里追,可是等他追到胡同口时一辆黑色轿车从眼前飞速而过,甚至把他吓了一跳。他追出胡同口才发现眼前是一条宽阔的街道,他认识这条街是新华大街,原来“沸腾酒吧”后门通过小胡同能够穿到新华大街上。
高端两边张望哪里还有姐姐的身影,他走到路边愣了半晌感觉自己挺傻,找自己稍微没留神竟然让姐姐在眼皮子低溜掉了,他拨打姐姐的手机关机了。高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只能等姐姐开机了,可是他又感觉奇怪,那辆黑色轿车是专门等候在小胡同口上接姐姐的?为什么不到酒吧正门口等候呢?难道姐姐怕被人发现跟男朋友走?反正姐姐的行为有点异常。高端能肯定姐姐是坐着那辆黑色轿车走的,可惜自己没看清楚轿车的牌号。高端又从小胡同里穿回从“沸腾酒吧”正门出来开车回家了。
高端万万没有想到自从那天晚上姐姐走出小胡同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失踪了,电话打不通,所有歌厅酒吧都找不到她的身影,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高端一开始并没有着急,可是一晃半年过去了姐姐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这才叫他寝食不安起来,他在找遍了姐姐可能去的地方之后报了警。警方多方寻找也没找到消息,从此姐姐的失踪就成了高端心中的一块病。从此每当他听到这首歌时都会勾起对姐姐的思念,他也总在心底默默地想:姐姐你到底在哪儿啊,都一年了怎么不能捎个信儿呢。
高端在窗前看了一会外面的雪花,抽了好几支烟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他关好窗户到厨房把炖好的肉盛在碗里端出来,吃鸡肉喝了一小杯白酒然后躺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琢磨公鸭嗓说的事。
高端是滦城“刑侦二科”网络犯罪科组长,他毕业于著名学府电子计算机专业硕士研究生,毕业后原本可以去更大的城市,可他还是选择回乡创业,他放弃其他城市高薪职位回来就是因为他姐姐高鸿还在滦城,他十三岁时父母遇车祸双双去世,是姐姐把他拉扯成人。姐姐比他大六岁,那年刚过十九岁,她高中毕业后就没再考大学,其实她学习成绩考上二本是不成问题的,但是她却放弃了,到一家演出公司上班维持她跟弟弟的生计。姐姐靠打工把高端供到考上大学,说实话高端上大学前三年生活是非常艰难的,可以用穷困潦倒来形容,姐姐每月工资两千元左右,但每月都会给他寄去一千五,姐姐的生活水平可想而知。为了供他上学姐姐一直没有谈婚论嫁,后来姐姐参加一次唱歌比赛中得了奖走上了职业歌手这条路,后来姐姐成了滦城知名歌手姐弟俩的生活才有了一些提高,但是那个时候姐姐已经二十七岁。
高端上完本科又考上了硕士总共在校学习了八年,学校离滦城有两千多公里八年里他只回过三次家。当时姐姐还在演出公司拉大幕,累的是面黄肌瘦,高端抱着姐姐大哭了一场。从那以后不管暑假寒假他再也没有回过家,假期里他到一网络软件创意公司打工赚钱,靠着自己可以熟练设计软件程序和破译网站代码公司老板非要聘请他做设计员,由于他还是学生对他没有时间要求,给他项目啥时候做完都行。他清楚老板给他的项目都不是合法的,不是攻击某个网站后台服务器就是破解私人信息。高端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不管他攻击破解哪家网站或私人空间都不会将核心秘密盗出来交给老板,而是把一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上交,老板虽然也是个行家,但还不具备破解加密服务器和加密空间的能力,尽管对高端时刻警惕可又离不开他的本事,用高端盗出来的一些信息去跟客户交易多少也赚了点钱。至于这八年里姐姐怎么参加的唱歌比赛又怎么成了红极一时的歌手他一概不知,自然姐姐这八年的生活经历他也是不清楚的,回到滦城后他问他姐姐这些事,姐姐总是笑着说以往的事情都过去了,她要跟弟弟过更加幸福的生活。可是他回来刚满一年姐姐就突然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
今晚这个神秘者的敲诈电话让他惊喜不已,他幻想着明天拿十万块看清楚出姐姐失踪的信息,只要看清那辆车牌号就能揭开姐姐失踪之谜。
高端进入“刑侦二科”当侦查员也纯属巧合,2015年9月初高端在滦城开了一家网络信息工作室,有一天晚上滦城治安纠察大队闯进来五六个人检查他工作室网络传输记录,说是突击调查一个网络诈骗案,可是这些人当中竟然没有一个是网络高手,查了半夜连他黑入过得加密客户端都没进去,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自称是纠察队副队长姓赵,他临走时黑着脸警告高端若是参加了网络诈骗尽快到纠察大队自首,否则查出来不但封了他的店还会得到严厉的制裁。纠察队的走后高端按照他们检查的痕迹开始追查那位赵副队长所说的网络诈骗案线索,凭着他高超的技术很快查到了一个可疑的网络关联线条。有一个境外四十多个虚拟账号暗藏着转换关系,经过上百次进出入账号最终回流到国内一个城市某建材批发市场的无数个账号上。也就是说全省散乱的集资款经过无数个账号的流转通过建材批发低出高入把非法集资的钱洗白后光明正大地流入了这家建材批发市场拥有者腰包里。高端初步估算了一下洗白的钱金额高达八千多万,被骗群众有六百多人。
查到这个线索要向谁举报高端却犯了愁,是去“刑事犯罪侦查局”还是去“城市保障安全局”举报自己的调查发现还真拿不定主意,因为自己的调查手段是非法的,弄不好不但无功还会受到惩罚,那样就得不偿失了,隐瞒下自己查到的线索也无可非议,反正也没人知道,可是又觉得良心上过不去,为此他又侵入了这两家执法部门的电脑服务器,查看了它们各自的信息。
“滦城刑事犯罪侦查局刑侦二科”简称“刑侦二科”体制是正规的执法部门,有侦查,拘捕,审讯,向法院提交罪证的执法权力,而“城市保障安全局”简称“保安大队”是维护社会治安的部门,不具备侦查,拘捕,审讯和举证,不具备执法权力,是社会实体机制。高端又查了各自的组织机构组成人员,“刑侦二科”科长慕容斌,副科长郑国强,侦查组组长李诺,法医组组长唐婉、网络监控组等约三百人的编制。“滦城社会保安大队”简称“保安大队”执行队长梁昊,治保队长赵永,副队长张凯、老周、老贾等人员高达八百多人,那天夜里来查工作室的就是保安队长赵永。
第二天一大早高端就去了“刑侦二科”,几天后轰动一时的网络诈骗案宣告侦破,而高端也因此被郑国强看中,不久便被“刑侦二科”聘用,一年后他被破格提升为网络犯罪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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