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卿顺势而为,打断了底下众人的窃窃私语:“这第二个彩头,老朽现在还不可泄露……”
底下一人立马高声问道:“那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幌子呢?”
身旁众人轻轻点头,也有这种疑问。
“鲤鱼尚可跳龙门……”刘长卿轻轻说出这句话后,微微笑着看着台下众人。
反观台下,有人一脸疑惑、有人一脸震惊,不过再震惊之人凑近疑惑之人耳旁轻语两句后,也就全部开始震惊了。
但他们却有一种莫名的默契,谁都没有点破这件事。
其实也简单,鱼跃龙门,过而为龙,唯鲤或然,飞黄腾达,就在今夜,刘长卿所说是告诉在场的书生,朝廷来人了,但是谁……却不可知,总之只要能得到那人的赏识,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好,各位,斗诗大会即刻开始,现在我来讲讲此次规则,今夜比赛只此一场,各位只需将所做之诗递给高台右侧那四位先生,经由他们磋议商榷,从中选出十首来进行最后对决,而这选出来的十首会一首一首呈现在各位面前,由大家一起评议而出,最终择出一首为鳌头,诗的作者取得今夜桂冠。”
刘长卿一顿又说道“对了,今夜大会都可参加,并无人数限制,各位陆续将诗递去就好,纸墨笔砚在高台左侧,胸有成竹者现在便可去写,但却没有修改机会,所以,一定要将最好的诗句呈现出来,希冀各位别浪费这仅仅一次的机会,写诗与收诗时间加起来有两个多时辰,按理来说在场的各位都可将自己的诗句写了上去,可恐有拖沓之人,所以写诗时间过长者都被淘汰,取消这次资格,好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到了。”
“斗诗大会……正式开始!”
随着刘长卿这一声下去,已经有两三个人爬到高台右侧书桌旁了,也不管姿势如何不雅,一个个驴打滚般上去高台,神情急促,犹恐落的别人身后。
不过也正如刘长卿所说,书桌虽只有一个,但纸墨笔砚却是不少,这三个人同时拿起沾满浓墨的粗笔,在上好的宣纸上奋笔疾书。
确实,只要没人拖沓,在场的多半人是有机会获得参赛资格的,而剩下的那半人,更不需多言。你连送到口边只需张开嘴便可吃到的机会都抓不住,你还能干什么?就算让这种人参加了,诗句也就是那样,难登大雅。
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台上原本的三人只丢下了一人,而下了台的两人脸色大不相同,一个欢喜雀跃,喜悦溢于言表。另一个却像极了家中正在办白事,愁眉苦脸。
看来这位发挥的并不太好,人群中也不乏一些看笑话的。
“霍老二,就你的本事还上去丢人现眼,看,现在后悔了吧。”
“去你妈的,你上去还不一定有我好呢。”
“哈哈哈哈,我就算写不好,家中也不会死人,你看你这幅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爹刚死了。”
“你…你…你他妈……”这位被称作霍老二的气的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不是还真让我说中了?不过也不对呀,你爹我可活的好好的,别说死了,连一点病都没有。”这人假装喃喃自语,但声音可不小,周围人听到哈哈大笑起来。
霍老二连脸上的肉都颤抖起来,恐怕下一刻就会打将起来。
可就在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台上刘长卿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
“超出时间,淘汰,所做之诗不做数。”
台上那人身体一颤,不禁又加快了下笔的速度。
而台下却是一片哗然,本以为吓人的规矩还当了真,可众人目瞪口呆的程度再如何也没正在写诗仍旧不肯离开的那位深。
那人没有听刘长卿的话乖乖下去,面目也看不出是喜是悲伤,笔尖不愿离开宣纸,看那费力的动作,好似用尽全身力气一字一字写下去。
刘长卿眉头一皱,一撇头示意身旁的侍卫把这人带下去,旋即两个手持水火棍的侍卫就来到那人边上。
半点言语都没有,两人一左一右抬起仍旧不肯离开书桌的书生,粗鲁的就将他往下带去。
那人不断扑腾,希望凭借这气力挣脱开来,但两个常年训练的侍卫又岂是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随意就能摆脱的,费尽力气后发现无果,只好央求起这两个侍卫。
“两位大哥,我求求你们,我就差最后一句了,就这一句啊,千古绝唱就在今朝……”
“就给我最后半柱香时间……”
“别…别,别撕啊!”
“求你们,求你们了……”
两位侍卫无动于衷,坚决执行刘长卿的命令。
而刘长卿也没闲着,走到那人刚才用手指狠狠抓着的书桌前,看到这硬实的木桌上竟然多了些许抓痕,心中略有一惊。
他轻轻拿起那书生视若珍宝的写满全是他心血的宣纸,刘长卿微微摇了摇头,旋即便撕了起来,手中动作麻利,不带一丝犹豫。
一片……两片……三片。
直到高台上都飘满了如同柳絮的碎纸片。
刘长卿从始至终都未看那纸上的字一眼。
书生却恰恰相反,紧紧盯着刘长卿不知为何又苍老一度的脸颊,视线竟半点都未转移。
就连风都想嘲笑他,吹着一片碎纸到了他的眼前……
台下有人心如纸片,一点点碎裂,像将破未破的玻璃,好似下一刻便成粉末,归墟湮灭。
钟逸望着这位写诗成狂的正在离去书生的背影。
落寞,好似被全世界抛弃一般的落寞。
钟逸叹了一声,心中也有无尽的悲凉,虽然他明白刘长卿此举是为了维持斗诗大会的正常进行,但心里终究还是有些难受的。
不过转念一样,如果将他换置刘长卿的身份,可能会更狠,打那人几十大板都是说不定的。
刘长卿惜才,但不能破了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仅由他一人就破了先例,那何以服众,斗诗大会不是儿戏,他担不起这责任。
书生胸中是否真有沟壑尚且不知,就连他的初衷都猜测不到,如果仅是为了博得名声,那这规矩破的就太廉价了。
刘长卿此举也不乏震慑的意思,至少现在的结果就好了太多。
先前剑拔弩张的二人也不做任何无谓的争吵了,他们眼神中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韵味。
钟逸想不得,也没空去想,他现在全身心投入找诗之中,写肯定是写不来的,自己作为现代人的优势不用白不用,他脑海中的诗库存量不少,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一首应景合适的名诗佳句。
常瑞谦没去打扰,安静的看着台上一波波走上又下来的书生,他们表情各异,但目的却出奇的相同,佳人美名如是而已。
虽不知过去了多久,但台前的人已经上去了大半,常瑞谦老神在在,依旧没有着急,只是不经意间就瞟两眼台上的俏佳人。怀才就像怀孕,时间久了才会让人看出来,作诗也是如此,当然,他不知道的是,钟逸要做的仅仅是在脑海中搜寻,至于作诗什么的,钟逸同他一样,兴许能作得“一片两片三四片”这样的诗,还美名其曰通俗易懂。
“想到了!”
钟逸低声叫了起来,这惊着了又在偷看美人的常瑞谦。
“想到什么了你,一惊一乍的。”常瑞谦被吓得一哆嗦,显然对钟逸很不满。
“行了,别偷看了,斗诗大会后有的是时间去看。”钟逸面带微笑,好看又自信。
常瑞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已。
“你…你…你说的是真的吗?这诗…诗能行吗?”
“废话,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这一千八百两银子不会白拿的,今夜不让你美玉在怀,我跟你性。”
“姓常?常逸?”
“当然不是,我说的是性别,性别男,跟你一样。”
常瑞谦气极,又让钟逸摆了一道。
“你过来,我把这诗告诉你……”钟逸眨巴着眼睛,让常瑞谦靠近一些。
常瑞谦半信半疑的凑了过去。
钟逸不知在常瑞谦耳边说了些什么,只是看到常瑞谦表情越来越兴奋,直到满面红光神采奕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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