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父亲的撑腰,小虎胆子大了起来,一五一十把如何被大虎强逼上瓶山高处的事讲述出来,不过在山上面发生了什么,并且这头鹿是如何被大虎猎下来的,他并没有说明,也算给大虎留了点面子......
男人一听,原本已经消了气一下子又冒了出来:“不能上山的事是不是我严令禁止过?你这小兔崽子真是反天了不成!连我的话都敢不听!”
大虎一言不发,他想辩驳瓶山深处并没什么,但这话一说,势必让父亲更加愤怒,所以只能不服气的闭上了嘴。
可知子莫若父,男人一看他这幅表情,忽然火冒三丈,又褪下他的裤子,对早已红肿的屁股蛋上下了狠手。
这次连妇人都不敢多嘴了,她知道自家男人什么脾气,而且瓶山在附近村名的嘴中一直是一大忌讳,大虎小虎这两个孩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连他们父亲这个多年的老猎人都不敢去的地方,竟然偷偷地溜了上去,而且一去便是半日,真要是出了危险,怕是连他们的......尸首都难以找到。
男人下手越来越重,但这次大虎并没有喊叫出声,甚至连半滴眼泪都没有留下,男人愈加生气,这摆明了是与自己作对,小小孩童,岂能让他翻天不成。
“取我柳条来!”向妇人唤一声。
妇人愣神片刻,心想:用手打已受如此重伤,要换做柳条,不知该多少日下不来床了。
自己生的孩子当然自己心疼,但此时又不能忤逆男人,否则只会是火上浇油。
“嗯。”她应了一声。
半晌后,由屋外而归,手中空空如也。
男人一看,怒道:“柳条呢?”
“没找到。”妇人答得理所当然。
“不一直放在咱们床边儿上?”对妇人的话男人产生质疑。
“不见了。”
“中午还在,怎么现在我要让这小兔崽子长教训的时候就不见了?我告诉你,你别骗我!未到幼学,已敢结伴上瓶山,要放任不管,日后那还了得!”
话毕,男人亲自去取柳条来,到了自己所住屋内,原先就摆放在最显现地方的柳条果真不见了踪影,他东找找西瞧瞧,死活寻不出来。
妇人紧随其后,见男人翻箱倒柜,问道:“是要拆了这家不成?”
妇人不说不打紧,一听见她声儿,男人气不打一处来:“断然是你藏了起来!速速给我寻出来,不然今儿我要真要拆了家不成!”
“你朝我耍什么横?方才是有孩子,现如今就你我二人,我可不是大虎小虎愿打愿挨!你现在是教训孩子不成朝我撒气吧?”妇人气势丝毫不弱,其实村里的悍妇都是如此,若是软弱的性子,又岂能照料这一大家子呢?
“......”男人心里默叹口气,家有母老虎,真是事事不如愿。
妇人见男人不吭声,便将姿态放低:“孩他儿爹,我知道你生气,身为他们的娘,我也气愤十足,但光打他们可不行,你先前已不知打了他们多少次,可该犯的错还是不少啊......”
一棒子一颗枣,妇人将自己丈夫拿捏的死死的,果真,听了这话,男人悠声道:“那该怎么办?打都不学好,不打不是更让你我头疼?”
“这个以后再想法子,反正今儿是够了,你看两个孩子被你打成什么样子,至少得有个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床......你呀,打也打累了,我现在去做些菜来,你跟孩子都填填肚子,他们也将近一整天没吃东西,想必早就饿坏了。”
男人一想,的确无能为力,说话间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只能点点头道:“那便按你说得来吧。”
“行了,别不高兴了,今晚咱们家改善伙食,说起来大虎也是了不得,竟然真能猎下一头这么大的鹿,将来你的本事可要全传给他了。”
听妇人这般说,男人才想起院中还有一头鹿的尸首:“是他一人打的?”
“大虎是这样说的......”
“不可能!依他这小身子骨,哪有射穿鹿的气力呢?这小子断是骗了你我!”作为多年的老猎户,他没有妇人那么好蒙混过关,大虎如今的本事全都是自己教的,他几斤几两这个当爹的还不清楚吗?
“起初我也不信,不过看死鹿的脖颈上,的确有你特地为他打造的箭头,这总做不得假吧?”
“不对不对!他的力气有限,能射伤已不容易,真要是一箭射死,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若鹿是他杀的,鹿身定然有别的伤口,若不是......那脖颈的箭又该如何解释呢?”想到此处,男人也有些吃不准了,难道自家孩子天赋异禀?
妇人瞥了他眼:“是或不是你问大虎便是,我又没在当场,哪能原原本本给你讲出来呢?”
“哼!跟他有个屁聊的!那臭小子,我现在是一眼都不想看!”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儿,都会有些许“可爱”的脾气,不过转瞬即逝。当然,也正因为他们无论何时身后都有这股“孩子气”,才令男人有别样的魅力......
“那你就憋在心里吧,一辈子都别知道真相了!”妇人听到这番话,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忽然感觉自己养了三个儿子,哪一位都需要自己来混骗。
男人当即辩驳道:“身为合格的猎人,猎物会告诉我真相!”
说着,男人来到院子,一头死露孤零零躺在正中央,打量一眼:这是一头典型的梅花鹿,有一身赭黄色的皮毛,背上还有许多像梅花一样的白点儿,头顶有尖锐的茸角,看来这是一头公鹿。
不过看体型大小,并没有发育完全,应当是人类十岁出头的模样,这样一来,大虎的确有射杀它的可能性......
脖颈上的血迹早已干涸,男人仔细端详,插入鹿脖内的,的确是自己打造的箭头。
他使劲儿往外出拽,没想到竟用力过猛,随着惯性,“蹭蹭蹭”往后退去,踉跄着的身子差些倒地。
男人目露疑惑,站起身来又到鹿边儿上。
心道:奇怪,真是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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