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山林,只有虫鸣,和偶尔的几声鸟叫。
傅沉寒整个人都隐藏在夜色里,不远处,即是一座哨塔,他往那边看了一眼,而后做了个手势,几乎是立刻枪声响起,有人从黑黢黢的枝叶里冲进了哨塔,而后就是火光冲天,枪声一片,傅沉寒静静地看着,良久,他才起身从侧边绕进了哨塔,看了眼前来支援的人,他隐藏在黑暗里,没有动,就见那群人冲进了哨塔。
又有几个人从茂林里钻了出来,队长低声道:“……人已经引开了,我们直接进去吗?”
傅沉寒嗯了一声,他给枪装上消音器,往前面的关卡走去,守卫看见他们,立刻抬起枪:”你们干什么的?
“ 队长道:“我们是哨塔的守卫,有敌人攻击,我们接到上面的命令前去求援……你们刚刚没看见支援的人过去?”
守卫愣了愣,还没有反应过来,细微的枪声响起,傅沉寒已经利落的结束了这两个人的性命,他眉目低垂,看上去冷漠的厉害,别说是敌人,就是身为他的队友,都会让人胆寒。
一行人进了关卡,就看见不远处的建筑。
那些建筑都很低矮,规模放在城市里不算大,但是在这荒山老林里有这样的建筑群,实在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队长情不自禁的道:“……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傅沉寒淡淡的说:“用人命堆起来的。”
他检查了自己的子弹,说:“你们按照计划行动,我去会一会故人。”
队长自然知道他说的故人是“驳”,刚想说您这么单枪匹马进入敌营实在是太危险了,而后想起了这个人用一把匕首无声无息的灭了一支装备精锐的十二人小队,于是默默地闭嘴了。
傅沉寒顺着黑暗往里走,像是鬼怪留在人间的一抹阴影,在这深夜里,当真是如同鬼魅一般了,他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队长闭了闭眼睛,吩咐道:“走。”
…… 傅沉寒放倒了走廊的一众守卫,没有任何的声息,手里的匕首没有沾染上半点鲜血,但是身后却是一片血泊。
他像是从地狱之中爬上来的修罗恶鬼,在鲜血里才能找到自我,以死亡为伴侣,以痛苦做信仰。
而后他停在了一间房门前,房门甚至没有锁,只是虚掩着,就好像早就知道了会有这样一位不速之客。
傅沉寒推开了门, 里面开着灯,男人就坐在沙发上,似乎刚刚洗了澡,头上都还是湿润的,一双眼睛笑的弯起来:“welcome。”
傅沉寒关上门,没说话。
祝非白道:“喝点什么?”
“不用了。”
傅沉寒淡淡说:“祝非白,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在我的底线上试探了第二次。”
祝非白笑着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忘了,你这个人做事一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要杀了我吗?”
傅沉寒说:“审判你是军事法庭和你自己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杀你?”
祝非白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良久,才说:“傅沉寒,其实我真的很佩服你。”
“多谢。”
祝非白喝了口水,道:“魏恪来找过我了,我知道你想放我一马,但是抱歉,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以后有机会再报答吧。”
他垂下眼睫,遮住了自己眸子里的情绪,声音有些哑:“当年在基地的时候我没有赢过你,现在还是赢不了你。”
傅沉寒平静的说:“你赢不了的是你自己。”
“……你说的对。”
祝非白闭上眼睛:“但是我不后悔。”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问过你。”
傅沉寒微微蹙眉:“你和demoneye到底有什么关系?”
“合作关系。”
祝非白耸耸肩:“各取所需罢了,我现在这样,都是自找的,不过……我快要自由了。”
他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声音竟然带着几分温柔:“我要自由了,当初许下的诺言,就都可以兑现了。”
傅沉寒道:“你还是不想告诉我?”
祝非白摇了摇头,轻声道:“有些事情,知道了除了满足好足心,没有任何的好处,而好奇心往往会害死猫。”
“你这次的任务,是跟我回国安?”
傅沉寒冷不丁的问道:“我来这里,太简单了。”
这话要是让国安的其他人听到,恐怕要吐血而死。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这个破地方可是让他们折了好多的精锐!结果这个人说来这里太简单了?
! 祝非白只是说:“也许我已经不及当年,拦不住你了。”
傅沉寒嗤笑一声:“都到这一步了,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demoneye舍弃一个基地,舍弃一个你的目的是什么?”
祝非白说:“那恐怕要你自己去找了。”
他微笑起来:“其实我一直欠着你一声抱歉,当年……我是迁怒于你,那些都不是我的真心话,我只是太难过了。”
傅沉寒沉默下来,他抿了抿唇角,很久才说:“我知道。”
祝非白站起身,说:“行了,你打算现在就走,还是等到明天早上?”
他自顾自的往外走,傅沉寒忽然说:“他会难过的。”
“……”祝非白脚步顿住,而后扯起唇角将轻笑:“不会的。”
“他不会。
“ …… 傅沉寒垂眸看了眼手上的手表,距离他离开姜咻,已经过去了六天零七个小时。
不过还好,很快就可以再见面了。
祝非白回眸道:“你在想你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么?”
“跟你没有关系。
“ “那看来我猜对了。”
祝非白说:“你真是很擅长给自己找麻烦,那小姑娘可不简单,没准还是demoneye的下一任接班人……”他话还没有说完,枪声陡然响起,祝非白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傅沉寒微微皱眉,“这应该问你。”
他上前几步打开门,就见门外站了十几个穿着黑衣的人。
个个都荷枪实弹。